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共创:古罗马的真实与想象，人神共创:古罗马的真实与想象是什么

来源：网络浏览：32 2022-11-11 07:22:01

加拉德加人(凯尔特人)与希腊诸神战斗场面的残余物，红土陶，公元前2世纪，马尔凯国立考古博物馆藏

供奉麦尔斯、维纳斯和西尔瓦诺斯的圣坛、大理石，公元124年，罗马国立博物馆藏

赫拉斯休息像，青铜，公元前3-前2世纪，阿布鲁佐弗里杰别墅国家考古博物馆藏

阿波罗铜像支架，青铜，公元前1世纪，藏庞贝考古公园(庞贝古城)

十二神祗祭坛、大理石、公元前1世纪后半期、古奥斯提亚考古公园藏

休息中的拳击手(复制品)原本是公元前1世纪青铜像，收藏于罗马国立博物馆

男人头像，大理石，公元前1世纪中叶，古奥斯提亚考古公园藏

凯撒、奥古斯都等帝王家头像、大理石、公元前1世纪

《双勇士之墓》陪葬品立体彩绘水壶、陶、公元前3世纪梅尔菲《马西莫-帕洛蒂诺》国立考古学博物馆藏

蒙泰蒂诺女性墓葬陪葬品凯尔特人项圈，黄金，公元前3世纪，马尔凯国家考古博物馆藏

黄文智

展览：意大利之缘——古罗马文明展

展期： 2022年7月10日-10月9日

地点：中国国家博物馆北3、北4展厅

炎热的夏天，中国国家博物馆迎来了“意大利之源——古罗马文明展”。该展览包括意大利26个国家级博物馆共计503件珍贵文物，主题宏伟，立体展现了从古罗马共和国扩张期到奥古斯都时代(约公元前264-公元14年)的历史和人文景观。其中的精美雕刻构筑了我们对古代艺术品的美好想象。

主办方将本次展览分为11个单元，每个单元都有简短的文字介绍，主题各有侧重，内容涉及古罗马社会人文背景和宗教信仰形态、战争与扩张、城市建设、生活风俗和肖像画创作等多方面内容。在展览的背景墙上，策展者将古罗马发生的重大事件编成年表，为观察者提供了历史坐标，加深了对展览的了解。

古罗马征服古希腊的同时，也被后者的文明深深地打动了。特别是古希腊宏伟精致的雕刻艺术，影响了古罗马的文明进程和艺术生态。他认为展览的艺术品可以从罗马的起源、完美的神、真实的人和埋葬的礼仪四个层面来理解。

罗马的起源

在民族起源的问题上，罗马人接受了希腊人的意见，声称自己的始祖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神灵。最初的展品“祭祀麦尔斯、维纳斯、西尔瓦诺斯的圣坛”再现了古罗马起源时的几个重要场景。

在古希腊神话中，麦尔斯是战神，维纳斯是美神，他们的结合诞生了罗马人的祖先。圣坛的一侧雕刻着母狼养育双胞胎(罗马市创始人罗慕路斯兄弟)的影像。这一般是个家喻户晓的传说。但有些研究者认为罗马的祖先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埃涅阿斯，埃涅阿斯是特洛伊最后一位国王的堂兄儿子，特洛伊王子赫克托的主将之一。特洛伊城沦陷后，埃涅阿斯逃到了现在的意大利所在地，他和他的人民在这里发展，成为了罗马人的祖先。后来，埃涅阿斯的后代罗慕路斯兄弟建立了罗马城。奥古斯都成为罗马统治者后，大力宣传这个神话传说，夸耀埃涅阿斯和罗慕路斯有内在的关联性。实际上，这些神话传说的内容大同小异，其目的是宣传自身统治地位的正当性，而表现其主题的精美雕刻，是其正当性的最佳体现方式。

完美的神

早期的意大利半岛民族语言不统一，对众神的崇拜和理解也有很大的不同。公元前4世纪末降临，随着希腊化影响力的加深，意大利半岛内部的宗教差异开始缩小。罗马人热烈接受了以古希腊为中心的罗马起源的想法，古希腊原有的神灵有了新的发展，或与当地原有的神话传说相融合。其中，来自古希腊神话的海格力斯，自古以来就是意大利、伊特鲁里亚和拉丁地区广泛崇拜的神灵。在古希腊神话中，海格力斯完成了许多特定任务的壮举，在战争、贸易、农业、畜牧业等多方面成就了护神的神态。

《赫拉克勒斯休憩像》这座小青铜雕像是最吸引观察者目光的作品之一。这件作品是古希腊雕塑家卢西波斯在公元前4世纪创作的青铜雕像后出现的众多仿制品之一。赫拉克勒斯蓄着浓密的胡子，体格健壮，肌肉非常发达。他的眼睛朝左下，左手靠着狮子皮。皮下支撑着粗木棍。其中狮子皮是赫拉克勒斯完成任务杀死狮子后剥掉的战利品，粗木棍是他打仗时用的武器。赫拉克勒斯被抬起在右股，左脚悬着，肌肉放松，右脚支撑着全身的大部分重量，肌肉紧张。这种人体运动正在脱胎于经典时代的经典造型规律，在这里给人物带来了疲劳感。这与文学作品中所描写的勇猛精进的形象大相径庭，体现了海格力斯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

海格力斯的肌肉非常吸引人，但这些神奇的“肉块”与运动员在健美比赛中努力展现的体形不同，在自然状态下的本质呈现出——是神所拥有的理想人体形状。在希腊古典艺术时代，伟大的雕塑家们为了表达神的存在，创作了非常合理完美形式的人体法则。希腊化时代的人体雕塑根据这个规律，赋予了众神或英雄雕塑人性的感情。《赫拉克勒斯休憩像》可以说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

庞贝古城出土的绘画和雕刻受到广泛关注，其中《阿波罗铜像灯座》件作品是展厅的重要展品之一。庞贝古城的富裕家庭在举行奢华宴会时，使用这座具有神圣气质的阿波罗神像作为灯座，因此作品也因此得名。这座始建于公元前1世纪的雕像，头发纤细，眉美如弓，鼻梁高，眼睛大，嘴角挂着微笑，造型特征与古风时代的雕像非常相似。这实际上是为了重新重视古代的造像风格，强调神像自身的神圣性。

但是，这座阿波罗铜像的身体结构非常柔软，本应露出来的部分骨骼结构被有意弱化，雕像获得了含蓄而阴森的气质。原本是精心制作、用于礼拜的神像，但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它被改成了点灯的道具，装饰在宴会上，也许是因为铜像自身气质阴森森、身体赤裸的特点，与当时庞贝城流行的裸体奴隶风格相近

古希腊文化对古罗马的影响也出现在一些石刻祭坛上，比如公元前1世纪后半期建造的“十二神祗祭坛”，用希腊本土的大理石制作的，祭坛中央浮雕上雕刻着以宙斯为首的奥林匹斯十二主神。这些神是模仿古典时代的伟大作品制作的，据说宙斯的原型是伟大的雕刻家、建筑师菲迪亚斯制作的真品。

除了珍贵的青铜雕塑和精美的大理石雕塑外，展厅里的一些红土陶雕塑作品也值得关注。加拉太人(凯尔特人)与希腊诸神战斗场面的残余物，是从安科纳附近寺庙出土的装饰材料，展示了敌对双方激烈交战的样子。这种讴歌胜利者的装饰浮雕，常见于各个神殿，包括古风时代的艾法尤尔神庙浮雕胶带、古典时代的帕台农神庙浮雕胶带、希腊化时代的帕加马祭坛浮雕胶带等。

与那些宏伟的古希腊神庙浮雕不同，这些红土陶器的小作品在展现原有主题的同时，生动地记录了古代雕塑家的技巧和雕痕，毛发和服装的表现生动潇洒，可见人物的肌肉结构含蓄圆润。整体而言，这部红土陶作品固化了艺术家造型时的率真，令人记忆犹新，但却少了神庙空间人物形象细节的严谨与场面的宏大。

真正的人

希腊古风时代雕塑努力探索人体结构的客观性，古典时代雕塑努力建立人体理想美的造型规律。希腊化时代的雕刻技术已经达到顶点，在此基础上再现了对人、神的情绪表达和浪漫想象。到了古罗马统治希腊本土的时代，人们的艺术理念又发生了一些变化。罗马市民在尊敬那些伟大雕塑的同时，也注重画自己和家人的肖像画，超越了生命的短暂。罗马共和国后期，罗马社会流动性增强，肖像画(雕塑)获得了更大的需求。这是强调获得罗马公民权的一种方法。制作肖像画的人不仅是上层的统治者，富裕的自由民也可以雇佣艺术家制作肖像画，这种热情在欧洲各博物馆中频看到的古罗马肖像画中得到了证实。

一般来说，肖像雕刻最重要的要求是真实地再现人物的形象，《休息中的拳击手》 (复制品)是其代表作。这部作品改编自公元前1世纪，是典型的希腊化艺术作品，他的鼻子断裂，嘴唇变形，脸上有明显的裂纹，身上还有很多伤口，伤口流血——血是真的吗？被嵌入其中。老拳击手俯下身子，回头看着打败他的对手。

可见，这座雕塑摒弃了古典时代塑造完美身材的理念，真实再现了被破坏运动员的疲劳和无力。因此，这座雕塑所表现的并不是完美而庄严的，——最大限度地再现人物真实面貌的努力显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古罗马肖像雕塑受益匪浅。

创作于公元前一世纪中叶的男性头像在许多人物的肖像画中十分平常。这个用白色大理石雕刻的男性形象，外表不帅，头发蓬乱，脸瘦长，额头明显皱纹，鼻翼沟深。这些“不完美”的头像数量巨大，真实地再现了当时罗马统治下意大利时代各阶层人的“面孔”。

展览室里有帝王家族像群《凯撒、奥古斯都等帝王家族头像》，展示了当时的雕刻成果。公元前63年，凯撒为了获得大祭司的地位，声称他的家族起源于维纳斯，并与上帝建立了关联。公元前44年，凯撒遇刺后，他的继承人屋大维也加强了与上帝的联系，巩固了他统治地位的合法性。屋大维被关在奥古斯都后，这位新领导人的神性光环更加耀眼，整个意大利都宣誓效忠于他。

这座雕像前排中间裹着头巾的人是奥古斯都的头像，有着英俊的外表和坚毅的表情，展现了一代英雄的英姿。奥古斯都旁边其他人物的头像，都雕刻成青年男女的形象，彼此的五官特征和人物气质都有区别，其共同特征是身份高尚。与普通市民形象不同，这些人物的形态应该得到适当修饰，皱纹和其他缺陷适当减弱，形象应该得到庄严永恒的感觉。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雕像来自不同的博物馆，它们被策展人联合起来，形成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安葬仪式

“意大利之源——古罗马文明展”的“民族记忆”单元反映了公元前4世纪到公元前3世纪意大利民族的埋葬情况。展览上的文字显示，当时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埋葬习俗，意大利北部继承火葬传统，遗骸被放在瓮中的伊特鲁里亚，死者被安置在仿佛生前居住环境的石墓里；意大利中部和南部民族在死者遗体周围放置大量金属制品和陶器在古希腊地区的城邦墓地，陪葬品反映了墓主社区、社会阶层的情况。另外，在这个时期的墓葬中，由于希腊化的影响，军事化显著化，可以看到很多错综复杂的交际。

“双勇士之墓”陪葬品是意大利南部波坦察州公元前3世纪的遗物。在这个地区，为两名勇士举行了葬礼，葬在同一个大坟墓里。两位勇士的陪葬品各不相同，合起来种类丰富，其中包括富有异国情调的物品，反映了当时不同文化之间的深刻交流。这些随葬品有序地展示在大玻璃柜里，就像一个摆满了行李的市场。

其中有立体装饰的彩色水壶，很有趣。修复后的水壶形状复杂，腹部浮雕着女神的头像。肩膀上雕刻着两匹向前奔跑的马的独角兽，圆形壶口的外壁上也同样浮雕着女神的头像，与腹部女神的头像相呼应。壶嘴的后面和两侧，分别制作了一个女性像，共计三像，中央的女神像有翅膀。这个水壶里浮雕的细节不能说很细。人物可能经过了造型，但复杂的构图和身体绘画技术赋予了很棒的文化内涵。除了一般的金属器、陶器外，墓中还出土了宝贵的金器。在意大利东北部阿尔切维亚的蒙特法帝诺女性墓地埋葬陪葬品中，出土了墓主生前戴着的凯尔特人的项圈、手镯和戒指。这些都是用金子做的。

陪葬品中，也有很多彩色的瓶子和盘子。这些器物有厚厚的边缘，其上华丽的纹样和人物形象就像一幅新画，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我想这是为埋葬而制作的“明器”。中国古代的“明器”是墓葬的各种器物，具有“不能备置使用”的特点。很明显，这些罗马统治下的意大利埋葬地中有不少是为埋葬而制作的陪葬品。这和秦汉时期的埋葬礼仪没有什么不同，但其中一些是墓地所有者生前使用的。例如，蒙泰福尔帝诺女性埋葬地的黄金首饰也是如此。

除了这些展品外，展览室里还有很多供品。制作供品是为了崇拜神祗，是为了感谢对神祗的崇敬和上帝的恩惠。供品的形式和材质多种多样，有各种形态的雕像，有珍贵的器物，也有廉价的一般物品。另外，也有将从敌人那里收到的武器和工具作为供品献给神祗的情况。这些供品中多为陶质浮雕像，墙面较薄，应该是采用印地工艺制作、烧制而成。

官方资料显示，此次展览出现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展品，其中考古水平的重视和展示使展览具有更深的人文内涵。但就雕塑而言，仍有一些更精彩的作品在北京展出，《休息中的拳击手》也作为复制品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原作的艺术魅力。总的来说，这次“意大利之源——古罗马文明展”是一次精彩的展览，特别是在瘟疫时期，这份诚意的努力值得尊重和应对。本版摄影/黄文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