让病态“饭圈”彻底凉凉，饭圈彻底凉了吗

来源：网络浏览：19 2022-11-13 00:07:01

2016年7月，人们经过北京的地铁通道，墙上印着吴亦凡的形象。图/视觉中国

娱乐圈的暴风雨

本刊记者/李静

2021.9.13总第1012期《中国新闻周刊》

“现在大家终于轻松了。 ”看到从微博超话社区消失的明星排行榜，某男性组合的艺人“唯粉”用竹笋松了一口气。 “唯粉”是指只有某明星团体的某个艺人喜欢的粉丝。今年春天，她在男团成长综艺节目上看到喜欢的艺人，又是扔，又是凑钱，又是做数据，完全参与了这个“哥哥”在古筝里成为群里爱豆(偶像)的全过程，给她和大侠的粉丝一个爱豆

出道后，尽管自己的IPhone不是第一名，但还是要吃面条。因此，磨坊里的数据组规定了每天要完成的基础性工作。古筝发送到《中国新闻周刊》的基础数据列表共有8项，其中包括：艾漫数据建楼任务、星援列表、明星权力列表、触星生日计划排行榜任务、超话、寻艺、艾漫数据上班任务，还有爱漫数据完成这些任务的最低版本大约需要30分钟。只要有时间和精力，粉丝们就会高兴地“抡起”很多数据。毕竟他们的动力是爱，所以关于发挥多少，并不是顶尖的。

“累了，每天这个任务还没做，那个任务还没做，现在这些几乎都是‘炸’，除了微博zzp。 ”用竹笋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8月27日，中央网信办发布通知称，已明确要求取消明星个人或群体排名、优化调整排名、明星管理公司严控等10项工作措施。 9月2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出通知：不得播出偶像养成节目，不得播出有少儿参与的娱乐节目和真人秀节目，不得设置场外投票、分级、助力等环节和通道。

随后，微博、腾讯、嘀嘀打车、快手等平台取消相关排名，寻艺计划暂停服务，粉丝知名度最高的两大粉丝纷纷加入APP“o what”“毛毛” owhat创始人丁杰在《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表示，owhat正在进行“非常大的调整”，未来几个月用户将看到owhat的“全新商业形态”。这是一个以女性生活方式为中心的APP。 “桃巴”已经关闭经费众筹、支撑资源、二手周边交易渠道，在APP上线内容板块。

竹笋所粉这种培育类的爱豆今后有可能会消失，粉丝每天通过数据创造的“流量”也将消失。 “大家都会变得开心”，古筝说。 “以前也很高兴，谁不想躺着追星？”

顶层“沙发”

“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于今年6月中旬启动，中央网信办在全国重点打击五类“饭圈”乱象行为。 “清朗行动”推行两个多月后的8月22日，艺人赵丽颖的粉丝在新剧尚未官方曝光的情况下，抵制赵丽颖的合作对象王一博，引发了激烈的“撕逼”。

赵丽颖。图/视觉中国

8月23日下午，赵丽颖粉丝群官方微博、大v被禁播。其中包括拥有259万粉丝的“赵丽颖全球粉丝后援会”、拥有234万粉丝的“赵丽颖微吧”，以及拥有数十万以上粉丝的赵丽颖超话大粉。第二天，赵丽颖工作室的微博因“管理层失职”被禁足15天。这是自今年6月“清朗行动”以来，首个因“互相撕毁”而被禁绝的粉丝群，也是赵丽颖工作室有史以来首次对微博给予惩戒。 8月25日，微博增开2150个账号，赵丽颖通过社交媒体表示，对此进行了深刻反思。

依靠粉丝群的大量评价制作数据，从而引起资本的关注，仿佛已经成为流量明星的标配。粉丝维护偶像形象和清誉，已经超越了“圈地自萌”的界限，无论是每一条新闻还是社会新闻，只要有Flowster的名字，评论区都会受到粉丝控制的好评。粉丝在偶像周围竖起了坚固的过滤网，由此造就的“顶流”偶像，通过“光环”牟取了名利，个别明星甚至失去了地位，犯下了巨大的罪行。

郑爽。图/视觉中国

8月27日，上海市税务局查明，郑爽2019年至2020年未依法申报个人收入1.91亿元、偷税4526.96万元、其他少纳税款2652.07万元。此前，陷入代孕丑闻的郑爽因逃税问题被罚款2.99亿元。 8月16日晚，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检察院通报，吴亦凡因涉嫌强奸罪正式获准逮捕。日前，流量演员张哲瀚因“打卡”靖国神社等行为遭到业界抵制，微博关闭了张哲瀚个人账号、张哲瀚工作室账号、张哲瀚超话。

不仅是“塌房”的流量明星，粉丝中也包括有流量的大粉。饭圈多年的北京体育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师胡森说，随着粉丝力量越来越强，粉丝组织的严密性越来越高，核心粉丝和管理者拥有的权力和影响力也越来越显著。一些粉丝将自身出众的经济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转化为突出的“粉丝资本”，获得了向组织高层流动的机会。他们获得了“声望”，成为了粉丝组织中的意见领袖。这些意见领袖隐藏在互联网的后面，因此具有相当大的不可控制性。

张哲瀚。图/视觉中国

今年7月初，《朴灏烈元宝华》热播，引起1亿1000万人的阅读量。这是因为，韩团EXO成员朴灿烈最大应援站“朴灿烈吧”的管理者携带着粉丝筹集的1000万人逃跑了。

“站子”——指的是明星的官网、后援会、粉丝论坛，在粉丝组织的矩阵中占有重要地位，大量获得粉丝的资金，维持其运营并为偶像投资。粉丝后援会“喜提海景房((讽刺的是，粉丝、爱豆和本人都是受害者，前者打水漂，后者磨成粉)

今年9月，国内粉丝平台对“跑龙套站长”的首场诉讼即将开庭，这是作为原告诉讼主体的知名甜甜圈社区“糯米团”APP。 “桃巴”创始人郑明贵于《中国新闻周刊》，事件起因是内地明星谢可寅的网站“Drama Queen”在桃巴发起3次周边销售项目，累计获得45705元项目款，全部提现后多次

甜甜圈型APP“巨星饭团”(左)和“糯米团”的标志两种。

如果发生大的开卷事件，金额不大的话，粉丝要回收钱是非常困难的。在谢可寅站事件中，受害的粉丝代表通过“桃巴”、后援会的资金援助筹措诉讼费用，准备了证据，但面临着律师不愿接手的尴尬局面。最终采用债权转让的方法，“桃巴”出面，以经济仲裁的形式起诉成功。

追星族将成为历史性的语言

“对特定的人和事物有强烈兴趣和赞赏的人可以被称为粉丝，”专注于饭圈研究的北京体育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师胡岑说。粉丝已经存在，但无论是实践还是理论，真正粉丝的出现都与电子媒体的发展和大侠文化的兴起密切相关。饭圈和流量是舶来品。

根据胡岑的观察，中国的粉丝文化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80、90年代，当时的追星族是原子式的，侧重单方面的“追”，无论是收看相关节目还是收集明星资料，个人行为都很多。第二个阶段是2005年，以中国电视史上创造诸多奇迹的《中国新闻周刊》为出发点，“玉米”、“凉粉”、“盒饭”等群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高亢的姿态进入人们的视野。他们不仅为自己支持的选手投票，还制作了大量宣传资料，有组织地把自己的偶像推广给别人，到处拉票，把这场选秀变成了“全民狂欢”，至此，中国的电视荧屏上的选秀节目如雨后春笋那时，社交媒体还是博客时代，豆瓣刚刚诞生，还是一个只分享图书影音信息的小平台。

2005年“超级女声”总决赛现场。图/视觉中国

2009年8月，新浪发布“新浪微博”内测版，2010年1月获得7500多万注册用户，成为该时代最具社交网络色彩的现象级产品。社会的各个角落都通过微博平台连接起来，首次打破了传统传播媒体的束缚。这一年，经常光顾豆瓣的网友柳无符发现，豆瓣没有人气很高的可以讨论娱乐八卦的群体，于是和朋友组成了一个“八卦来了”(后来改名为“鹅群”)。那时，鹅群还没有饭圈和流量的概念，完全是自由讨论八卦的阵地。爱说闲话的网友慢慢集中起来，在柳暗花明的印象中，团队成员一直保持等速增长，平均每天有上千人报名参团。

真正的变化始于2014年。当年5月15日，吴亦凡正式请求韩国首尔中央地方法院裁定其与SM娱乐媒体公司的专属合同无效，一天后，在粉丝中发表知名微博，正式宣布退团，回国发展。很快，EXO的另外三名中国成员鹿晗、张艺兴、黄子韬三人都选择了了解约回国。 “海归四子”把所谓的“哈韩”粉丝转移到了娱乐圈，从90年代开始的韩国粉丝圈文化完全渗透到中国粉丝圈，中国粉丝圈文化开始初具雏形。而且，在饭圈内部，有一句名言，上几代人都是EXO家族。

鹿晗3 (左)、吴亦凡(中)、黄子韬。图/视觉中国

其代表是鹿晗。 2012年9月10日，鹿晗转发了曼联队粉丝俱乐部的微博，获得13163859条评论，创下了微博首次吉尼斯世界纪录——“微博评论最多的博文”。大约三年后的2015年9月2日，在粉丝的持续关注和支持下，这条微博的评论数量上升到100252605条，再次刷新了他自己创下的世界纪录。

鹿晗的留言记录后，王俊凯在“15岁生日”的微博上获得了粉丝们惊人的转发量。截至2015年6月19日，该微博被转发42776438次，获得了“最多被转发的一条微博信息”的世界记录。

粉丝的强大力量引起了社交媒体平台的关注，他们积极调用饭圈的能量，试图扩大经济效益。同样在2015年，微博在娱乐营销领域积极进取，利用手中的明星资源与多家电视台、视频网站合作，在为输出更多娱乐内容做出贡献的同时，大力发展粉丝社区，成为越来越多的明星这使微博复活，扭转了2011年以来的赤字局面。在随后的两年里，净利润增长率超过了200%。 2013年微博用户总数下降了9%，而2015年微博用户总数增长了30%，其中移动端用户数增长了46%。在微博积极拥抱娱乐明星做模特的带动下，整个互联网市场都在跟风做明星运营，发展成为后来影响巨大的“流量明星”。此后，微博陆续与流量明星们相互收获。

重视粉丝能量的平台反而刺激了粉丝。柳无符还记得，从2014年~2015年包括《归国四男》在内的娱乐市场兴起开始，豆瓣鹅群中的气概就越来越重，网友们就越来越害怕随便讨论明星。有时候没有特别的理由，一些大流量明星的粉丝可以互相吵架，几个管理员只能封杀吵架的帖子。次数一多，粉丝骂柳无码，还把帖子删掉了，说她收了哪个家的钱。柳密码在《中国新闻周刊》中说：“其实帖子诱发了敏感的语言，被系统吞噬了。” “一位艺人的粉丝连续两年给我写恐吓信，诅咒我。因为她觉得我偏向于她爱吃豆的人家。”在柳先生眼里，这些明星的粉丝是一样的。大部分人都不擅长写长篇大论的文章，通常会重复大粉提供的一系列话术，受害者的情绪很严重，“有什么事谁先欺负自己的爱豆？”，仿佛成了偶像的爸爸妈妈，总是让人担心。

资本持有

专门面向粉丝的社区型APP诞生了。 2015年，郑明贵作为品牌方代表，有过邀请百万粉丝级艺人站台的经历。从B端的角度来看，艺人和粉丝的关联度并不密切，只局限于微博的关注，意识到缺乏双向沟通，于是产生了粉丝运营的思考，并开始将其作为创业的方向。

2016年，“桃巴”APP前身“星小班”上线。这是一个全网排行榜，解决了粉丝制作数据的核心功能需求。在运营过程中，郑明贵发现了“站长”的重要性。 “后援会的站长在连接艺人和粉丝的关系上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他们扎根在粉群中，作用类似于KOL (意见领袖)。同时，他/她发现，无论是给这位艺人脱粉，还是去下一个艺人粉群，她依然可以继续在重要位置上岗。 ”郑明贵对《超级女声》说。

2019年“糯米团”诞生，APP从工具属性切入，围绕站长需求开发一系列功能，解决了他们的沟通、执行不便，迅速成为粉丝活动选择的头部APP。此时粉丝消费市场已经非常成熟，在排行榜的基础上展开了完整的消费链。在这个过程中，粉丝广泛使用的一系列消费平台的应用层出不穷，得到了资本的加持。据“查企数据研究院”为《中国新闻周刊》提供的数据报告显示，截至目前，获得融资的饭圈追星类平台已经达到28家，融资总额超过6.4亿元人民币。其中，伊豆、巨星饭团是融资回合最多的品牌，均获得4次投资，尤其是巨星饭团融资成绩突出，融资达到b轮，融资总额超过1.9亿元。

这28家公司的主营追赶项目产品中，不乏为明星专用APP和明星提供专用APP定制开发的项目产品。以“iStar陈晓”为例，这是一款只在安卓平台上公开的APP，由芭莎娱乐和陈晓联合打造，该APP由晓日记、晓动态、星迷交流社区、官方周边产品的公开渠道、积分据调查数据显示，“iStar陈晓”2014年获得娱乐工场天使轮融资，但金额并未公开。明星希望远离微博等社交平台，拥有自己的粉丝社交平台，将流量红利全部占为己有。陈晓并非个例，此前郑爽的“雪糕群”APP家喻户晓。

资本对电影、电视、娱乐行业的渗透和人气从2009年开始。 a股市场刚推出创业板时，华谊兄弟作为电影公司的代表，上市之初备受市场青睐。华谊兄弟的发行价为28元，上市当日达到91元。 2015年，华谊兄弟股票市值一度接近900亿元。

那时，明星粉丝强大的购买力已经初步显现。 2011年，刚刚走红的杨幂主演的小成本电影《中国新闻周刊》，以不到500万的投资最终获得近亿票房。片方坦言，这样的票房收入大大超出预期，对女主角杨幂的粉丝起到了不可忽视的带动作用。

看到巨额投资回报，不少资本纷纷进入电影业，大幅对接明星资源，通过各种方式向明星出口利润，通过明星制作高票房电影，带动股价暴涨，在资本市场获得更高回报。例如，2015年11月，华谊兄弟宣布以10.5亿元收购冯小刚在浙江东阳美拉传媒70%的股权，交易完成后，冯小刚获得一次性现金收入10.35亿元。当时，东阳美拉成立才2个月，注册资本只有1.36万元，债务也有1.91万元，这起收购案的溢价率超过10万倍。

在资本的推动下，中国电影票房呈几何级增长。根据国家广电总局公布的数据，2000年全国城市电影院总票房只有8.6亿人，2010年达到101.72亿人，2019年中国总票房达到642.66亿人。 2010年全国电影银幕总数仅为6200块，2019年达到69787块，稳居世界第一。

电视剧市场的总投资规模也在上升。演艺咨询公布的数据显示，2015年至2018年，电视剧市场总投资规模分别为187亿元、191亿元、208亿元、232亿元。 2012年完成生产并获得发行许可的电视剧总量约为1万集，2018年共计13726集。其中，网络剧诞生于2014年，2016年开始爆发式增长，网络剧在题材选择和拍摄制作上有了质的飞跃。

掌握着流量的明星们，不甘心分蛋糕，想加入资本运营，成为做蛋糕的人。他们独立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和管理公司，使流量利益最大化。记者查询发现，我国现有“娱乐经纪”相关企业16.27万家，近10年来，娱乐经纪相关企业注册量逐年增加，2020年注册量同比增长119%，达到5.24万家，居历年第一。

造星时代

资本的流入产生真正的造星时代。中国内地育系造星，始于2018年网络综艺节目《中国新闻周刊》和《孤岛惊魂》。在这两档偶像养成节目中，管理公司、媒体公司、广播平台的资本汇合在一起，粉丝与爱乐之间依赖唇齿的“利益关系”已经达到极限。上一代的“明星”可以不依赖管理公司，但在资本合并的造星时代，饭圈、偶像与资本之间的人身和经济依存关系大大加强，意味着资本在产销链上完全掌权。

2018年9月，诞生于《偶像练习生》年的女性团体“火箭少女101”出席了活动。图/视觉中国

培养节目设置了复杂的排行榜和投票机制，给粉丝们带来了激烈的金钱之战。粉丝圈完全倾倒于资本方，从自发结成的“粉丝群体”，发展成为虽然被束缚操纵，但对“伊豆”的去留有一定发言权的网络舆论战争机器和“氪石大佬”。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为了让偶像有更多的机会，粉丝都要通过经济投入、时间投入、情感投入等方式参与明星的制造过程。

《创造101》播出期间，只有孟美岐和吴宣仪两个粉丝公开集资超过2000万元，孟美岐更是打破了单人集资纪录，达到1200万元。

据“糯”统计，APP用户多分布一线城市，平均年龄20岁左右，多为大学生。 “但是，有一个有趣的现象。 ”“桃巴”创始人郑明贵说：“40岁以上的用户中，也有经济独立、成熟的粉丝。 ”。

2018年4月6日，9人男子组合Nine Percent在《创造101》决赛中诞生。图/视觉中国

中国球迷发展正式进入第三阶段，形成了饭圈文化。这是造星方式变革、社交媒体、大数据等技术发展和资本共同促进的结果。

北京体育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师胡岑认为，随着融合文化鼓励粉丝“参与”，粉丝开始介入娱乐产业的各个环节，粉丝也逐渐意识到他们拥有的话语权。在此前提下，粉丝组织的活动目的不仅是满足消费者获取信息、交流情感等需求，而且为粉丝提供生产者创作、参与和文本共享的便利。此外，希望粉丝组织能成为经营推动者，组织有效的粉丝活动，相关行业也能采取更有效的策略引导粉丝行为，深度卷入明星产业链。

在这样的背景下，粉丝组织之间的竞争更加白热化，粉丝组织的功能性也在加强。在不看“名气”、“人气”的“流量”大棒引领下，“刷票”、“刷票”、“刷票”、“圈博”、“反黑”、“刷票”等一系列实践成为粉丝们的日常生活。这些要求组织统一的实践行为，也进一步加深了粉丝的组织化。

在竹笋所在的饭圈组织中，数据、宣传、反黑、海外、超话管理、评价管理、安利等7、8个小组被共享，分工细致。例如，安利团队只负责剪辑视频、手绘、修改照片，将素材提供给宣传团队，宣传团队组织粉丝通过嘀嘀打车、B站等渠道进行传播，打造大规模的“广场”。特别是“爱乐”所在的团体一火如荼，粉丝们立马呼吁“广场”(容易实时出现、人人都能看到的微博号)发送美照和视频，讲究很多。至于什么样的微博号是广场体，于筝说这是玄学，但新浪微博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规则。因此，大家只能平时开通正能量微博“养号”，提高自己的微博权重。大粉们也根据以往的经验总结了几个养号秘籍发给粉丝。在近10件秘籍中，用一句话概括，实际上维持着相当高的活性度。

此时的微博不再是十年前人们随意看新闻、记录日常的网上社交平台，而是束缚粉丝的流量制造工厂，成为一个明确但没有实质意义的微博内容艺人也深谙此道，把微博当成完美的卡通人物和商业展示平台。艺人张云龙的粉丝曾给他发多次微博。他在一次直播中表示，一般一天一两瓶就可以了，但发送过多会产生数据分流，流量被稀释。

据《创造101》的统计，已经有95%的明星开设了微博，在微博上进行角色塑造、商业变现等活动。同时，微博建立了最开放的娱乐点评阵地，上万个媒体号、娱乐点评号在微博上生产、发布个性化的明星娱乐信息，补充明星内容输出，同时活跃明星生态。

当流量成为衡量艺人的最高标准时，其中受到束缚的不仅仅是流量爱豆们的粉丝。孔迩是某个实力派演员的大粉，管理着一个车站。她所在的粉圈没有像流量粉那样精细的分工，但控制宣传、评价这一基础性工作人人都在做，有时会互相撕扯，有时会成为“battle”第一。 “我喜欢的演员是老戏骨。他靠的是表演和声誉而不是流量，但他也要随着社会的变化做出调整和改变。 ”孔迩对《偶像练习生》说，“我们人数很少，能源有限，但我们也要用所有的能量来维持他。 ”。

这样的振摆真的有意义吗？ “当然有。 ”目前在一家经纪娱乐公司工作的张霞对《2019新浪微博明星白皮书》说。品牌方，尤其是销量急需的品牌方，在寻找代言人时，重要的是——这个粉丝的购买力不强。他们将前往微博等公共平台，考察艺人粉丝的积累情况和数据情况。一位艺人粉丝表示，艺人代言的某款商品登陆第三方平台5分钟内，“那可是上千个高端产品啊。 ”然后买了所有的商品。张霞感慨良多，此后，这位艺人一直是各品牌方代言人的首选，代言价格自然也位居榜首。

在这样的背景下，与以前的追星族相比，现在的粉丝更加自信、有底气，粉丝撕毁艺人工作室的新闻屡见不鲜，张霞见过一些顶级粉丝撕毁艺人身边的工作人员。 “现在的粉丝有一种‘我只是说了’‘我掉了钱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他们确实在花钱，”张霞说，她自己也曾被撕碎。有一次，张霞被公司艺人粉丝吸引到微信群，骂了半夜1点到凌晨5点。

"我好久没写两行以上的台词了。"

数据背后是自包含的业务逻辑。如今的粉丝不仅熟悉如何制作数据，更是明星借此获得资源，用粉丝砸钱购买再制作数据的行为逻辑，真金白银追捧自己的偶像。在流量和数据得到利用，创造商机的过程中，内容行业备受关注。

制作方为了票房和播放量，制作所需的经费必须用于流量演出，哪怕只是露面也是天价的演出。人们渐渐看不到好电影了，只能看到资本为流量而制造的管道工业糖精和瞪视、嘶嘶声、抠搜等尴尬场面。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副会长、编剧汪海林在《中国新闻周刊》，编剧们已经很久没有写两行以上的台词了。因为流量，豆子们记不住。现在甲方对剧本的要求是降低戏剧难度，台词的要求是“男一句，女一句”，“因为他们演不了”，减少对表演技术的需求。然后，让他们不在同一个有戏的空间里。这两个演员可能不能同时，所以总是需要一个人对着自己说话。最极端的是两个人都没有来，“也可以拍照。总之现在有换脑子的技术”。

业界制作了专门针对这个的名词——PPT电视剧，不需要表演，几乎100%需要配音。其背后是网络平台高度参与的流量造星系统，艺人们成功绕过了大学的培养。流水线生产扁豆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培养周期短，专业化，他们需要不要求表演的电视剧适合他们。

蓝水科技研究报告显示，仅2014-2016两年，资本水平就有30多亿元的资金流入网络电影市场。 2017年9月，广电总局等五部委联合下发《中国新闻周刊》，“对电视剧、网络剧执行同一标准管理”“未经新闻出版广电部门许可的影视剧一律不得网上播出” 虽然政策监管趋紧、审核制度趋严，但网络剧火爆、话题曝光依然受到资本市场的关注。与传统电影制作人不同，平台希望通过大数据捕捉用户需求，为受众提供所需内容。

1997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编剧汪海林回忆说，自己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影视创作的最大特点是文学的先导性。编剧为了写故事，做了大量的采访和调查，有了好题材和好笔记，再去找投资。那时候，电影公司的投资者经常找编剧聊天，讨论新的创意和点子，专业的策划人对文学杂志的新小说很了解，他们在车站摊子上买杂志，千方百计寻找好故事。电影厂有文学系，专门看剧本，引诱作者。汪海林说：“时至今日，美国的好莱坞仍然是这样，好点子、好剧本排在项目前列。”

目前，许多电影项目与传统创作流程相反，也是一种挤兑。 “广播平台指定内容。近两年，撒娇的恋爱剧盛行起来。他们会说“我会成为甜蜜的宠物”。什么是甜蜜的宠物？ ”汪海林感慨万千。 “感情戏里的甜蜜部分确实很漂亮，但生活中有酸有辣才是甜蜜的。就像足球比赛一样，观众喜欢看终点，所以把其他都丢了进球就行了吗？这完全违反创作规律。 ”

甜蜜的爱情剧可以说是青春偶像剧的2.0版。消除了波折的苦难，主角之间撒糖，作为剧目的主旋律互相疼爱。日常上除了男女以外没有其他人。没有恋爱以外的事。据酷云互动统计，从2018年开始，甜甜蜜蜜的爱情剧爆发式增长，在三年的50强内网播放热度中，甜宠题材从8部上升到22部。据《中国新闻周刊》统计，2021年上线的甜腻情景剧在同期所有题材电视剧中占比超过三成，部分视频网站设有专属“甜宠”频道。

《关于支持电视剧繁荣发展若干政策的通知》剧。

平台和资本整合的广播系统支配着市场，平台手中有流量明星名单，只要以名单上的人为主角，平台就一定会被购买。汪海林说：“制作者想让他们摇头喝，‘你能帮我拍吗？不拍的话我就不要了。我不想在这个工作上再混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电影业被流量和平台资本“绑架”了。

在汪海林眼里，平台培养的是低龄、没有文化判断力的观众，爱豆只需要露面就想买，内容没有要求。 “粉丝是最理想的参加者。因为电影产业最难的部分是内容开发。如果把客人都当成只看爱乐的客人，去掉了最难的部分，就可以大量复印。”

在所有基于算法的新行业标准下，原创剧本备受挤压，具有自身流量的IP剧方兴未艾。据《2021上半年剧集市场研究报告》统计，2019年头档电视剧中，77%的网络剧和53%的电视剧为IP编剧，发展迅速。

剧本、演员、视频……从内容到表演都是用数据来评价的，这些数据可以由粉丝打磨，数据的来源也是网络直播平台。寻找生活的真相，激发人类丰富感情的文学和艺术都变成了算法。

汪海林认为，造成这种畸形现状的根本原因在于网络直播平台终端对制作、发行、播出的控制，形成了垄断。其最终目的不是追求更有价值的文化内容，而是形成利益闭环，使其易于操作、复制、快速变化。闭环购销模式带来大量内部交易，必然滋生腐败和灰色收入地带。

最完整、最高效的青年自组织

随着娱乐资本的不断扩大，近年来主管部门已经多次采取各种措施，对娱乐行业的监管和规范越来越严格。比如针对明星盖伦，2016年8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党组在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公示举报，坚决遏制明星盖伦。 9月，根据《月光变奏曲》，所有演员的总演出费不超过制作总成本的40%，主要演员不超过总演出费的70%。 2018年6月，宣传部等联合发行《2019艺恩文娱数据白皮书》，要求加强对电影行业天价片报酬、“阴阳合同”、逃税等问题的管理。 2019年4月，《关于电视剧网络剧制作成本配置比例的意见》再次加强了“工资限制令”。同年，录制《通知》的男星杨耀，被拒绝降薪，新剧停演。

从2020年开始，广电总局对近两年最受欢迎的选秀综艺进行限制，在节目中设立“花钱买票”环节，有意引导网民通过购物、注册会员等物质化手段为选手投票、赋能去年4月和6月，国家网信部整理了营销号码，责令微博进行热搜整改。 2021年6月15日，中央网信办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

现在，在某演艺经纪公司负责艺人宣传的张霞在《关于严格执行电视剧网络剧制作成本配置比例规定的通知》年，鹿晗和王俊凯的粉丝在网上发布100万人的微博时，就有很多演艺经纪公司成立了粉丝运营职位，负责工作室和粉丝但是，当时没有人有多少管理粉丝的经验，没有意识到这项工作有多么重要。 “老实说，在‘肖战227事件’(肖战粉丝攻击举报某海外同人网站导致网站被关闭，引发了大规模抵制肖战的网络行为)之后，业内意识到如果粉丝管理不善，这件事将会非常严重今年，国家出台了一系列管理措施，在业内更加重视风扇管理。 ”张霞说。

像蜂群一样分工明确的饭圈，在日常的反黑、排行榜上培养了极强的行动力和效率性，在追星应援以外的大事件中，也同样保持着自上而下的极强整体性。

2020年初，武汉瘟疫暴发。 1月21日，朱一龙公益助老站联合湖北省慈善总会、湖北省“希望工程”、武汉市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等发起网络捐赠活动，短短20多分钟，10508名粉丝募集178286.26元。蔡徐坤粉丝在捐赠物资的过程中，——联系厂家、下单、联系积分医院、物流、办理相关证明……每一件事都在一天内全部完成，应急物资于大年初二到达武汉顺丰网站。

餐圈行动高效专业，分工明确，从组织、发起到采购、运输一蹴而就。决策和帮扶行动始终保持流程透明，每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每个粉丝公开的账本上，大到加油Led屏、活动花艺，小到一节电池、一杯水，无论开销如何，都要记录、开发票，实时更新动态捐款收到后，有人会进行清理公示，让捐款的粉丝放心，同时接受社会监督。工作的周密和透明性比专业的非政府组织更好。但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特殊时期的常规操作，他们也不过是把在追兵支援下掌握的战斗力用于支援武汉的行动。

从2020年年中开始，“桃钦”创始人郑明贵注意到，在“桃钦”用户数量大幅上升后，出现了公益这一新的需求。粉丝们积极询问能否公益。郑明贵表示，以前粉丝公益多是去大型公益机构，但对他们来说，只是捐钱缺乏参与感。粉丝们想自己做公益。借此机会，“桃巴”开始整合资源，与粉丝一起参与和组织慈善活动。到目前为止，已有20多个粉丝站与“桃巴”建立了长期公益合作，中心项目涉及流浪动物救助、孤独症儿童救助、公益体育教室、乡村图书馆、河南水灾救助等。

学者胡岑近两年专门研究粉丝的公益课题。在她眼里，饭圈这个组织力量可以在网上瞬间聚集人群，可以说是目前最完善、最有效率的青年自我组织。近年来，大部分粉丝开展公益活动，表明这些年轻人不仅通过这种追捧的方式塑造偶像的正面形象，而且寻求参与公共事务的机会。像粉丝这样具有极强凝聚力的青年自我组织，如果出现其他指控，有可能失去控制。

1887年，德国社会学家费迪南德网球在社会学范畴中首先提出了“社区”( Community )的概念。也就是由具有共同价值观的同质人口组成的关系密切、守望相助、富有人情味的社会团体，这些人形成共同的价值标准和利益关系，存在社会交往和感情。胡岑认为，“社区”在年轻人的成长过程中很重要，国内在这一部分存在一些缺失，饭圈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一缺失，是年轻人的替代共同体。正确引导、管理、修改，饭圈就能回归健康生态，在社会上发挥相当大的积极作用。

实习生杨璐熙对本文也有贡献。文章中古筝、孔迩、张霞是化名)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