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眠之夜的回忆属于我! 我可怜的疯子一样的梦是我的! 我的好朋友恶魔们,都过来! 大家快来! 晚上,你们在我脚下跳,在窗玻璃上跑,爬天花板。 有紫色、绿色、黄色、黑色、白色。 长着长翅膀和长胡子。 翻着房间的隔板和门上的金属零件,你们的气息从浅绿色的嘴唇里吹出,摇曳着看起来很暗的灯。
我经常看到你们,在黑暗的冬夜,披着褐色的大斗篷,在屋顶上的雪里很突出,你们骨突如其来的小脑袋像骷髅; 你们从我的门锁孔进来的。 每个人都到我壁炉的横杆上加热自己的长指甲。 壁炉里还有残温。
来吧,我头上的孩子们,给我讲一会儿你们的荒唐事,滑稽地笑吧。 你们会允许我不按现代人的习惯写序言,也不按古人的习惯向诗神寻求灵感。
二
“谈谈你的巴西之行,亲爱的朋友吧,”八月一个美好的夜晚,德朗萨克夫人对侄子保罗说。 “让阿黛尔高兴。 ”
阿黛尔是个美丽的金发姑娘,生性懒惰自由,在花园里铺着沙子的小路上挽着保罗的胳膊。
保罗回答说:
“但是,婶婶,这次旅行非常成功。 我保证。 ”
“你已经告诉我了。 ”
“啊! ”他说。
然后,他不说话了。 散步的人沉默了很久。 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的走路,不考虑旁边的人。 一个人摘了玫瑰花,一个人用脚踢着小路上的沙子,另一个人透过高大的榆树看着月亮。 在交错的枝叶间,月亮显得明亮而安静。
又是月亮! 但是,它必须发挥重要的作用。 这是所有悲伤事件的必要条件,就像牙齿发出咔嗒声和头发站着一样。 但是,总之这一天有月亮。
我可怜的月亮,为什么要从我这里夺走它? 啊,我的月亮,我爱你! 你在城堡陡峭的屋顶上闪耀,你让长湖变成银色的宽带,在你淡淡的光线下,所有的雨都刚好落下,所有的雨都下了,我说,我就像挂在玫瑰叶尖上,挂在女人美丽胸膛上的珍珠这已经是老事情了! 我们推这件事不说,言归正传。
这个高个子姑娘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散地做着梦,整个身体那么优雅地靠在表哥的怀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无力感。 她总是洁白美丽,吐出无数缠绵的话; 金黄色的环状长卷发,包围着苍白可爱的脸; 这一切都透出一种美好的爱的芬芳。
这不是热情的南方美人。 没有和火山般炽烈的眼睛一样的热情。 她的眼睛不是黑色的,没有安达卢西亚姑娘的皮肤那么毛茸茸。这是一种轻微的朦胧神秘的形式,像斯堪的纳维亚的仙女,脖子雪白晶莹,赤脚踏着山间的白雪,星星满天的良夜,轻盈地
她的眼睛是蓝色的,水汪汪的,脸色苍白。 她是个可怜的姑娘; 天生胃炎,喜欢喝水,在嘈杂的钢琴上拙劣地弹李斯特的曲子,喜欢诗、悲伤的梦、忧郁的爱,经常胃疼。
她爱着谁? 天鹅在池塘里滑行; 猴子咬了核桃,那是她美丽的玉手通过篮子的扶手送给它们的。 鸟、松鼠、庭院里的花卉、在缺口上涂了金子的漂亮书,还有……青梅竹马的表哥保罗。 他蓄着浓浓的黑颊胡子,高大健壮,两周后要和她结婚。
确实,她应该和这样的丈夫一起幸福! 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人,我把不喜欢诗,有着消化力强的胃和铁石心肠的人,也就是说有活到百岁成为有钱人必不可少的条件的人包括在内。 明智的人善于不负责任地生活,善于品尝好酒,利用女人的爱情就像利用衣服。 衣服穿了一会儿旧了,就要和旧了的旧感情一起扔掉。
“确实,”他回答你。 “爱是什么? 那是愚蠢的,我利用它; 温柔是什么? 那就是被几何学家称为无意义,但我没有温柔。 诗呢? 那证明什么? 我小心那个; 宗教是? 祖国呢? 艺术呢? 净是胡说八道,净是无聊的胡说八道! 关于灵魂,卡巴尼斯和比沙向我们证明了静脉能给心脏供血。 ”
这就是理智的人,人们尊敬他; 因为他在国民自卫军中任职,穿着和大家一样的衣服。 谈到道德和博爱,投票赞成修铁路和废除赌场。
明智的人有城堡、妻子、做公证人的儿子、和化学家结婚的女儿。 我在巴黎歌剧院见到他,他穿着黑色礼服,拄着拐杖,吃着薄荷圆糖,戴着金丝眼镜消除烟味。 这很不和谐,因为管子符合他的身份。
保罗还没有妻子,但他要结婚了。 这是一场基于没有爱情的利害关系的婚姻,可以让他的财产翻一番。 他只要做个简单的加法,就能看到自己有5万里夫的养老金。 初中的时候,他的数学成绩很好。 关于文学,他总是认为那是一个蠢话。
这次安静的散步进行了很久,他们凝视着被树、小树、池塘覆盖着的美丽的蓝色夜晚,月亮透过蓝色的雾,大气层似乎被一层薄纱覆盖着。
他们回到客厅快11点了。 蜡烛闪闪发光,几朵玫瑰花从桃花心木鉴上落下来,撒在打了蜡的寄木地板上。 旁边七零八落,一句话也没有,被脚踩过。 没什么关系,还有那么多花!
阿黛尔觉得自己的绸缎鞋被露水湿透了,她头痛,睡在长沙发上,一只胳膊垂在地上。 德国兰萨克夫人吩咐仆人们第二天再说,关上所有的门,插上门闩。 只剩下保罗和贾里奥了。
保罗凝视着镀金的枝形大烛台、青铜挂钟(响起了清脆的午夜钟声)、钢琴、油画、扶手椅和白色大理石桌子,遮住了天鹅绒套的长沙发; 他走到窗前,向院子里最茂盛的森林望去:
“明天四点能吃兔肉。 ”
关于嘉里奥,他盯着睡着的女孩。 他本想说几句话,但他那么小声,那么胆小,以至别人都感叹这句话。
那可以是语言,也可以是叹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里面面包却包含了整个心!
三
第二天旭日一升,未婚夫果然出发去打猎。 同行的是他疼爱的猎兔犬、短腿猎犬,携带火药、枪弹、一套狩猎用具,以及装有两天前他未婚夫亲自预订的鸭肉大罐的大猎袋。 班按照他的命令鸣笛,他们大步前进在平原上。
三层一扇窗户的绿色外板的窗户,很快就打开了。 一张张金黄色头发环绕的脸出现在沿着墙壁向上延伸的茉莉花丛之间,树叶覆盖着城堡的红砖和白砖。 她根据是穿着早上的衣服还是披头散发的,表现得若无其事。 平纹衬衫微微敞开,领口低低地敞开,袖子露出来,短袖一直穿到肘尖,就可以推测出她是谁。 她的手臂又白又圆,肉很多。 但不幸的是,她急忙打开窗户,看到保罗出发,手臂在墙上擦破了皮。 她向他挥手告别,又送上了他的吻。 保罗转过身来,凝视着这个在花丛中很久的纯洁无邪的女孩的脸,我想不久这一切都将属于他。 花,女儿,还有这一切中的爱情,他说。 “她很可爱! ”这时,一只白色的手关上了外板的窗户,时钟响了。 四点了。 公鸡开始鸣叫,一缕阳光穿过千金榆射在石板屋顶上。 一切都会恢复寂静和平静。
10点,保罗还没回来; 午饭铃响了,大家开始吃饭。 大厅又大又宽敞,摆放着路易十五时代的家具; 在壁炉上面,可以看到反映牧羊人生活场面的油画。 一半被灰尘覆盖着。 是个擦了粉的牧羊女人,脸上有假痣,和几个篮子一起,在她白羊中间。 飞过爱神,一只美丽的哈巴狗笔直躺在她的脚下。 刺绣地毯上,玫瑰花系着一串金子。 柱盘上挂着楣上用绳子系的鸽子蛋,鸽子蛋被刷成白色,上面有灰斑点。
羽纹板呈淡白色,褪色无光泽。 那里反映着家族先人的肖像画,以及典型的挪威风景和俄罗斯风景,或者表现雪山,或者收获葡萄。 更远的是进入黑框的版画。 这里是一位最高法院院长的全身肖像画,礼服上系着白鼬皮丝带,假发上有三个锤子。 更早以前,德国骑手把马半圈,用浓密的长尾,在空中合上,像蛇一样摆动。 还有佛兰德画派画家画的油画。 我在画一个小酒店的样子。 喝啤酒胖胖的脸好像很高兴,香烟的烟雾笼罩着商店。 人们露出肥胖的胸膛,肥厚的嘴唇露出下流的笑。 这种坦率的现实主义,让一个长着卷发的孩子从头顶走进酒坛,一个童贞的女人坐在被烟熏了的壁龛里,连脸瘦的样子都占支配地位。 又大又宽的窗户把强烈的阳光洒满了屋子,即使屋子里的家具破旧,也不缺乏某种青春的气派。 如果你注意到大厅两端有大理石喷水池,地上铺着黑白石板。 最主要的家具,最能唤起人们的想象和感觉的,是一头很老的长沙发,柔软舒适,点缀着绿色的黄色蕾丝和穗子、极乐鸟、花束,这一切都华丽地散布在柔软的白缎底部; 在大厅里,撤了好几次我们吃剩下的晚饭后,女汉堡大师来到这里,坐在冰冷的绸缎垫子上,可怜的女人在等骑士老师,他不想打扰别人,有时渴了就到这里来喝清凉饮料。 在那个大厅里,有好几个美丽的侯爵夫人。 有好几个有名望的伯爵夫人。 穿着短裙,像玫瑰一样的脸,漂亮的手,穿着紧身胸衣。 也许,他听到了一位非常温柔的无神论哲学家神甫在需要感觉和灵魂的对话中说的温柔的话。 是的,你可能在那个大厅里有很多低声叹息、流泪、接吻的经历。
但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侯爵夫人、神甫们、骑士们、绅士们的对话都消失了。 接吻、做爱、亲密商量,对红鞋后跟的诱惑已经消失; 长沙的头发还留在原处,由桃花心木做成的四条腿支撑着,而木材却被虫蛀坏了,金绣上的装饰已经褪色成了线。
贾利欧坐在阿黛尔旁边; 阿黛尔噘着嘴坐在椅子上,把椅子往后一拉,脸涨红了,赶紧为自己倒酒。 她旁边的人,确实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因为他和保罗来城堡一个月后,他还没有说过话。 有人认为他古怪,有人认为他忧郁,最理智的人说他愚蠢、疯子、哑口无言; 德国兰萨克夫人家的人把他作为保罗的朋友——的所有人见到了他,以为他是个滑稽的朋友。
他又瘦又虚弱; 只有他的手表明他这个人有点力气; 他的手指短而平,指甲粗而半成钩形。 对于他身体的其余部分,他很单薄虚弱,脸色很悲伤垂头丧气,你还会为年轻人悲叹吧。 他好像一出生就要进坟墓。 就像一棵活着、折断了连树叶都没有的小树。 他全身的衣服都是黑色的,更使他的脸色显得苍白,他本来的肤色是黄褐色的; 他的嘴唇很厚,露出两排白色的长牙,像猴子和黑人的牙齿。 关于他的头,狭窄,前部压坏了,但后部大得惊人。 很明显是——。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稀疏的头发露出了多皱的头。
在这一切之中,出现了奇怪的野蛮和兽性,与其说他是个人,不如说他像某种荒诞的动物。 他的眼睛又大又圆,颜色黯淡不自然,当这个人柔软的眼睛落在你身上时,你会觉得被奇怪的诱惑所支配; 但是,他的脸上没有残酷而凶恶的表情; 他向所有看着他的人微笑,但他笨拙而冷淡的笑容。
当他生硬地触摸黑皮肤的衬衫时,你会发现他的胸部像运动员一样宽,满是毛的胸腔里强壮的肺是多么自由地呼吸。
啊! 他的心脏也很大,像大海一样广阔,像孤独一样空虚。 面对森林、高山和大海的时候,皱巴巴的额头一下子挺起,鼻孔猛地张开,他的灵魂向着自然展开,就像玫瑰花在阳光下盛开一样。 他的心激动而激情,四肢不由得战栗,他双手抱着头,陷入了忧郁的麻木状态; 于是,我说,他的灵魂通过身体闪耀,就像一个女人美丽的眼睛在黑色的面纱后面闪耀。
这个人的外形丑陋可憎,脸上黄黄多病,脑袋狭窄,四肢弯曲,但他看起来很幸福、热情,像猴子一样下流的眼睛里含有很多情欲和诗情,似乎在灵魂的直流电作用下强烈地摇曳着。 情欲让他狂热,爱情让他疯狂; 他的心脏纤维比别人更弱、更大,痛苦变成痉挛性痉挛,快乐变成闻所未闻的肉体快感。
——,一个纯洁无邪的青年,才十七岁,更确切地说,他已经活了六十岁、一百岁,或者说几个世纪。 他是多么苍老,被内心的狂风和灵魂的暴雨折磨得消耗殆尽,去问大海,这给他的额头带来了多少皱纹; 去数暴风雨的波浪吧!
他生活了很长时间,但并不是在思考中生活; 学者的深思和梦想,一刻也没有占有他的生活; 他在灵魂方面生活、成长,由于感情的问题,他已经老了。 但是,他的感情还没有面向任何人。 因为在他身上,最奇怪的感情和最奇怪的感觉还很混乱。 诗意代替逻辑,情欲代替科学。 有时,我想他听到玫瑰树丛后面有人对他说话,听到了从天而降的旋律。 大自然从灵魂的快感、强烈的情欲、贪婪的食欲等方面,全力支配他。
总之,这是一个道德和身体都很糟糕的人,感情上特别激烈,非常脆弱,每次遇到障碍都会自行破裂,就像荒谬的闪电一样推翻宫殿,烧毁王冠,倒塌小屋,消失在水坑里。
这是大自然中的妖怪,那是和保罗接触的。 这另一个妖怪,更确切地说,这个文明奇迹,拥有保罗所有的象征,伟大的精神和铁石般的心。 保罗喜欢谈论热情和爱情,贾里奥喜欢在夜晚的梦里和梦中想象。 他对美丽和雄伟的事物感兴趣。 例如,常春藤留恋墙壁,花留恋春天,墓留恋尸体,不幸留恋人,紧紧抓住,与之同归于尽。 智慧在他那里终结,感情在他那里建立王国; 这个王国很辽阔。 因为把世界包含在他的爱里。
嘉里奥也爱上了阿黛尔,一开始像大自然一样,用普遍温柔的同情去爱; 此后,随着他对别人的温情减少,这种感情逐渐加强。
确实,我们是伴随着一定数量的温情和爱情诞生的。 我们很乐意投入这份温情和爱情最初相遇的东西,马、地位、荣誉、王座、女人的感官享受,还有什么。 四面八方,所有急流; 但是,试着把这些都收集起来吧。 我们有巨大的财富。 把许多吨黄金扔进沙漠,沙子很快就把黄金吞下去了; 但是,你把那些钱堆起来,就构成了很多金字塔。
那么,贾里奥把他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一个想法上,他就是用这个想法生活的。
四
决定性的两周过去了,女儿等了很久,但未来的丈夫显得冷淡、冷漠。
我女儿结婚的时候就看到她有丈夫,穿着羊绒斗篷,在歌剧院有包厢,去布洛涅森林看赛马,整个冬天都在参加舞会呢。 她多么希望有那一天啊! 她的希望多么多啊! 18岁的女儿在她的闺房里做了一个梦,梦里看到的所有好事。
相反,丈夫从婚姻中看到的,是出钱买羊绒斗篷,打算打扮这个小玩具娃娃的妻子,和带妻子去毕业舞会的可怜丈夫梦寐以求的。
但是保罗相当自命不凡,认为所有的女人都爱上了他,每当他照镜子梳黑脸颊时,都要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
他厌倦了一个人在家,所以他要和妻子结婚。 当他发现自己的仆人有情妇时,他不想再要情妇了。 另外,他结婚了,必须呆在家里,他的身体更健康。 他有理由不去打猎了,厌倦了打猎。 最后,最充分的理由是,他享受着爱情、忠诚、天伦之乐、宁静,有孩子……不,比宁静、天伦之乐、爱情更有价值的是,地租和银行利息收入有50万里。 他可以在西班牙投资。
他曾经去巴黎,总共买了一万法郎的结婚礼物,发出了一百二十张参加舞会的邀请函,然后回岳母城,往返需要一个星期。 他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婚礼将在9月星期天举行。 这一天,天气又湿又冷,浓雾沉闷地笼罩着山谷,院子里的沙子粘在女人们的新鞋上。
弥撒于10点举行,参加者很少的嘉廖和村民们一起进入了教堂。 祭台上点着香,香烟缠绕着,人们呼吸着周围的香气和热气。 又旧又小的教堂,墙壁被漆成白色; 聪明的管理员在墙上打开了彩色玻璃窗户。 祭坛周围有宾客、镇长、镇议会成员、朋友、镇公证人、一位医生和身穿白袖法衣的唱经班成员,个个戴着白手套,神态平和,人人从钱包里掏出五法郎硬币,硬币掉在盘子里,硬币大钟响了。
嘉里奥想起有一天听到人们对着棺材唱圣歌。 也看到了人们穿着黑色丧服对着尸体祈祷。 然后,他盯上了新娘。 她穿着白色的婚纱,低头走向祭坛,一起在博尔特赤裸的胸前挂着三层珍珠项链,额头上插着花。 可怕的想法突然使他感到寒冷。他踉跄地靠在圣人的壁龛里。 壁龛大部分是空的。 里面只剩下一尊雕像,滑稽可怕。
她爱的人在她身边,她满意地望着他,蓝眼睛在浓黑的眉毛下,仿佛两颗钻石镶嵌在乌木里。 他把钱塞进脚背,戴上夹鼻眼镜,坐在深红色天鹅绒扶手椅上,左右摇晃着身子,贪婪地看着那里的每一个女人。
嘉里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人们没注意到他脸色苍白,痛苦地微笑着。 人们觉得他冷漠、冷漠,所以似乎在他头上做着一个奇怪的石雕妖怪,他心中起了风暴,心中充满了愤怒。 就像冰岛的火山一样,尽管山顶上积雪洁白,但还是有可能爆炸。 这不是突然膨胀的疯狂,而是内心经历的行动,不喊叫,不呛声,不咒骂,不剧痛; 他沉默着,眼睛和嘴一样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很重,脸很笨。
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长时间闪耀着光芒,冰肌玉肌,光滑如缎,柔软纤细。后来她们越来越虚弱,目光黯淡无光,虚弱地合上了。 后来,这个轻盈可爱的女人,头上插着花,白皙的双手散发着麝香和玫瑰的香气,奔走于各地沙龙之间,你的一个当医生的朋友说,她衣领下两寸处长了肿瘤,她会死。 她鲜艳的皮肤和尸体的皮一样了。 这是一个所有内心情欲和冷漠笑容的故事。
诅咒的笑声是可怕的,这比抑制痛苦更痛苦。 所以,不要相信笑容,也不要相信喜悦和喜悦; 那么,应该相信什么呢? 相信坟墓,它的庇护是不可侵犯的,可以在坟墓里长眠。
来世这个词,是在我们脚下展开的深渊啊。 "生"、"死"、"失望"、"快乐"、"幸福",想想这些词意味着什么吧; 有一天你会为某个所爱的人哭泣悲伤,晚上睡在简陋的床上睡不着觉,扪心自问我们为什么活着,我们为什么会死,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我们的沙粒,在暴风雨中用什么不幸的风,什么失望的风,卷走我们? 什么七头蛇热衷于喝掉我们大量的眼泪,听我们的呜咽? 这是为什么? ……于是,你感到头晕,大家被带进无底的深渊,我想人们会在里面听到罪人的笑声在振动。
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和思想中的一些想法,注定会把你引入邪恶的地区。 你的脑袋仿佛是铁做的,那不幸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你。
啊! 死人的头! 深陷的眼睛不固定,脸泛黄,牙床有缺口。 这是那里有现实吗? 真相可能是空虚的吗?
贾里欧掉的,是最刺人的嫌疑和最激烈痛苦的无底深渊。 看着这个节日的欢乐气氛和笑容凝视着阿黛尔,贾里奥自问,为什么她的爱、她的生命、她迷人的容貌和温柔的眼睛与他无缘? 一个快要饿死的囚犯面对美味的食物,就像一扇铁窗把他与世隔绝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情和其他感情不一样。 从前在炎热的美国,有人请求让出一点棕榈树的阴影,他欣然同意。 他问,我对她的爱为什么那么特异,那么完整。 爱是世界,所以离不开统一。
然后,他把头低在胸前,静静地哭了很久。 就像个孩子一样。 只有一次,他脱口喊道。 声音沙哑刺耳,像猫头鹰的叫声,声音和柔和优美的管风琴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管风琴演奏了《感恩赞美诗》。 音乐纯净而浓厚,向上飞舞,震撼着殿堂,与烤好的香烟融合在一起。
嘉廖接着注意到人群中响起了很大的杂音,人们移动了椅子,离开了教堂。 阳光透过教堂的玻璃窗射进来,闪闪发光着新娘的金梳子; 阳光也照亮了墓地的镀金栏杆,教堂和街道办事处之间只隔着墓地。 墓地里的草很肥,高而密的客人们的脚湿了,白长筒袜和发光的薄底浅鞋脏了; 他们骂死人。
镇长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在铺着绿色的方形桌子旁边。 到了宣布决定性“同意”的时候,保罗微笑了。 阿黛尔脸色变得苍白,德隆萨克夫人拿出了嗅盐瓶。
阿黛尔那时正在沉思,可怜的姑娘吓得未定。 不久前,她那么淘气,喜欢沉思。 她在草地上奔跑,读小说、诗和故事,骑着灰色的母马从林中的小路上跑过去。 她喜欢听树叶飒爽的声音,小溪的潺潺水声。 她突然变成了“太太”——,也就是披着大围巾,一个人走在街上的人。 她想,这些模糊的预感,内心深处的震动,向她解释了她梦的未来,也解释了她梦里对自己诗意的需要,就像她从梦中醒来一样!
很遗憾! 这些心中想象中的可怜孩子们,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她必须做家务,所以必须爱抚被称为丈夫的人。 丈夫一碰就生气,得了风湿病,脚上长了鸡眼!
当人们给新婚夫妇让路时,阿黛尔觉得手上好像插着铁指甲。 贾利奥经过她身边时,用指甲划伤了她,她的手套被血染红了,刚被自己的细麻布手帕划伤。 她坐上敞篷四轮马车回家时,看到贾利欧靠在踏板上。 她不由得全身发抖,急忙冲进马车里。
贾利奥脸像新娘的裙子一样苍白; 他那厚厚的嘴唇,因受热而皴裂,满是水泡,赶紧动起来,说话像是一个人在放连珠炮。 他不停地眨眼,像个傻瓜一样慢慢转动眼珠。
五
晚上在城堡里有舞会,所有的窗户都有灯。 来了很多车马的仆人。
人们有时看到光线通过榆树照射; 光线越来越近,沿着蜿蜒的林间小路前进,终于在城堡的石阶前停下来,汗流浃背的敞篷车四轮马车也停了下来。 于是,门开了,女人下车了。 她又年轻又老,又丑又漂亮,脸色红又青,随你的便,在玄关的油灯下,在绿树、鲜花和满墙的匙状草中间匆匆忙忙地用手扎了几绺头发,然后大衣和大围巾她进来了; 仆人打开了两扇门,通知客人来了。 有移动吵闹的椅子,发出脚步声的声音。 人们站起来打招呼,又在广阔的天空中继续对话。 因为一点小事,谈得兴致盎然。 各个客厅里发出嗡嗡的声音,从这里飞到了那里。 就像温暖房间里的轻雾。
10点开始跳舞,在屋内的舞池里,可以听到鞋子在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裙子的蹦跳声、音乐声、舞蹈声。 屋外,听到树叶飒爽的声音、马车在远处湿地上行驶的声音、池塘里天鹅振翅的声音、城堡里的声音后,响起了几声狗吠。 另外,一些农民天真地讽刺说,他们的头在大厅的玻璃窗里可以看到。
大厅的一角,是保罗的朋友,过去曾是玩得很开心的昔日伙伴们。 戴着黄色和天蓝色的手套和夹鼻眼镜,穿着燕尾服。 头发和帽子是中世纪风格的,蓄着伦勃朗风格的胡子。 整个弗兰德派都没见过,也没做过梦。
“请告诉我。 请发慈悲,”赛马俱乐部的一名成员说。 “这张脸上满是皱纹,皱着眉头。 是个像老人一样的人。 他在那边。 你太太坐的椭圆形双人沙发后面是谁? ”
“他? 他是贾利奥。 ”
“贾利奥是谁? ”
“啊! 这个说来话长。 ”
“听我说”——? 一个齐耳朵的年轻人低着头说——“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可享受的”。
“至少喝点面包趣味的酒吧吧? ”一位又高又瘦,脸色苍白,颧骨突出的老师,急忙问道。
“关于我,我不喝。 理由不言而喻……这酒真棒。 ”
“抽烟吧? ”赛马俱乐部的成员问道。
“呸! 抽烟! 你想过吗? 欧内斯特,你在女人面前抽烟吗? ”
“相反,她们发狂似地抽烟。 我有10个情妇。 她们在抽烟。 就像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一样,一个人在我的管子里堆积着烟垢。 ”
“我有情妇。 她喝了樱花酒,喝醉了。 ”
“喝葡萄酒吧! ”一个朋友说,他不喜欢抽雪茄,不喜欢泛光灯,也不喜欢音乐和舞蹈。
“不! 让保罗谈谈他吧。 ”
“亲爱的朋友,这话不长。 自始至终都是这样。 因为我和彼得韦尔老师打了个赌。 他是我的朋友,巴西种植园主,用一包弗吉尼亚烟叶换他的奴隶米尔萨。 另外,猴子……人们可以养猴子。 也就是说,他向我建议猴子是一个人。 ”
“那么? 贾利奥是猴子吗? ”
“笨蛋! 他不是! ”。
“但是,总之……”
“应该说明的是,我在巴西旅行期间非常开心。 彼得韦尔有个女奴,刚从旧巴哈马海峡那边运到——。 如果我不记得那个地方的话,就见鬼了。 ——总之,这个女人没有丈夫。 奇怪的事情不一定会落到任何人的头上。 她很漂亮。 我从彼得韦尔买了她。 但是,这个傻女人没有接受我。 她可能觉得我比野人丑。 ”。
大家都笑了,保罗脸红了。
“后来,天气晴朗,我心里不舒服,就从黑人那里买了猩猩。 人们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猩猩。 科学院长期以来一直致力于解决能否获得猴子和人类混血儿的问题。 我要报复愚蠢的小人物。 于是,有一天我把那只猩猩和女奴一起关在我的房间里,出去打猎。 回来的时候,我发现猩猩逃跑了,失踪了。 女奴隶哭着,全身卡在猩猩的爪子上,浑身是血。 几周后,她感到腹痛和恶心。 是的! 此后,五个月后,她连续几天呕吐。 这样,我有信心我的实验几乎能成功。 有一次,她神经失常了,四肢流血。 看到她死了,我会很失望的。 总之,七个月后,一个晴天,她在肥料堆里分娩。 几个小时后,她死了,但宝宝很健康,老实说,我真的很高兴。 那个问题有了答案。 我马上把我的报告发给了科学院。 部长经过调查,授予我荣誉十字章。 ”。
“活该,亲爱的保罗,现在就卑鄙。 ”
“简直是小学生的推理! 这让女人们很高兴,当人们告诉她们这件事时,她们看着他微微一笑。 总之,我养育了这个男孩,我像父亲一样爱他”
“啊! 啊! ”一位牙齿洁白、总是笑着的老师说:“你去其他旅行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他来法国呢? ”。
“因为我答应过他,把他留在他的祖国,直到我最终离开,特别是在赌博的时候,那孩子至少活到十六岁。 那是从我到达里约热内卢的第一年开始的。 总之我得到了弥撒。 我二十岁的时候获得了十字勋章。 而且,我以不同寻常的方式养育了男孩。”
“是造孽啊。 好可怕啊。 ”一个朋友脸色苍白,说。
“好奇怪! 太滑稽了! ’另一个朋友说,他的脸很胖,很红。
“太棒了! ”
“逗人笑啊! ”一个男人说。 他在有弹性的椭圆形双人沙发上,高兴地笑弯了腰。 他又跳又跳,像鲤鱼。 这个人身材矮小,额头扁平,小眼睛,鼻子瘪了,嘴唇薄,脸圆得像苹果,长满了粉刺,像罗马甜瓜。 “干得好,是名士的杰作! 普通人绝对做不到。 ”
“那么,贾利奥要做什么? 他喜欢抽雪茄吗? ”吸烟者把抓住雪茄的双手转向大家,故意把雪茄掉在夫人的膝盖上,问道。
“我一点也不喜欢,亲爱的,他讨厌雪茄。 ”
“他打猎吗? ”
“还很少。 枪声使他害怕。 ”
“他一定能工作,整天读书写字吗? ”
“他本应该会读写。 ”
“他喜欢马吗? ”正在恢复中的患者问道。
“一点也不喜欢。 ”
“所以,他是一个没有精神和智慧的动物。 他对女性感兴趣吗? ”
“有一天,我带他去了姑娘们中间。 他逃跑了,把镜子拿走了。 ”
“这一定是个傻瓜。 ”大家一致认为。
这些年轻人分开了,向女人们变脸和点头的女人们在男人舞伴不在的时候,打哈欠,故意做出媚态。
音乐声悠扬,在地毯上蹦蹦跳跳,男人们和女人一起跳舞,时间流逝人们以快节奏跳舞的时候,午夜的钟声响起。
贾利奥从舞会上坐到乐师旁边的扶手椅上,他不时离开座位,改变方向。 参加舞会的男客人,兴高采烈,无忧无虑地对喝的葡萄酒感到满意,在热闹的场合让他高兴,在场的女人让他喝醉,她们敞着怀,嘴唇上带着微笑,目光温柔。 如果有一位男客人看了贾里欧一眼,贾里欧的脸色马上变得苍白,变得非常忧郁。 所以他在这里妨碍别人。 他好像是幽灵或恶魔。
有一次,一个跳舞累了的人坐着。 那时大厅更安静,人们正在喝大麦糖水。 只有玻璃杯和托盘碰撞的声音,打断了人们谈话的嗡嗡声。 钢琴开着,上面放着小提琴,琴弓在琴的旁边。 贾利奥举起小提琴,在手中转动了好几次。 就好像小孩子在摆弄玩具一样。 他又拿起弓,用力弯曲,有几次弓差点折断。 他终于把小提琴送到自己下巴底下,大家笑了,他拉琴变了调,琴声变了,不连贯; 他凝视着所有这些男男女女,他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坐在软垫长椅、椅子上和扶手椅上,身子一会儿前倾一会儿往后倒。 他不理解所有这些笑声和突然的喜悦。 他继续弹钢琴。
琴声一开始慢慢无力,琴弓掠过弦上,从琴马拉到弦轴上,几乎没有引出任何声音; 随后,他的头开始逐渐移动,逐渐向琴身垂下,额头皱起,闭上眼睛,琴弓在弦上跳,像皮球一样跳,跳得急促。 琴声断断续续,充满尖锐刺耳的声音,像凄厉的叫声; 人们听着,承受着可怕的重压,这些琴声仿佛沉重的铅块压在人们的心里。 接着,大胆的琶音、上升的八度音、琴音先是一起跑,然后像哥特式建筑的尖顶,直上云霄,有急促的跳跃,改变和弦。 所有这些琴声,琴弦发出的杂音,尖锐刺耳,没有节奏,没有曲调,杂乱无章; 那是一种朦胧的、急速变化的想法,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像妖魔在跳着轮舞,又像是梦,出现后,在另一个梦的驱使下,消失在不息的漩涡中,消失在不懈的奔跑中。
贾廖拼命握着小提琴的琴颈,每当他的手指离开指板时,指甲就会振动琴弦,发出逐渐消失的尖锐声音。 有时,他放弃弹钢琴,被那杂音吓得傻笑,然后做了更深的梦; 最后,他累了,放弃弹钢琴,听了很久,想看看这一切是否会回来,但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最后一个音的最后一次振动因疲劳而消失了。 大家面面相觑,惊讶不已,这奇怪而奇怪的杂音竟然持续了这么久。
舞会重新开始; 凌晨3点左右,人们跳着古铁龙的舞蹈,只剩下年轻的女性在跳,和老妇人结婚后有肺病的男人离开了。
为了方便跳华尔兹舞,人们打开了大厅的门、弹珠店的门和饭厅的门。 当男人们找到女性舞伴时,他们听到琴弓敲击乐谱架的沙哑声音,开始跳舞。
贾利欧站着,靠在门上。 人们旋转着从他面前走过,笑啊笑啊,很开心。 每当他看到阿黛尔在他面前旋转,走开了,他又回来,走开了。 每当他看到她倚在腰上的手臂,他就会因为舞蹈和幸福而感到疲惫。 他总感觉到妖魔在他心中颤抖,野蛮的本能在他的灵魂中咆哮,就像龙被困在樊笼里。 每次重复同样的拍子,琴弓也敲起来发出同样的声音。 同样的一拍过去后,他看到白色连衣裙的下部和玫瑰花,还有微微张开的绸缎鞋从他面前走过。 这持续了很久。 大约20分钟。 舞蹈停止了。 她喘着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她又跳了起来,更轻,更轻,更幸福,脸色从来没有这么红过。
这真是地狱般的折磨,忍受巨大的痛苦,为什么! 觉得自己的胸膛拥有爱所需的一切力量,炽烈的欲火使灵魂悲伤,无法熄灭消耗着自己的火山,也无法割断束缚自己的绳索! 在那里,被绑在干燥的悬崖上,口渴得难受。 不能像普罗米修斯一样,看到秃鹫啄食自己的肝脏,在愤怒中双手掐死秃鹫! 贾里欧低着头痛苦着,华尔兹跑来跑去,人们兴高采烈,女人们跳个不停,伴舞的音乐响起,他心里说:“啊! 为什么? 为什么我像这所有人一样跳舞,并不充满喜悦? 为什么我这么丑? 这些女人不是很丑吗? 为什么我微笑的时候,她们逃跑了? 为什么我这么痛苦,厌倦了恨自己和自己呢? 啊! 如果我能抓住她,然后撕破所有覆盖在她身上的衣服,解开覆盖在她身上的面纱,然后拥抱她,和她一起远走高飞,穿越树林和草原,渡海,最后到了棕榈树下,然后……”发狂地号啕大哭。
灯灭了,挂钟被敲了五下,人们听到一些马车停了下来。 然后,跳舞的男男女女穿着衣服走出城堡,仆人们拉上遮阳帘,撤退了。
嘉里奥留在原地,当他抬起头时,一切都消失了。 女士们,舞会,音乐声,都消失了; 最后一盏灯还剩下几滴油,勉强有点光。
这时,黎明已经出现在果林后面的地平线上。
六
贾里欧拿着蜡烛,上了自己的房间。 脱了衣服和鞋子,他跳到床上,把头掉在枕头上,想睡,但睡不着!
他听到脑袋里长长的嗡嗡声、特殊的爆音和奇怪的音乐,他热血沸腾,额头青筋暴露,鲜血涌向他的脑袋,激怒了他。 他下了床,打开窗户,早晨清新的空气,让他的感觉平静了下来。 白天一开始,云和月亮在曙光第一次照亮时消失; 晚上,还没过去。 他长时间观察云的奇妙变化。 然后他回头看蜡烛,蜡烛圈照亮了绿色的窗帘,一个小时后,他走了。
夜晚还没有消失。 露水挂在树叶上,下过大雨。 被马车车轮轧了的林间小道上满是粘糊糊的泥。 贾里欧走上最转弯最黑暗的小路,在院子里散步很久,脚踩初秋的落叶,枯萎的树叶被风卷起。 他走在潮湿的草坪上,穿过篱笆,听到微风摇曳树枝,远处的大自然苏醒了,听到了第一声。
愉快地聆听用脚踩枯叶和被压坏的枯枝的声音; 我走在腿脚不便的路上。 就像带走了你灵魂的虚幻之风,你就是这样梦想的。 那是多么合适啊。 之后,你落下的树叶,呻吟的树木,醒来和出坟时都是悲伤歌唱的自然,忧郁的思绪永远缠绕着你,让你心醉。 这时,一个所爱的人的脸,如母亲或她的脸,轻轻地出现在你面前; 幽灵们沿着黑色的墙壁经过,表情严肃,穿着白色宽袖法衣; 过去就像另一个幽灵,又回来了,带着那痛苦、痛苦、眼泪和欢笑; 最后,轮到未来出现了。 更复杂、无限,被薄纱包围着。 就像空气中的女性精灵一样。 从灌木丛中升起,和鸟一起飞走。 人们喜欢风吹过森林,弯下树梢,就像死鬼队唱歌一样,风搅乱你的头发,让热额头凉爽。
贾利欧陷入了最可怕的思想。 幻想的忧郁,任性荒诞,来自长期不太强烈的痛苦; 但是失望是物质的,是可以触摸的,相反,现实压垮了他。
啊! 现实! 噩梦般沉重的幽灵,像精神一样只是一段时间!
对他来说,已经失去的过去为他做了什么? 可以归结为“死亡”这个词中的未来有什么用。 他的一切就是现在,困扰他的是这一分一秒,正是这个现在,他想要消灭,用脚踩死,用手杀人。 想到他自己,可怜又失望,双臂空空,想到舞会和那朵花,想到那些女人,阿黛尔和她赤裸的胸部,肩膀和洁白的手,每当他想到这一点,他嘴里就会发出野蛮的笑声,笑声在牙缝里回响,依旧他在脑海里想象着保罗的笑容、妻子的吻; 他看到他们俩躺在柔软光滑的床上,似乎互相拥抱,发出叹息和快感的叫声。 他好像看到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把床单上的被子挤成了一团。 他似乎也看到了桌子上、地毯上和家具上放的花,还有那里的东西。 他再看看自己,周围是树,孤独地在草地上和折断的树枝上走着。 他不由得全身发抖。 他也明白了那些东西与自己相距几十万八千公里,当他终于扪心自问,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挡在他面前,一块黑布掩盖了他的思想。
为什么阿黛尔不是他的? 啊! 如果他得到了她,他会多么幸福地把她抱在怀里,把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胸前,热吻她! 他哽咽了。
啊! 如果他像我们一样,生活困难的时候,知道它会如何离开,如何随着移动枪的扳机迅速离开,如果他知道了,挂上六苏,一个人就会幸福。 ……但是,他不知道! 不幸在自然范围内,自然是为了让我感到存在,更长时间地保持这种感觉。
贾里欧不久来到池塘边,天鹅和天鹅在池塘里玩耍。 他们在水晶般的池面上滑行,展开翅膀,脖子向后弯着,面向着背。 最大的天鹅在穿过池塘的小溪急流中一起游泳; 他们不时地互相转过白脖子,一边游泳,一边面对面。 然后他们又游了回来,潜入水中,又浮在水面上拍打翅膀。 池水在他们的游戏中闪闪烁烁地搅动着,天鹅的胸膛向前伸展,像小船的船头。
贾里欧凝视着天鹅优美的动作和优美的形状; 他扪心自问。 为什么自己不是天鹅,没那么美? 他接近某个人,那个人就逃跑了,在人群中,人们看不起他。 为什么他不比他们漂亮? 为什么上帝不让他成为天鹅,让他成为轻盈的鸟,让他成为悦耳的歌曲和讨人喜欢的东西呢? 还是让他虚无缥缈? 他一边踢着石头,“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像这块石头? 如果我踢了它,它就会逃跑。 那并不痛苦! ”于是,他跳进小船里,解开绳子,拿着桨在对岸划船,去了有很多动物的草原。
过了一会儿,他回到了城堡。 仆人们已经打开窗户,整理了大厅,准备了桌子。 快到9点了,贾里欧的散步多长时间了。
时间在喜悦中过得快,在眼泪中也过得快。 时间老人总是在奔跑不停地呼吸。
快跑吧,不断地走吧,无情地击破枯萎腐朽、白发苍苍的人吧; 请永远走着跑。 请忍受苦难。 你是命中注定要生活的人。 尽快带我们去公共墓穴,把所有碍事的东西扔进墓穴。
七
午饭后,大家一起去散步,太阳开始透过云露出脸来。
女性们想在船上玩。 凉水消除了夜晚的疲劳。
所有人分为三组。 保罗、贾利奥、阿黛尔在一班。 阿黛尔看起来很疲惫,脸色苍白,穿着一件白花的蓝色平纹连衣裙。 她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 阿黛尔陪伴丈夫,符合礼仪要求,但贾利奥不理解; 他的灵魂包含多少同情和爱,他的思想就抵制多少我们称之为高尚、习惯、荣誉、羞耻和礼貌的东西。 他坐在船头划桨。
池塘中央有一个小岛,可以作为天鹅休息的地方。 小岛上种着玫瑰,弯弯的树枝倒映在水中,枯萎的花落在水里。 年轻女子撕下一小块面包扔在水里,天鹅马上跑过来,为了抓住顺水漂着的面包碎片,伸长了脖子。 每当她弯下身子伸出一只洁白的手,嘉里奥就觉得她的呼吸进入了他的头发里,她的双颊掠过他那滚烫的脑袋。 池水清澈平静,但他心中起了猛烈的风暴; 有几次,他觉得自己成了疯子,双手搭在额头上,像个胡说八道的病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迅速地划桨,但这艘船前进得比其他船慢。 因为他的动作断断续续,痉挛着。 他那暗灰色的眼睛,不时慢慢地走向阿黛尔,凝视着保罗。 他看起来很平静,就像覆盖着燃烧着的炭的灰看起来很平静一样。 于是,人们听到划桨在水中划动的声音,小船两边水声潺潺的声音,夫妇谈心的只言片语,——夫妇相视,一脸微笑,天鹅在池塘里游来游去,风把树叶落在游戏者的头上,阳光射向远方
贾利欧一度放慢了速度,把手放在眼睛上,过了一会儿才放下。 手又热又湿。 他又拿起桨,眼泪滚落在他的双手上,消失在小溪里。 保罗看到他们这艘小船离开了其他的船,拉着阿黛尔的手,在她那绸缎般光滑的手套上吻了很久。 这个幸福的吻在贾利奥的耳边回荡。
八
德国兰萨克夫人养了很多猴子。 ——这是老妇人的爱好。 只有——猴子和狗一样,不会拒绝老妇人的爱。
这样,如果没有恶意,有某种意图的话,是为了让憎恨猴子的年轻人高兴。 勋爵说,他不会恶心地看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吃东西。 他大概绝对不会想到40年后那个女人会带着哈巴狗和长尾猴。 你看到的女人那么年轻,光彩照人,真好。 如果她们在60岁之前还没死,总有一天她们会有爱狗的毛病不爱别人,而是和猴子一起生活,而不是和恋人一起生活。
很遗憾! 这很可怜,但确实,12年来那个美丽的天使衰老了,干得像一张旧羊皮纸,坐在壁炉旁,和她一起有猫、小说、女仆,在那里吃晚饭。 她死了,变成尸体,也就是腐臭块肉——,然后变成一点灰尘,变成虚无,变成困在坟墓里的恶臭空气。
我看到有人老是行尸走肉的样子,是一根枯骨,脸色发黄,就像埋葬这根枯骨的土是揉成的。
我不太喜欢猴子,但我错了。 我认为他们是人类最完美的仿制品。 当我看到这个动物中的一只——时,我在这里说的是不是人的——。 我好像在看一面大镜子。 同样的感情,同样野兽般的欲望,少一点骄傲——这就是一切。
贾里奥觉得自己被一种奇怪的好感所吸引,他经常盯着它们看几个小时,沉思,做最细致的观察。
阿黛尔接近了猴子笼——。 因为年轻的女性们有时喜欢猴子,所以大概是把猴子作为自己丈夫的象征——扔了榛子和点心吧。 他们马上扑过来,互相争夺,吵架,发出律师般的叫喊,让议员争夺从部长扶手椅上掉下来的面包屑。 一只猴子抢了最大的点心,很快就吃完了。 另外,得到了最干净的榛子,用指甲压碎榛子,剥掉坛子,把榛子的坛子扔给伙伴,展现出了慷慨的样子。 狭窄的头上,有一圈稀疏的毛,勉强像个国王。 另一只猴子谦虚地坐在角落里,垂着眼睛,一脸严肃,像个神父,背后拿着他不能当面偷的东西。 第三只猴子是母猴,肌肉松弛,长着长毛,眼睛浮肿,它四面八方走来走去,动作下流淫乱,使大小姐们脸红,对公猴又咬又拧,在耳边喊道。 它像我认识的很多妓女一样风靡一时。
大家都在笑猴子们亲切的行动和做作,那是多么滑稽。 只有贾里欧没有笑。 他坐在地上,双膝横在头上,双臂搂着双脚,半张开的眼睛对准唯一的一点。
下午大家都去巴黎; 贾里奥还坐在阿黛尔的对面,命运似乎喜欢嘲笑他的痛苦。 大家都累了,在马车轻轻摇晃中,在车轮缓缓前进的声音的催眠下,都睡着了。 车轮在雨水造成的深深车辙中滚动,马蹄陷入泥中笔直打滑。 玻璃窗开在贾利欧身后,给车厢送去凉风,风吹在他的肩膀和脖子上。
大家都在打瞌睡的头随着马车的运动摇着; 只有贾利欧没有睡觉,把他的头低在胸前。
十
那是五月初的事。 早上七点太阳升起,闪闪发光地照耀着巴黎的全城,我想在春天晴朗的日子里把巴黎吵醒了。
保罗蒙维尔夫人起得很早,在一个客厅里看巴尔扎克的小说。 洗澡、午饭、散步之前必须读完。
新婚夫妇住在圣日耳曼关厢所在的街道上。 宽阔的街道上还没有人。 完全被高墙的阴影笼罩着。 大公馆和庭院延伸着。 庭院里种着桃花心木、蝈蝈,茂盛的枝叶随风颤动,垂在墙头,墙石之间的缝隙里挖出野草。 除了晚上年轻人回来的杂音,很少能听到两匹白马牵着的车子在街上石头上翻滚的声音。 他们去参加狂饮乱舞的派对,看戏,和一群袒胸露体、眼红、衣服撕裂的淫妇招摇过市。
贾利奥和保罗夫妇住在这里的公馆里差不多两年了。 他心里发生了很多事,忍耐的眼泪在心里形成了一个很深的洞。
有一天早上——我跟你说的是这一天——贾利欧起床来到了院子。 一个一岁左右的男孩,穿着平纹细布和薄纱做的衣服,绣着花,有五颜六色的带子,睡在院子里气球篮一样的摇篮里,那箭形尖棒好像被阳光覆盖着金子。
男孩的保姆离开了; 嘉廖看看周围,越靠近摇篮,越靠近,就越快掀开被子,然后凝视着这个可怜的睡着的小生命。 他有肥胖的小手,圆圆的鼓鼓的身体,白色的脖子,小小的指甲; 贾利欧终于用双手举起了男孩,抬起得太多,使其旋转,全力扔在草坪上。 少年喊道。 脑浆飞溅到十步远的紫色旁边。
贾利奥张开苍白的嘴唇,勉强笑着,像死人一样冰冷害怕。 他马上去了家,上了楼,打开食堂的门,然后锁上门,拿起钥匙,同样打开,锁走廊的门。 他来到客厅的大厅,把钥匙都从窗户扔在街上,最后,他悄悄地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一进客厅就把门紧紧地关上了。 客厅的百叶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少量的光线透过,不亮一半的光线勉强照着他的路。
嘉里奥停下脚步,他只听到阿黛尔纤细的白手翻书页的声音。 她懒散地躺在红天鹅绒的头发上。 平台上大鸟笼里的鸟叽叽喳喳,透过绿色的遮光帘进来; 也能听到鸟的翅膀敲打铁笼子的声音。 客厅的角落里,壁炉边有一棵桃花心木的花盆,花盆里种满了粉红色、白色、蓝色的香花。 又高又密,绿叶长在光滑的茎上,映在后面的大镜子里。
他终于接近了年轻的女性,在她旁边坐下了。 她突然全身发抖,蓝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她那件白色平纹细布制成的室内长袍,晃晃悠悠地向前展开。 她跷着二郎腿,尽管有衣服,但露出了大腿的轮廓。 她周围充满了醉人的香气。 她的白手套、皮带、手帕和头巾扔在扶手椅上。 这一切都很特别,散发着清淡的香气,所以贾里欧张开大鼻孔,呼吸着那种令人回味的香气。
啊! 在自己爱的女人身边,芬芳的空气令人陶醉!
“你要我做什么? ”她害怕地问,她很快就认出了贾里奥。
还有漫长的沉默; 他没有回答,而是贪婪地盯着阿黛尔。 然后,走近她,双手搂着她的腰,狂热地吻了她的脖子。 她感觉就像被蛇咬了一样。 他看到阿黛尔的肌肉发红,抽动着。
“啊! 我会喊“救命”,她害怕地大声说。 “救命! 救命! 啊! 妖魔! ”她又尖叫着望着他。
贾利奥没有回答; 他只是结结巴巴地说话,生气地打了自己的头。 怎么了! 一句话也不能对她说! 无法诉说他的痛苦和痛苦,她只有动物的眼泪,妖魔的叹息! 然后像爬虫一样被拒绝了! 被所爱的人憎恨,在她面前无话可说! 被人诅咒不能诅咒别人!
“放开我,发发慈悲! 放开我! 我没看到你让我害怕和讨厌吗? 我去叫保罗。 他会杀了你。 ”
嘉里奥把手里的钥匙给她看,他没有停下来,挂钟响了八点,鸟儿在笼子里啁啾。 听到马车经过的隆隆声,不久马车就走远了。
“那你要走了吗? 放开我,以上帝的名义! ”
她想爬起来,但贾利奥抓住她的长袍角不放,长袍角被他的指甲撕裂了。
“我需要出去。 我应该出去……我应该去见我儿子。 请让我去见儿子! ”
不祥的念头,使她四肢发抖,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又说:
“是的,是儿子! 我应该去见他……我马上就去,现在就去! ”
她转过身来,看到妖魔在她面前做着一张奇怪的脸。 妖魔开始笑了。 笑了那么久,那么大声,那么突然,阿黛尔吓得魂飞魄散,拜倒在他脚下。
嘉廖也跪了下来,抓住她,拉着她坐在他膝盖上,双手撕烂了她的衣服。 他看到她抖得像树叶一样,没有衬衫,双臂交叉在裸露的乳房上,哭了,两颊绯红,嘴唇发白。 他感到一种奇怪的压力重压,然后他抓起一朵花,撒在地上,拉着粉红色的丝绸窗帘,他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阿黛尔看到他光着身子,吓得发抖,转过头来。 贾利奥走过来,很久才把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怀里。 于是她觉得自己那热腾腾光滑如绸缎的皮肤接触着妖魔冰冷多毛的肉体。 她跳到沙发上,扔掉垫子,在沙发背上摇晃了一会儿,他柔软的脊柱机械而有规律地活动。 他有时从喉咙里大声喊叫,偷偷微笑。
对他有更高的要求吗? 一个女人在他面前,他脚下都是花,粉红色的光照耀着他,鸟笼的叫声作为音乐,淡淡的阳光照耀着他!
他不久就停止了练习,走向阿黛尔,把指甲插入她的肉中,把她拉向自己,脱下了衬衫。
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光着身子,在贾里奥的怀里,她害怕地叫着,向上帝祈祷; 她想喊“救命”,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嘉廖看着她光着身子、浓密的头发斗篷,惊愕地停下来一动不动,仿佛第一个男人见到了女人。 他尊重她,只是有一段时间,他拽了拽她金黄色的头发,放进嘴里咬烂了; 然后,他在地上滚动,压在那些花上,在坐垫之间,在阿黛尔
的衣服上滚来滚去,因为爱情而高兴、发狂与陶醉。阿黛尔不停地流泪,她晶莹洁白的胸脯上有一道血痕。
贾里奥凶恶的野性不再有界限了;他一下子扑到阿黛尔的身上,分开她的双手,使她平躺在地上,把她滚来滚去,弄乱她的头发。他常常发出冷酷的叫声,伸直双臂,呆呆的,一动不动,他后来有了快感而咕哝着,好像一个纵欲的男人……
忽然,他觉得阿黛尔在他的身体下面抽搐,她的肌肉僵硬如铁,她喊了一声,发出哀怨的叹息,却被接吻堵住了。后来,他感到她的身体已经冰凉,她闭上了双眼,身子滚了滚,嘴巴张开了。
他觉得她不动和冰凉已经好久了,他站起来,把她翻过来拨过去,吻她的手、脚、嘴巴,跑着冲向墙壁。他好几次重新起跑;然而有一次,他的头向前朝大理石壁炉猛冲过去——摔下来,一动不动,鲜血淋漓,落到阿黛尔的尸体上。
十一
当人们找到阿黛尔时,她的身上有又宽又深的被爪子抓破的伤痕;而贾里奥呢,头盖骨可怕地碎裂了。人们相信,少妇为了捍卫自己的贞操,用刀砍死了他。
这一切都在各家报纸上发表了,你想想,如果要唏嘘感叹一番,恐怕要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写那些“啊”和“噢”!
第二天,人们埋葬了死者,送殡的队伍十分壮观。母亲和小男孩分别装在两副棺材里,女人们的帽子上插着黑色羽毛,人们手里拿着大蜡烛,教士们唱着挽歌,人们拥挤着向前走,穿着黑色丧服的男人们戴着白色手套。
十二
“这真可怕!”几天以后,一位食品杂货商全家众口一词地说道,他们围坐在一只巨大的羊后腿旁边,香味扑鼻,令人垂涎。
“可怜的孩子!”食品杂货商的妻子感叹道,“去杀一个孩子!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个人?”
“怎么!”食品杂货商义愤填膺地说道,他道德高尚,在国民自卫军中表现很好,荣获荣誉十字章,是《立宪报》的订户,“怎么!去杀死那个可怜的小媳妇!真可耻!”
“我认为,这也是情欲所造成的。”一个面颊丰满的胖男孩,家里的儿子说道,他十七岁,刚读完四年级。因为他父亲赞成让年轻人受教育。
“啊!该是人们的收入太少的缘故吧。”食品杂货店小伙计说道,他第三次要青豆。
商店的门铃响了,小伙计去卖值两个苏的蜡烛。
十三
你用尽一切办法想知道结局,不是吗?你觉得我迟迟没有把结局告诉读者;好吧,现在就告诉你们吧!
阿黛尔下葬两年后,她的美貌完全丧失,因为人们把她移葬拉雪兹神父公墓,她发出恶臭,以致一个墓葬工感到很不舒服。
贾里奥呢?
啊!他变得漂亮,上了漆,有光泽,受到精心照料,具有宏伟的气派,因为你知道动物学陈列室把他要了去,制成一副极好的标本。
而保罗呢?
哎呀,我把他给忘记了!他再次结婚;我刚才还看见他在布洛涅森林,今晚你在意大利人剧场会遇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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