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城市更新小空间也有大能量

来源：网络浏览：52 2022-11-23 11:16:01

大型空间和重要建筑总是关注城市的更新，却往往忽视了角落里横亘的没有利用价值的消极空间，成为城市的灰色地带。桥下的空间是典型的例子。近年来，已有不少城市聚焦桥下空间疏解治理，上海从细节入手，寻找桥下空间利用的更多可能性。这也是未来城市更新的重要议题之一。

在正建筑工作室建筑师、同济大学建筑城规学院客座教授张斌看来，挖掘和改善市民日常生活的消极空间潜力，更符合城市更新的正面意义。他设计的苏州河武宁路桥寄宿处，成了他表兄弟的休憩之所，成了街头文艺青年的展台，也成了这座城市史诗中温暖的微光。

张斌：城市更新小空间也有大能量

避免高级化，挖掘小空间

城市更新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毋庸置疑，但他认为，在张斌看来，城市更新有着更深刻的辩证思维内容，城市更新并不完全肯定，实际上领先一步的发达国家也存在一定的争议。

“城市更新往往指向高级化，引入新的中产阶级代替低收入原住民阶层，打破原来的社区关系。这是西方发达国家城市中心更新中出现的社会空间现象，我们应该避免。 ”

20世纪60年代以后，美国发起了大规模的城市更新运动，实现了城市的振兴和繁荣，但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主要表现之一是破坏了社区固有的社会支持网络，打破了地缘邻里关系和邻里关系，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人，失去了精神寄托。

张斌说，现代主义支撑下的城市扩张和城市更新，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曾经面临许多困境。他认为，主要是城市空间发展方式与社会发展方式的不相容。用资源掌握力更大的中产阶级更换旧社区的弱势原住民，会导致依赖资本的空间消费和资产增值，与原住民的生存状况相矛盾。发达国家城市更新过程中产生了许多争议就是从这一部分开始的。

此外，城市更新在提高城市质量的同时，也提高了租金、物价、交通等生活成本，使贫民家庭难以获得城市资源，同时也可能增加道路拥挤，损害历史文脉。我们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的大规模更新也逐渐出现了一些问题。

“无论是过去的增量时代，还是现在的存量时代，城市更新的过程，本质上是一个空间消费化的过程，大部分城市空间都要靠消费活动来支撑。当然，也需要一个不依靠消费行为来支撑市民日常生活的场所，需要缓和更新带来的各种问题。 ”张斌说，他对这样的空间更感兴趣。当然，那个不能很大。长大后可能离不开商业化运营。它比较小，在大规模的城市公共空间中既有人性化的微观干预，也有城市发展中不为人知的消极空间的积极改善。

东岸望江站至武宁路桥下驿站。张斌不断实践着这样一个微小空间的实践工作，成为这座城市宏伟史诗中的温暖补充。 “这样的小空间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嵌套在‘一江一河’这样的公共空间系统中。后者是大空间多系统的城市基础设施，对城市发展有比较大的支撑作用，是一种自上而下的土地再开发模式。前者是补充，是为市民日常生活提供更多的便利和支撑，是对自下而上的与市民日常生活相关的微空间潜力的挖掘和改善。 ”张斌说，我可能会更乐意关注这一级别的城市更新。因为那符合城市更新的正面意义。

换句话说，城市更新不能成为单一导向的房地产开发逻辑下的大规模城市改造运动。更多地关注空间与人的关系，关注生活在城市里的人的获得感和满足感。

“边角料”再生

苏州河上有33座桥，不同年代的风格不同，成为这个城市的风景线。但是桥下的空间是另一个存在，那里又挤又黑，很少有人在这里驻足，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地方。

普陀区将以缝插针的空间复合理念，在辖区内21公里的苏河沿岸设计20多个水岸驿站。武宁路桥寄宿处就是其中之一。与张斌以前设计的黄浦江沿岸驿站“望江站”相比，武宁路桥下的空间原始条件比较差。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张斌觉得是个非常好的题材，越容易被忽视，脱胎换骨的可能性就越大，更有可能成为探讨城市更新的好边角料。

张斌采用色调温暖的全木质结构，外观感觉温暖，而且能防潮，适合上海天气。配合柔和的灯光，在吸音降噪的同时，光线也变得透明明亮。一边是厕所和预约的自动售货机的位置，立面是可以灵活开关的微廊，另一边是带有长长的休闲楼梯的城市看台，可以让行人闲逛休息，作为活动会场。令人惊讶的是，过道边上连着咖啡馆，很多人都是经过这里来打卡的。本来的目的是为了市民可以居住，带来一些美丽的东西，但最终这里的施工者SKF公司决定自己做。这是一个有意义的尝试，获利不大，首要考虑的可能是某种半公益性的地方培养。

张斌讲述了一个设计初期的趣事。也有人担心是否会成为无家可归者聚集睡觉的地方，从城市管理者的角度来看，这些都是令人担忧的。后来，区主管说的一句话让人印象深刻，“上海发展到今天，还不能接收流浪者吗？我想我能对他们更好。 ”这句话展示了管理层的前瞻性视野，旨在让上海在新的发展中，建设有温度的城市，让市民切实感受到城市的美好、城市的友好、城市的包容。

事实上，武宁路桥寄宿点建成后，为因各种原因无法回家的像外卖员一样的人提供了临时避难所，这里成了临时栖身之所，为特殊时期需要帮助的人提供了遮雨的温暖。这是张斌所理解的城市更新的方式，也给他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满足感。

全面唤醒消极空间

新鲜感过去后，桥下的空间真的能吸引人吗？

针对这个疑问，张斌说，如果把城市比作有机生命体，生命就有出路，它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方式，我们要做的就是搭建平台。

张斌认为，城市更新空间的再生产往往是一次性的，它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过程才能融入社会。因此，我们在设计和建设时不能只考虑现在，而应该留有一定的余地，为以后的运营和使用提供便利和机会。这种城市更新的空白将进一步考验建筑师的能力。

现在的武宁路桥寄宿处，有音乐爱好者把这里作为室外演奏场地的照片，美术爱好者喜欢城市的看台和画廊，在这里举办展览；一些户外俱乐部的成员有时也在这里碰头，一排排就是几十辆自行车，分享户外活动的照片送到咖啡馆裱起来。附近居民经常可以随便坐坐，听听城市的声音，聊聊日常。

“城市更新的本质不是为了更好地展示建筑和空间，而是为了未来创造某种公共性，也就是人与人之间联系的机会。 ”张斌说。

越来越多的桥下空间正在蜕变，长宁区北翟路中环的桥下空间改造为洛克公园体育设施区，凯旋路桥下空间成为儿童老人的娱乐场所。静安区规划在南北高架苏州河北岸桥下空间增加滑板、攀岩、三人足球等多元潮流运动功能，宝山区规划将蕰藻滨两岸南北高架下空间打造为“北上海科创体验区”。

上海市公路运输局2020年数据显示，上海市公路桥、高架桥、城市桥梁等桥洞共计3.2万座。目前，桥下空间质量提升工作全面启动。

这些沉睡已久的消极空间，在上海精细化管理的探索中，成为市民急需搞活、公共休闲、温馨活动的好去处，这是人民城市应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