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手术花费8万元积蓄，“结果很丑”，高颜值女孩整容后“感慨”。

“花钱变美，结果变丑。”自我评价80分的肖丹，大学毕业后累计整容8万元。做了两次手术后，她越来越羞于见人，社交活动也减少到了最低限度。近日，当肖丹接受记者采访关于整容经历时，他充满了“感慨”。

“花钱变美，结果还变丑了”

整容前的肖丹。我提供

上大学的时候，身边的朋友都说肖丹长得像香港演员，如果动动五官会更像。

肖丹总觉得自己的鼻子太大了，小一点会更精致。她还想把单眼皮做成双眼皮，更像香港明星。

一天，一个大学室友做了一个小整形手术后，肖丹渴望尝试，但他为自己的钱感到羞耻，家人也不支持他，所以他不得不放弃。

“与人接触的第一感觉是看脸，这是重要的第一印象。”肖丹希望大学毕业后能攒够整容的钱。

大学毕业后，肖丹终于攒够了整容的钱。“医生说手术是睡觉的事，所以我以为动一次刀不容易，不如一次到位。”想了想，小增加了“开眼角”“自体脂肪填充脸颊”的整形项目，让脸看起来更饱满。经过“朋友的朋友”的介绍，肖丹最终选择了一位韩国医生在武汉的一家美容医院做整形手术。

第一次整容前(上)和整容后(下)肖丹脸的比较。我提供

签下5万元的运营协议后，肖丹非常激动，期待第二天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手术后，肖丹对着镜子大吃一惊：眼角附近有一道疤痕，一个双眼皮像单眼皮一样掉了下来。术后鼻部增生，未出现预期的精致。

“花钱变美，结果变丑。”肖丹干脆辞职在家呆了一段时间。经过多次协商，今年2月，美容医院同意给肖丹做“修复手术”，但需要再支付3万元。

经过深思熟虑，肖丹拿出他最后的积蓄，做了第二次手术。结果，更大的问题来了。肖丹发现他睡觉时眼睛不能完全闭上，而且他太干了，无法忍受，视力也下降了。鼻子也有点歪斜，填充清晰可见，面部脂肪填充不均匀。

身高1.63米、体重90多公斤的肖丹，总觉得自己即使不整容，颜值也能得80分。第二次手术后，肖丹越来越羞于见人，尽量减少社交，外出时偶尔戴上帽子，甚至在和记者见面时，还把帽子压得很低，试图遮住眼睛上的疤痕。

“朋友的朋友”是美容医托

肖丹大学的专业是珠宝设计，审美是基本的职业素养。小丹一直很在意自己的穿衣打扮，现在却提不起任何兴趣，满脑子都是“感慨”。

“手术中没有疼痛，只是睡觉。”“朋友的朋友”一一解答了肖丹的疑惑。肖丹后来得知，把她介绍给美容医生的“朋友的朋友”是一位美容医生。

肖丹在手术台前试着和韩国医生交流，对要达到的美容效果说了很多话。对方只是点点头说“嗯”“没问题”“很简单”。后来，肖丹得知这位韩国医生不会说中文。

一位专业的医护人员告诉记者，面对面的整容整形营销主要针对的是亲朋好友，金额相对较少。目前，美容整形营销主要依靠网络平台。

专业医生说，即使你只留下几句话，他们也会追着你。“不管你是谁，整容前都要上网做功课。这些人是营销的重点。转化率相当高，效果非常好。”

记者以想做个美鼻手术的名义登录了一本红皮书，不一会儿，一个叫“白梅顾问贤贤”的人立刻和记者聊了起来。“想隆鼻吗？”“你住在哪里？”一番客套话后，对方让记者填表，并特意叮嘱手机号码不要打错。随后，对方表示，记者的医疗信息已经送到了武汉整形手术最好的四家美容医院。很快，四家美容医院的美容顾问打电话给记者，发来整形鼻病例、价格、医生等信息。事后，他们不停地给记者打电话宣传。

长期在医美行业工作的任远解释，记者遇到的营销方式属于“大数据线上引流”，如果四家推荐医院中有一家做交易，“白梅顾问仙仙”可以拿到30%左右的佣金。

任远透露，线下医疗的佣金一般可以达到50%到60%。一般来说，鼻子整形的费用不会超过1.8万元，肖丹一半的美容费用都进了医疗的口袋。

任远说，当时给肖丹做手术的是美容诊所，不是美容医院，这也是医疗保健中心不断推荐韩国医生去肖丹而不是医疗机构的原因。

任远介绍，美容诊所、美容诊所和美容医院有很大的区别。美容诊所不强，只有两个医生能做，没有急诊室。美容诊所就更糟糕了，一个医生就能开一家企业。一般鼻综合整形应该去美容医院而不是美容诊所。

有人从美容失败中看到商机

艾瑞咨询发布的《2020年中国医疗美容行业洞察白皮书》显示，2019年中国医疗美容市场规模达1769亿元，增长率为22.22%。预计2023年市场规模将达到3115亿元。

美国的医疗行业盈利能力如何？年报显示，主要从事“美容针”的爱美客公司2020年净利润同比增长43.93%，其中两大产品“溶液注射产品”占主要收入。

凝胶类注射产品”毛利率分别为92.85%和92.27%。

“最极端的美容案例，有医托可以提成80%。”任远透露，美容播主在年轻人心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也引得美容机构主动寻求合作。如某高校的一名女生，自己整形成功后从中看出商机，索性开了各种视频号当起美容播主，吸引了大量粉丝，一年下来挣了百万元。

“从客户角度看，美容手术失败率占到40%，其实不一定是医学的失败，更多的是美学的失败。”任远认为，医疗美容中医疗技术占到50%，美学设计占到50%，否则做不好美容手术。

正是从众多美容整形失败中看到商机，90后女孩张子聪去年成立了武汉颜面美容咨询服务有限公司，专门教人如何选医院、如何选美容医生、如何砍价。

“因为有容貌焦虑作祟，有人就会不分青红皂白予以相信。”张子聪介绍，其实健身播主不收腹一样可以看到小肚子，美妆播主不修图脸上一样存在瑕疵。很可笑的是有些美容营销人员提供给客户的案例很多是假图片、假案例。

从小爱美的张子聪，创业动机来自亲朋好友的美容整形失败经历。她称，由于医生少、需求大，有医疗机构以所谓名医名师、专业医疗资质等作为噱头，甚至通过虚构、夸大医生资历、医疗机构资质荣誉等方式，给消费者以服务品质很有保证的假象。

张子聪已为400名客户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美容机构，并指导了全国各地上百名美容客户进行维权。“我们不仅跟客户签约保障美容效果，还能节省15%的费用，每一个美容步骤都给客户把关，让爱美女生少走弯路。”

自然和自信的美胜过外在的美

谈起为何要进行美容整形的初衷，小丹坦言：“虽然自己活泼开朗，长相也不错，但人无完人，总希望自己更完美一点。”这其实是一种容貌焦虑。

今年3月，“中青校媒”发布一项调查显示，有59.03%的大学生存在一定程度的容貌焦虑。还有美容机构将容貌出众与“高素质”“成功”等不当关联，助推了年轻人的容貌焦虑。

“很多人并不适合美容手术，尤其是完美主义者。”武汉大学发展与教育心理研究所所长戴正清教授之前就留意到美容机构对顾客不加甄别的现象。

戴正清曾当面跟美容机构进行沟通，希望手术前给客户做一个评估，排除心理上不太适合的美容手术者，尤其是完美主义者。但出于经济利益考虑，没有一家美容机构听从他的建议。

美容机构也向戴正清反馈，确实有人反复做几次甚至几十次美容整形手术，但是他们依然没有拒绝客户的手术要求。

戴正清分析，青年人容貌焦虑有对自己长相、出身，甚至性别缺乏认同的原因，也有视频主播通过美容、美颜、美妆处理容貌后带来的影响。另外，社会竞争压力也加剧了容貌焦虑。

在戴正清看来，一个人给自己容貌打七八十分已经很不错了，要多关注内心的强大而不是外在形象，人的性格和气质可以弥补外貌的不足。

“容貌焦虑或者美容手术失败导致抑郁的案例比较多。”武汉市精神卫生中心心理创伤科主任张淑芳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容貌焦虑只是一种焦虑情绪并非心理疾病。

张淑芳建议，缓解容貌焦虑首先要学会自我减压。每个人的容貌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并非十全十美。容貌并不代表一切，不要过于纠结缺点，要能接纳自己不完美的一面。“自然和自信的美超过了外在的美，一个心情好的人，从内到外都透着光，这是自信和自然的美，不是美容机构能够给予的。”

（长江日报记者杨佳峰）

【编辑：邓腊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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