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东边是条河,从小区的前面流过来,在小区的拐角处转了一个弯,然后一直向北流去。
1
河,很宽,但是这里人们都叫它“溪”。这么宽的河,这里的人还称之为溪?想想老家屋前那条麻绳般的溪流,我们竟然称之为河。大概是我们太稀罕这些水流了吧,没见过更大的河,所以把从山隙里流出来的这一股如麻绳般的山泉叫河了。看着这溪居然又想到了老家,是所谓的思乡?动不动就从脑海里翻捡出老家的事事物物,来和眼前的事物一一对应,一一比较,能比吗?怎么比也让人放不下那些遥远的细水流。
2
溪水非常平缓,只要风吹过的时候才能看到水波轻漾。这应该就是静水流深吧。看,溪水多么沉着,多么冷静。或许流过的时间太长,经过的地方太多,看惯了河两岸荣盛枯败,草长莺飞,所以沉默如斯?溪水就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默默地流过来,流过去。漫长的日日夜夜里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或许是什么也没有改变,一切如有溪水之初的时候,只是静静的流着。
看着溪水,总会想到眼前的日子。溪水平静恬淡,日日看起来一样,日日又是新的水流。从水的来处来,到去的地方去。不喧嚣,不争抢,只是照着溪水该有的样子默默地流。
3
来到这陌生的地方生活和在老家一样。日日柴米油盐酱醋茶,酸甜苦辣的日子照着甜蜜的方向过。今日如昨日,明日呢?和昨天一样?可能吗?哪天和哪天能一样呢?不是今天炒菜心,明天炖排骨吗?怎么会一样呢?听得到时间的脚步,看得见日头西去东升,花开花落,秋去冬来里,日日应该都是好日子。
房子阴台是厨房,每每做饭的间隙顺着窗口向不远处望去,看到的是一片片菜地。沿着溪水的走向,或深绿或黄绿,或稀疏或繁盛,各种认识不认识的菜自由地长着。每天早上都会有几个农人在侍弄着这些菜们——从溪里取水浇灌,翻松土地,播种新苗,采摘菜蔬……那几只大白鸟轻轻地在水面上掠过,累了停在溪边的几株树上,或许还嘶鸣几声。听到的声音更多的是那些蝉们,一直叫,一直叫,从早上叫到晚上,叫到天明,把天气叫得更加燥热,仿佛秋天也不会来了。
4
这几日连着下了几场雨,那些酷热一下子遁形了。没有老家的秋风萧瑟,只是凉爽了许多。天气终于有点秋的模样,桂花适时的绽开了小米粒般的花骨朵。今年的桂花开晚了,据说整整晚了一个月。桂花是开的有点迟了,歌里都唱的是:八月桂花遍地开……这几天气温低下来才绽开花苞。眼瞅着九月都过半了,才努出个个米粒儿来。不要看着花苞如米粒大小,香着呢!未见其树早闻其香了。甜丝丝,蜜津津,香扑扑,一股脑儿扑向路过这些花的人。这只是才有了花苞,如果都绽放了呢?该有多香?不过,就是这小米粒儿也能香透半条街。不信你在街上闭眼嗅嗅,隐隐约约,丝丝缕缕,缠缠绵绵的香气一股脑儿流向沉醉的人儿,等睁开眼找时,真得走上半里路呢!
哪一季的花都有各自的浓郁丰姿,只要用心就能发现其中的奥妙。只是,花开着就好,就像自己一般,该开放就会肆意的开,管他是什么时间什么季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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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是个爱花的人。顺着这溪水一路走一路看,红的艳,粉的骚,黄的灼眼,紫的诱人……都是些什么花儿呀,也不知道季节地肆意开着。就连玉兰儿也开糊涂了,挂着硕大的花苞等着春天来呢?“暖风熏得游人醉”,花儿们也醉了吧?
这些水滋养着花们,花们也伴着溪水过了一季又一季。等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在抬头的刹那让人眼前一亮:秋天来啦!是啊,花们且开着呢,水且流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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