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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离开我妈十年了,我不敢想她。

来源:头条 浏览:0 2022-12-30 12:40:01

家是最小的国家,国家是千万家。 凤凰网在人类工作室推出了特别企划《潮水与我》,以家庭相册的方式记录了大国小家的变迁史。 本期是来自山东的青年吴依天和他的家庭故事。

海潮离开我妈十年了,我不敢想她。

在我幼年的噩梦中,我们大院的门卫笑着开着公交车打断了妈妈的腿,把她搞瘫了。 这个噩梦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十多年没有消失。 母亲的瘫痪当然与那个又软又硬的门卫无关,她从一出生就腰里有神经瘤。 从小到大学毕业,这个神经瘤伴随着她的成长,但没有对她造成威胁,走路有点不方便。 她结婚后,10月怀孕压迫她身上的神经瘤,生我三年后,她再也没有站起来。

现在妈妈离开我十年了。 如果不是这次投稿,我很少接触到内心深处对她的思念,也很少回想起人生中的各种遗憾。 我不是不想想她,只是想不到她。

母亲和家人的照片。 前排最左边和最右边分别是我的姥姥、姥爷,后排从左到右依次是年轻时的阿姨、妈妈和叔叔。

我妈妈叫孙鲁军。 她从小就住在大家庭里。 她的父母出生在山东省泰安市沙河站镇附近的农村。 爷爷的父亲是老红军,参加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结束了淮海战役,过长江前脚上挨了一颗子弹,退伍后回到原籍,重新开始了农活。 我从没见过他。

爷爷在镇上的农信社当小干部,经常帮邻居做事。 侄女年轻的时候一边做村子里小学的家庭教师一边忙于农活,还照顾孩子。 她十几岁就辍学了,长大后对孩子的读书有很大的执念,所以母亲和叔叔的教育没有落下。

20世纪70年代的母亲、婶婶、叔叔三姐弟。

我妈妈出生于1965年,是家里的大女儿,从小各方面都很优秀,现在来说,她是同学父母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阿姨不爱学习,早早辍学,继承了爷爷火爆的脾气; 叔叔是最小的孩子,最受宠爱,也一直不和婶婶交往。

改革开放前,农村普遍贫困。 婆娘勤俭持家,日子还过得去,但物质匮乏的烙印一直铭刻在前几代人的记忆里。 叔叔小时候赶着去聚会,祖母有时会在他口袋里缝五毛钱供他使用,回家后再拆开。 姥娘带着叔叔和其他孩子一起聚会时,为了省钱,永远只买糖吃。 叔叔绝对不能吃。

母亲(右一)大学时代和同学合影,摄于人大东门。

姑姑说,我妈妈从小记忆力就很好,老师讲课的内容回家后可以全部复述。 只是,难免有些马虎。 第一次考试的时候忘记填写自己的名字,回家被爷爷打了。 在第二次高考中,妈妈如愿以偿地考入了中国人民大学档案系。

多年后,她仍记得那一年的高考作文题。 一幅画,一个人扛着铁锹挖井,挖了好几口井都找不到水。 他叹了一口气“这里没有水”,扬长而去。 但实际上在离井底很远的地方有一条地道。 他只需要再挖一个铁锹,就能把井穿过地道。 妈妈的结论是,人生的成功在于最后的坚持。

现在想起来,这好像是她人生的隐喻。 她一直坚持,坚持读书写作,坚持与疾病抗争,坚持做一个乐观豁达的人,不断追求生命的意义。

年轻时的母亲(第二排左一排)和宿舍同学的照片。 这张照片的背面写着“519八朵金花”。 519是她们的宿舍号码。

1985年,妈妈来北京上学。 在北京大学毕业的四年间,她很开心。 大家互相起绰号,有的同学有官气,喜欢拍照,叫她“首长”。 有一个善于算账、善于采购的同学,称她为“部长”……朋友们给母亲起的绰号是“军师”。 因为她们觉得她足智多谋,能说会道。 这些都是多年后,她的同学告诉我的。

大学毕业实习期间,母亲(后排中)和大学同学拍了照片。

我从她同窗的好朋友那里知道过母亲的大学生活。 她擅长豫剧。 当时,在大学班级第一次中秋节联欢会上,她表演了原汁原味的豫剧《花木兰》,让同学们大吃一惊。 据几位阿姨介绍,当晚熄灯后,妈妈和她们在麻将乐打牌“升级”。 懒散的周末,大家整理床铺、洗衣服、洗澡,妈妈大声喊道:“今天没课,快排队,中午吃员工食堂的肉卷。”

母亲(第二排左边戴蓝色帽子的人) )大学时代和同学在天安门广场拍摄。

妈妈的同学还说,上世纪80年代,大学校园每周都有各路名人学者的讲座,漫画家方城、围棋冠军聂卫平、导演谢晋、小提琴家盛中国等都去过,哲学、政治、历史、美容……八百人大

大学时代的一个冬天,妈妈寒假回家,在家玩雪。

妈妈喜欢写博客,但大学时代留下的笔墨不多。 2006年,她在写偶像巴蒂斯特的文章中,很少提及大学生活:

在大学校园里,很多夜晚,灯火通明的宿舍里突然响起欢呼声,甚至可以听到谩骂声。 有时还能听到一两个玻璃瓶被扔到楼下的破裂声。 偶尔好奇地挤进有电视的公共房间,发现满屋子都是人在看足球……。 此外,在519的噩梦之夜,楼下的道路上不时传来受伤的野狼般的呼喊声和怒声。 从窗户看,他是像水一样涌向前面的粉丝。 否则,似乎无法宣泄体内的悲愤和郁愤。

我特意去查了一下519,才知道1985年5月19日,在世界杯预选赛的小组赛中,中国足球队1比2输给了香港队。 但是,也许是妈妈的记忆有偏差,这场比赛发生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北京。 她写的可能是另一场比赛的回忆。

1988年,妈妈(左二)和大学同学毕业实习时,去湖南张家界旅行。

1988年6月,妈妈结束在宜昌档案局的实习,和几个同学溯河而上“穷游”。 晚上住在重庆一个每天2.5元一张床的简陋招待所里,经历了一整天的车马劳顿后,其他同学都吼着洗澡、洗澡。 只有妈妈打开14英寸的黑白电视,端坐在床上,专注地看着当时正在播放的电视系列。 她对同学为了洗澡而错过那部电影的行为感到“愤怒”——“多好的电影,你们是怎么错过那部电影的?”

1989年,妈妈(二排右二)大学毕业后,回泰安工作,和同事拍了照片。

1989年,母亲大学毕业,阴差阳错被分配到海尔工厂拧紧了螺丝。 但是,她身体吃不消,回到泰安市,成为泰安卫校的老师。 从那以后,她的一生就再也没有和这座山脚下的小镇分开过。

妈妈和爸爸拍照。

到泰安后,经介绍,我妈妈认识了一个有点死板但很有幽默感的非典型理工男人,这个男人后来成了我爸爸。 父亲出生在泰山东边的一个村镇,是家里七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 他十几岁的时候,祖母因过度劳累而生病去世了。 后来,他由我四伯父捡垃圾卖钱完成了学业。 父亲学业非常优秀,高中毕业后被送到山东工业大学学习电气自动化,本科毕业后被安排到泰安市造纸厂工作。

1992年前后,全家人在老家大门口拍摄。 孩子们是我的表姐,中间的两个老人是我的祖母、祖父,后面一排从右到左是妈妈、爸爸、叔叔、婶婶。

1992年11月18日,父母结婚了。 这一年,我叔叔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英语系读大二,姑姑家的女儿两岁。

我们一家三口拍照。

1994年我出生的时候,家人非常疼爱我,连名字都经过了多次斟酌,出现了五六个曾经使用过的名字。 我生下来就胖,有小名就叫八斤。 我在母亲的博客上发现她写了关于我出生前的事:

那年冬天,我抱着大肚子去了医院,做了最后一次产前检查。 一个瘦瘦的老医生迎接了我。 看了例行公事后,问我身体有没有其他问题,我说实话,他看着我腰部的病灶,看着我沉吟了一会儿,眼睛里有惊讶和担心。 “你太危险了。 照你这样的身体状况,不应该生孩子。 连结婚都不能。 ”。 我从来没有医学知识,稀里糊涂地结婚了,稀里糊涂地怀孕了,为了这个混乱,上天给了我一个儿子。 三年后,老医生的话变成了现实。

对妈妈来说,我是老天赐给她的一大宝物,但我压迫着她天生的神经瘤,希望自己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免她终身瘫痪。

我2岁生日的照片。

自从我出生以来,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她所在的泰安卫校给她办了退役手续,不用去工作,每月就可以领到退休工资。 但是她想和学生交流,有时会打开爱心邮箱帮同学们答疑解惑,在大教室里上公开课。 更多的时间,妈妈在家拄着拐杖洗衣服做饭,看书写作。

在最初的记忆中,妈妈梳着乌黑的麻花辫,每天都像十几岁的大姑娘一样笑。 她乐观,即使生活在70年代的闹市区,丈夫也沉迷于交际,孩子嗷嗷待哺,自己即使被双拥,也对生活充满热爱。

1995年前后,和父母在泰安虎山公园。 这个时候,妈妈还能站起来。

妈妈爱美,出门散心总是喜欢拍美丽的照片。 幸运的是,留下了很多照片,有时能想起她的样子。 现在,我打开家里的相册,用大人的眼光回顾过去,妈妈去世前几年那样明显地——根头发变白了,皱纹慢慢地上升到眼角的眉梢。 改变的是她的笑容。 至少当面对照相机和我的时候,她总是开心地笑着。 就像冬天黎明的一缕阳光。

1995年前后,我和父母拍了照片。

在我两岁左右,妈妈遇到了一位从韩国留学回来的年轻医生,我自信能开刀去除妈妈的瘤子。 当时,泰安的一个小镇没有伽玛刀这样的先进技术,海归也很少见,家人对他寄予厚望。 但谁也没想到,年轻的海归医生给母亲带来的是严重的医疗事故:医生误打撞针,流出的液体污染了母亲的腰部神经,在恐慌中处理不当,使其神经恶化,瘫痪了母亲。

手术进行了8个小时,母亲随后想起了自己默默离去的想法。 但是,她迷迷糊糊地把目光落在床上父亲送给她的大红玫瑰上,她渐渐清醒了,感叹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真实的,也是真正的意义。

1996年6月,妈妈、婶婶、姐姐和我。 那个盗版米奇和我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妈妈瘫痪后,爸爸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妈妈,无暇照顾我,亲戚们经常来帮忙,尤其是婶婶忙得团团转。 后来,我被寄养在外婆和婶婶家一次,这也使我习惯把这些房子当成自己的家。

1999年10月,我开始学二胡。 父亲装模作样地和我拍了一张照片。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父亲的大部分作用都缺失了。 并不是爸爸妈妈有什么隔阂。 相反,两个人在经历了风雨之后关系非常好。 只是,父亲像大多数山东男人一样,每天疲于工作和喝酒,对我缺乏陪伴和交流。

2000年前后在泰山拍摄。 那时,妈妈只能坐轮椅外出。 父亲也开始变得幸福了。

妈妈虽然外出不方便,但是个很喜欢出门的人。 只要有条件,她喜欢去山里,去溪边,去广场吹风,我很高兴。 父亲体谅母亲的心情,一有空就带着母亲出门,从四楼退下,从储藏室拿出轮椅,再去玩。 2005年父亲考驾照之前,即使他和朋友拼车、租车,也必须带她去消遣。

2002年,我坐在家里的电脑前。

2002年,我们家连接了网线,有了第一台组装电脑。 互联网为母亲打开了更广阔的世界。 她最开始下载过几个聊天室。 那是当时流行的娱乐形式,各种各样的人在聊天室里七嘴八舌地聊天。

之后,母亲用“绿色窗帘”的ID活跃在caddie论坛上,写了20多万字的优美散文和随笔。 通过这些文字,她在网上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有些人至今仍在担心她。 妈妈从2004年到去世,每年年末都写年末的盘点。 她在2005年写道,互联网就像一扇永远敞开的天窗,让我的思想可以在同样真实的社会大空间里自由翱翔。

妈妈在家的桌子前。

妈妈喜欢写作也是因为喜欢书和藏书。 她闲来无事地看着书架里、床头满是书,就像守财奴贪婪地看着自己积攒的金币,心里有一种安逸充实的喜悦。 她说。 “读书、写作、聊天、听音乐,随随便便就到了。 一切根据自己的心情安排。 像精灵一样帅气,像女王一样尊贵,这样的生活不是舒适幸福的日子吗?

2003年暑假,摄于杨宋镇怀柔叔叔家。 前排是我和表姐。 后面一排从左到右依次是叔叔、祖父、祖母、母亲、婶婶、姨母和表哥。

2000年后的暑假,妈妈经常带我去北京的叔叔家。 叔叔从二外毕业几年后,得到了在北京某国企工作的机会。 2006年底,叔叔婶婶把所有的财产都投了出来,在两个姐姐的帮助下,在东五环外买了房子。 过了一段时间,北京的房价开始以无人能及的速度上涨。

爷爷、奶奶、妈妈、阿姨、叔叔在我们新家的院子里。 为了方便母亲,父亲在院子里装了大半人高的扶手。

2006年,我们也搬到了新家。 父母把积蓄都拿出来了,在泰安买了一套带院子的大房子,两层楼高。 母亲可以自由地在庭院里散步,通风。 他们在院子里种了两棵银杏树,一棵石榴树,一根竹子。 喜欢陶渊明的母亲《归园田居》把拥有带花园的房子作为自己的生活理想。 在博文中写道:“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终于找到了一套带着小庭院的套装。 我很乐意走在其中。”

2007年春天,父母在肥城看了桃花。

妈妈喜欢花。 家里的阳台是她的大花房,里面来了仙客来,有马蹄、杜鹃、茶花、吊兰,糠了的萝卜也会种在小花盆里,直到开花。 2008年中秋节,爸爸下班后,带着妈妈上下班途中去看了看在马路中间隔离带上看到的小花,没想到晚上花落了。 但是妈妈并不失望。

她说。 “在我眼里,我喜欢花和绿草,也喜欢只要是鲜活的生命。 正如我读过的聂鲁达的诗:“在你的怀抱里我拥抱着生命的一切,沙子,时间,还有雨中的树,还有为我而活的鲜活的东西。 不用走那么远我也能看到它们。 我看到了你生命中活着的一切”

2007年春天,我和父母在泰山脚下。

妈妈在的日子里,家里永远充满欢呼声。 她很乐观,也乐于帮助别人。 1998年南方洪水,妈妈捐款,2008年11月,她给一个无知一生的农村女孩买了一台复读机学英语。 她既不感恩也不报恩。

她说。 “我在病痛中悟出了许多人生道理,放弃了飞扬跋扈,放弃了骄傲和桀骜不驯,完全顺从了,成为了谦虚顺从的人,成为了仰望靠精神食粮生活的人。 经历了炼狱般的苦难,我们更能体会到同情同样陷入贫困、疾病和各种苦难的人们。

我17岁时的照片。 青春期执迷不悟,留着头发,整天穿着黑色。

平静的生活持续到2008年。 年底,母亲长年体弱,终于支撑不住,并发了很多病,需要去北京治病。 我把她送到车站,一大早我们一家人就起床了。 快到车站的时候,我看着冬天的朝阳,飘着一点红色的温暖,完全没有夏天的旺季。 我以为冬天的朝阳和夕阳这么相似。 一句话也没有成为谗言。

母亲于2009年初春在北京去世,享年44岁,但冰雪尚未融化。 我裹着棉衣,木然听着父亲在旁边像孩子一样哭嚎。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悲伤也像被冰雪冻结了一样。 青春期的我误以为自己太强了,现在回想起来,只不过是过度刺激的自我保护。 在我的生命中永远失去了母亲。

本科毕业照。 没有穿白色衣服看镜头的胖子是我。

妈妈只和我交往了16年。 她去世后,新年也没有年味了。 我和爸爸很无聊,一个人在客厅看春晚打瞌睡,一个人在卧室里玩游戏消磨时间。 有一年元旦,我去网吧上网。 认识的老板娘做了一盘韭菜肉饺给我吃。 两年过去了,我在山东过年,年年逆着春运进京,和婆娘、姥爷在一起。

高中三年,我和父亲都是拷问。 他不是不爱我,而是自己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工作,疏于陪伴我。 2012年高考,因为我的顽固,志愿书没有被填写,而是落在了山东省当地的二本学校。

2018年6月,在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和舍友在校内拍摄了毕业照。

我在大学里一天又一天浑浑噩噩地度过,挂了好几个科室,在宿舍里混饭吃等死。 直到大学三年级的一天,我都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 突然,我感到巨大的空虚和恐惧。 我发现时间在这一秒一秒的无所事事中静静地流逝。 于是,我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要么找到生活的意义,要么干脆死了也比空度年华好。

最终在考研来到北京,成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的一员。 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心仪的工作,户口也留在了北京。

2019年5月19日,当时宿舍的同学来泰安看望母亲。

"千棺出大门,其家兴旺. "。 生命像轮回,似乎我们只能目送所爱的人远去。 大学毕业后,因为生病,妈妈切断了和同窗朋友的一切联系。 2019年,她当时519宿舍的同学们辗转联系我和父亲,来泰安见我。 曾经笑过的年轻人,转眼已逾半百年,天人合一,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

2017年春节,全家人在北京叔叔家拍摄。

2018年底,叔叔家迎来了我24岁的表哥。 但是,当全家人沉浸在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中时,爷爷被检测出了癌症。 现在爷爷已经痊愈了。 父亲还在泰安生活,我也在北京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租房子养了两只猫。

妈妈已经10年前去世了,但在这10年间,我和爸爸每年春天和秋天都去看她。 妈妈曾说,人的生命不过是永远回不来的向东流的水。 她写道。

我想把时间当成一艘大船,载着人类在无边的大海上航行。 在时间的船上,小的变成老的,新的变成老的,狂喜变成平静的,仇恨变成忘却,浮躁的变成沉静,幼稚的变成通达。 不断产生、重复,一个个无限循环。 这就是时间的巨大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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