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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湖边寻张园——旧宅虽无,书画永存

来源:网络 浏览:52 2022-11-13 01:47:01

我决心重新走这条路不是一天了,每当我想起一些往事,这个“重新走”的想法就立马冒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一个心结。

这条路是北京东南角的龙潭湖。 按理说,龙潭湖是我熟悉的地方,我住在那一带,从20世纪60年代后期到90年代中期。 之后搬家,离那里也不远了。 我走过龙潭湖周边的每个角落。 至今为止生存过的香味的地图似乎铭刻在心中。 但是,对某个地方的确认犹豫了很久。 那就是文史学家张次溪的故居,也就是老人们所说的“张园”。

龙潭湖边寻张园——旧宅虽无,书画永存

此番是再次寻找张园所在地。

龙潭湖摄:胡铁湘

文艺委员们留下的作业

张园具体位置的事,为什么让我这么担心? 因为这位张次溪先生是北京文史的前辈,所以尽管他的着作与众不同,但他的行迹却牵扯了太多人和事。 远说,明末大英雄袁崇焕、清中期写《红楼梦》的曹雪芹;近说,康有为、梁启超、徐悲鸿、齐白石、周汝昌等许多文化名人的名字都可以并列。 这些人物都是小人物

作为文史学家,张次溪写过数十种文史著作,尤其是《白石老人自述》和《齐白石的一生》,成为研究齐白石大师最笃信的宝贵资料。

齐白石和张次溪

但张次溪的名字现在只是留在一个小圈子里,如果不是文史界,很少有人认识他,就像“水落石出,春去”。 我知道他正处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 那时,我在崇文区政协文史委员会做特邀文史委员。 在几次会议上有人说应该写张次溪。 委员大多是老年老人,只有我是年轻人,而且住在离龙潭湖不远的左安门。 于是,我想找张次溪住的张园。 我只知道张园在龙潭湖一带,但具体位置不够。

张次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没有线索。 也没有人去过张园。 所以,这件事会是不着急的慢工作。 世界上什么事迟了就远了,但时至今日,当时经常聚在一起开会的委员还很少。 我也不年轻了。 这件事一定要说明。

近年来,有文章称张园于1957年捐赠给教学植物园,也有文章称张园捐赠给龙潭湖公园。 或者在龙潭湖西岸,或者在南岸,或者在袁督庙旁边,都是北岸。 不能这么说。 那么,它到底在哪里?

从袁督师庙开始吧。

袁督师庙

据报道,袁督庙旁边有张园,这一点不能确定。 那要看袁庙附近有什么。

袁督师庙是1917年由张次溪父亲张伯祯出资修建的,地处龙潭东湖西北偏西的幽静之地。 那里本来有广东省为北京人建造的墓地。 不用说很远,五十年代这一带还没有形成水面很大的湖。 星星无处不在,是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野苇池。 苇池之间的空地上有很多墓地,大多是居住在北京的外国商人、学者、官员攒钱为同乡在北京死难者建立的义园。 从北头来说,从广凉门内大街到光明楼一带的地图上有名字的义园有13处。 龙潭湖区五十年代记载汴州义园、江西义园、镇江义园、春台义园、广东义园等,那里远离市民,荒无人烟。

明代北京外城建于嘉靖年间,取土烧砖而成。 附近的大的有潘家窑、刘家窑等。 城墙完工,潘家窑成了隔墙的一半,北京东南二环外缘的积水面积,一点也不比墙里面小。 今天,被称为“潘家园”的好像是从潘家窑里变音了。

把土拿走了,砖烧了,墙盖了,剩下了洞。 整个南城的水,无论下雨还是污水,几百年来都是这么零散地流向东南洼地,进入护城河,又通过大小河流的分流流向京畿道郊野。

现在走在龙潭湖畔,看到湖水清澈,木石有声有色,袁督庙就在其间,一定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要是张园在这里就好了,当时这里不是现在这样的地方。 很难想象张氏父子会把张园建在义园曲折的阴翳之地。

张伯桢确实在袁庙旁边守着庙,但他不会在庙旁边盖比袁庙大得多的宅邸。 那不合乎道理。 据齐白石自述,袁庙东边靠近池塘的地方有一个钓鱼台,那是张伯桢守庙休息的地方,齐白石还在那里和他一起钓过鱼,但那毕竟只是钓鱼台。

左安新西里在吗

那么它是在北京教学植物园的交界处吗? 北京、广东都有文章称,张次溪将张园捐赠给植物园。

但张家两代挚友齐白石的口述和张次溪自己的文章却是白纸黑字:“张园位于左安新西里3号。 那么,这个新西里在哪里?

左新西里? 我从六十年代中期开始在左安门生活。 那个地方被称为左安西里,但是没有“新西里”的地名。 查了一下历史地图,发现左安西里以北的一个地带,很窄,叫左安北里,只有很少的房子,东是左安门大街的官道,西是大片空地。

这个重要的线索来自1950年北京市的正规地图,上面写着“左安新西里”。

我在记忆中反复沉思着这片“新西里”的身影。 60年代中期至2003年拆除整个左安门地区,左安门大道西侧统称左安西里,核心建筑为十几幢简易楼房,周围只有少量平房。 左安西里最北端是向新小学,东侧是隔着小路的小平房,这个平房向北孤零零地延伸。 那应该是1950年地图上显示的“左安北里”的所在地。 在这个左安北里的西边,也就是新小学围墙的北边,有一大片植树种地的空地,没有围栏,北边的路是龙潭湖中湖,再往西是天然游泳场的更衣间,再往西是北京教学植物园,当地人把它简称为植物园。 这块空地在旧地图上被称为“左安新西里”。

龙潭湖中湖于1984年作为北京游乐园建成,在此之前中部一直是天然游泳场。 中湖没有围栏,周围树木茂盛,人迹罕至,只有湖东路边上“三义庙”,没有山门,朝西朝东坐,成了一家人。 根据旧地图,张园的位置离三义庙东南方向不远。

所以,具体描述这个地方拆迁前的地形,是因为张园应该在原来的向新小学北部。 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很遗憾。 很久以前,我总是骑自行车从那里经过,所以从左安门往北去“街”可以说是一条捷径。 那条小路很有乡村味,晚上没有灯,黑漆漆的。 左门地区至今如独立城镇,南、东由护城河环抱,西为绿化三队和植物园绿地,北为龙潭湖。 从左安西里往北,先走新小学旁边的小路就很近了,只是白天偶尔有人走。

1950年北京地图中的左安门公路、水域和房屋在此后的日子发生了两次巨大的变化。 一次是龙潭公园建成和左安门街道铺设,一次是2003年拆迁改造。 原向新小学于2003年拆除,在围墙北侧的苗圃的一部分建设了大楼,只剩下了少量的绿地。

现在,我站在路边远远望去,想象着白石老人几十年前的写照和发生的故事。 1933年齐白石71岁时,他口述了自己的人生遭遇,张次溪写了笔录,准备请江苏学者金松岑写传记。 不久松岑就死了,但齐的口述断断续续地记录到了1948年。 结果,张次溪自己在1962年出版了《白石老人自述》的记录。 在这段珍贵的史料中,齐白石有一篇关于张园的大陈述。 那是他直接对着张次溪说的。

“你家张园,在左安门内的新西里三号。 原来是明朝袁督崇焕的故居,听说雨楼的古迹。 尊公篁溪校长在的时候,多次邀请我去玩。 我很喜欢那个地方。 虽然在城市,但很有山林的情趣。 望着西天坛的森森古柏,碧绿的花团似的,近在咫尺。 晴天的时候,还能看到翠微峰,高耸入云。 远山近林,真是天开画屏,百看不厌。 雨后天晴,留下彩虹,天空在半朱霞的映衬下,显得绚烂美丽。 附近小溪环绕,几个池塘星罗棋布,绿水涟漪,游鱼数不胜数。 溪上阡陌纵横,除了稻粱青果外,还有豆棚瓜棚,凡是看得见的地方。 牵牛花叱咤耕田,打水耕田。 真像江南水乡的风景,北地实在难得。 更何况在这个万人如海的大部分城市里。 到了夏天,我经常去避暑。 辛未之年,您与尊公特跨上西屋三间,让我住下,又腾出几块空地,让我种花。 我写了一个“借山居”的侧写,挂在房间里。 我在那里画画度过了夏天,可以屏住呼吸,洗涤身心,神的想法自然变得精神起来。”

白石说这话时,张次溪的父亲张伯桢(篁溪)已经去世,面对小他46岁的次溪,齐白石充满了对昔日挚友的怀念和对张园美景的回忆。 老人说的这个景象今天再也看不到了,但有几个重点。 张园的周围有“城市山林”的景色,并不是被墓的周围包围着。 其次,老人很欣赏张园远近的景象,唯独塔寺塔没有提法,所以离那座古塔非常远,可见张园并不毗邻袁庙。

法塔寺塔

白石把张园附近的风景画得那么美,我好几次都想重做旧梦,所以最近特地来左安门找幽玄。 坐139路公交车,在左安门内站下车,回过身稍微往北走,就有一条向西的小路,沿着湖呈弧形。 这条路好几年没变了,还能看到周围的大结构。 这是幸运的,如果没有这条路,就会完全失去幽玄的根据。 路南,2003年拆迁前的苗圃已被楼房小区占用不少,小区西侧栏杆围着,大门矗立,“北京教学植物园”就在焉。 这里正好是2003年前幼树田的地方,当时我从左安西里的居住地出来,通过这里可以到达天然游泳场。 游泳场的故地已划归北京游乐园,但自2011年停业以来一直没有对外开放,墙壁被阻挡,春光不透。

如果我绕龙潭湖如此逡巡,魂魄相连,那是因为我必须去到这片曾经是风云聚集地的树林旁、榛莽,才能深深体会到历史烟云中的虹霓云。

袁崇焕遗址聚集在这里

张园所在地是明末袁崇焕故居和驻军所在的地方。 1629年,后金皇太子绕过蒙古摧毁长城攻入大明大陆,逼近北京。 袁崇焕率军从蓟州赶来急救。 双方在广凉门外血战,不久后金退入运河,后金官兵赶紧踏冰过河,冰不牢,淹死无数。 袁崇焕大军驻扎的地方,是张园附近池塘间的空地。

张次溪自己在《白石老人自述》中写道:“袁督师旧宅清末废于民房,壁龛残破,萧条不堪,不堪入目。 民国初元,先君出资购买,修缮整理,种了许多花木,附近的人称之为张园。 先君去世后,时局众多,庭院又一片荒芜。 为了保存古迹,征得舍弟的同意,把这个房间捐赠给龙潭公园管理。 ”

袁居、袁庙、袁墓,这是一条从西南走向东北的线,三点钟的距离可以说不远。 战斗在广凉门外,葬在广凉门内; 住在龙潭湖南,供奉在龙潭湖北。 这是历史留给我们的记忆之地,是宝贵的。

张伯桢建造袁庙,将1916年英年早逝的幼子安葬在袁墓旁,陪伴前辈大英雄。 张次溪在20世纪50年代致力于保护袁墓。 这位来自广东东莞的父子两代人为把同乡伟人袁崇焕留在北京而努力。

白石老人曾说:“袁省长的故居里,有他的遗像,画得很好,我曾临摹过。 听说故居北侧不远处有袁督师庙,那也是尊公出资修建的。 传说寺庙的地址是知事当时驻扎的地方。 东边是池塘,池塘边有篁溪钓鱼台,是尊公守庙时游泳的地方,我和尊公在那里钓过鱼。 寺庙临近,原来有法塔寺,寺庙已经废弃,塔还在。 北方是太阳宫,内祀太阳星君,据说三月十九日是太阳的生日,到了那一天,用年糕祭祀他,叫做太阳饼。 我知道,三月十九日是明朝崇祯皇帝殉国的日子,明朝遗老在清初年,受异族统治,怀念故国旧君,不敢声张,要仰仗太阳的名字。 太阳暗合着明的“明”的意思。 持续了二百多年,直到民初才停止礼拜,但最近太阳饼也不太为人所知。 ”

白石老人是湖湘人,对北京的风土人情却如此熟悉。

齐白石在张园的那天

齐白石随张伯桢来到晚清名士王礡运门下。 他于1917年来到北京,在易实甫家认识。 用白石老人自己的话来说,“像故人一样,快乐地度过一生”。 此外,同一时期还结识了陈师曾、罗痹公、王梦白、萧龙友、陈半丁、姚茫父等画家和诗人。 白石老人第一次来北京,可谓无地自容,逡巡寄宿在法源寺等三四座庙庵之间,张伯桢多次请他来张园,或者是短宿,或者是久居。 白石是湖湘乡人,京城热闹的市况与他的性格不相称。 所以来到张园,看到有乡村山林情趣的景象,很乐意从那里来,暂时想见见故乡。 此外,张氏在园中为他盖了一所房子,一片田地,使他能够如他所愿,重现农家的生活。

白石先生每天写字画画,很舒服!

他这样描述过自己在张园的快乐生活:

“那时,弟弟仲葛、仲麦还不到二十岁。 暑假放假,经常陪伴我,活泼可喜。 我看到他们向蝴蝶扑去,捕捉蜻蜓,给我做了画的标本。 清晨和傍晚,我和他们观察虫子在草丛里跳来跳去,虾在池塘里游泳,这也成了我写的资料。 我当时画了十多片草虫鱼虾,都是在那里实地采访的。 我也画过虾的画。 挂在借山的房子的墙上。 这是我一生画虾最擅长的一张。 ”

白发老翁和天真烂漫的幼儿在张园外的野塘边、田地里捉虫看鱼,远离红尘的喧嚣,是多么悠闲的时光。 难怪白石老人能在这里画出自己人生中最满意的画。 此后,白石老人多次亲自捐赠张次溪书画作品和篆刻印章,相反,张次溪本人和朋友要白石老人的书画篆章时,从未按笔润付费,充分尊重画家的心血和劳动。 一般白石老人不应该画外面的山水画,但张次溪代朋友求画,一定能如愿,而且画得更仔细。

齐白石赠张次溪诗

白石老人住在张园的时候,根据周围的景色,将《张园春色图》和《葛园耕隐图》的诗并排描绘。 他这样说。 “题的诗句都是我发自内心的话,不是在天上说话,而是随便奉承。 我把照片留在张园的假山墙上,‘后人若有贤士寻旧址,张园如葬西山’,齐、张两代人的家世多么融洽啊!

《葛园耕隐图》

白石老人与张次溪交往40年,共同的兴趣不仅在于书画,还有多方面的文化探索。 其中最令人称道的是对古探幽,尤其是曹雪芹行迹的踏勘。 齐白石不是只懂技法的画匠,出身低微,却走的是文化追求之路。 他写的诗,格调古雅,文言朴素,非常古朴。 1933年,张次溪为齐白石诗作编著《白石诗草》,为他在京城得到几位名人的诗集题词,白石老人很安慰。

白石老人住在张园时,曾遍赏周围的名胜古迹,袁庙、袁墓、拂花寺、万柳堂、卧佛寺、法塔寺、夕照寺等都去过。 1931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他和张氏父子一起在医院乘凉,周围很安静,两代人喝茶聊天。 谈起古今,曹雪芹曾住卧佛寺的逸闻,白石老人非常感兴趣,约好在秋凉时一起去卧佛寺寻幽。 之后,一行人专门来到了卧佛寺。 那里在东花市斜街,离袁墓不远。 向周围的老住户了解了当地关于曹雪芹的传说,受访者一片茫然。 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张次溪一连作了五首诗志在此。 其中一首是“都护坟园草长,红楼梦断寺门寒。 千秋的绚艳冰霜笔,与人泪俱下。 ”

前途,隔世叹息,暂时进入张次溪感情。 白石老人读了,立和之歌,“风枝露叶向疏栏,梦断红楼月半残。 举火奇怪地住在冰冷的小巷里,寺庙的门又冷又冷。 ”然后精心给张次溪画画,这首诗写在画上。 画上还写着:“辛未秋,我和次溪仁弟一起去拜访了曹雪芹住在京师广凉门内卧佛寺的地方。 次溪有云:“都护坟园草长,红楼梦断寺门寒。” 不得已,为了画《红楼梦断图》,解决了问题。 戚白石。 ”

但是,这幅画,张次溪后来不小心丢失了。 1948年,另一位首都大画家汪慎生给他画画。 后来,陈封可、俞剑华和白石五公子良巳,分别给他作画。 齐良巳的画除了追述白石老人的原题外,还写道:“辛未秋之日,次溪六哥拜见先子和曹雪芹故居,先子为画《红楼梦断图》,二哥失于南中。 要靠兹命补作,学习教。 白石五子良巳谨”

白石老人绝不是一个家里蹲,对古典文学和民间文化的方方面面都非常感兴趣。 画这《红楼梦断图》的时候,他已年过六十,但为了实地考察雪芹的余韵,仍然和年轻人一起健康地行走,古敏的追求之心显得殷殷。 《红楼梦》这本书,他看了十几遍。 其他暂且不论,如此一来,就知道老人一辈子学习不会累。

白石老人和张次溪等人一起去的卧佛寺,我小时候跟着父母去过,也见过旁边躺着的佛像。 前几天,东花市拆迁的时候,我去了那一带拍了卧佛寺的最后一张照片。 寺院建在高台之上,又高又大,汉白玉雕龙碑的宝座很美。

张园已不复存在,龙潭湖周围的这片土地,静静地漂浮着曾经的文化雅事,浓浓难溶,久久不去。 ( (折篇(孙小宁) ) ) ) ) )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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