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儿子的一封信,有本书叫什么给儿子的一封信

我最亲爱的,最亲爱的,最亲爱的孩子们:

大家好。

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是当我真正面对你的时候,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或者因为我父亲笨拙,或者因为语言薄弱,或者因为没有合适的时间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这让我很难表达对你的爱。所以,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写给你,写下来,然后读给你听,可能是更好的方法。与文字相比,文字可以承载更多的信息和情感,不受外界干扰。它能让我静下心来思考我想对你说的话,而不仅仅是日常的食物、米饭、油和盐、吃和喝耶戈。

然而,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开始写作了,不知道从何说起。自从手机问世以来,千百年来一直为无数人所关注的“信任”,承载了无数的离别情怀、爱恨情仇、家国情怀,甚至是尔虞我诈,逐渐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想起来,我上一次写信是在大约20年前。其实我真的很喜欢笔尖划过纸张的感觉,体会到那些浮在脑海里的思绪一个个落在纸张上,变成文字。当然写完后我会输入电脑保存。我想也许我能写1001封信。当你长大后,把它们打印出来,编辑成小册子,是我能想到的给你最好的礼物。

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们你是哪里人?亲爱的陶宝,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一本绘本—— 《人类简史》吗?后面有两张有趣的图片。一张图片显示了从1800年到今天的几代人。刚开始人多,密又密,后来人越来越少。最后只有一个人,构成了一个倒金字塔的家谱。在这张图片旁边,写着“每个人的出生都得益于在地球上生活了几千年的成千上万的祖先。”想象一下,就像那幅画一样,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几千年的成千上万的人一代一代地结合在一起,繁衍生息,不断传承。最后,他们有我和我妈妈,然后他们有你们两个。

了解这些人是如何生活的,他们有什么样的经历和故事会很有趣。不幸的是,我只知道爷爷奶奶的一些事情,这只是他们几十年生活的零零碎碎。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告诉你我对他们和你爷爷奶奶的了解。这样,当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问的时候,你可以告诉他们更多。毕竟,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这是一个很多人都会在人生的某个时刻从心里浮现出来的问题。

让我们从我最熟悉的祖母开始。她姓石。她出生于1898年。到现在已经123年了。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时间,不仅对你,对我也是。陶宝,我们曾经一起看过辛亥革命的纪录片。辛亥革命发生在1911年。辛亥革命三年后,她被一辆小轿子载到我爷爷家,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打击。16岁,现在是一个刚上高中的十几岁的女孩,而且当时已经结婚了。那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女孩都是这样,别无选择。我奶奶活到了1994年,享年86岁,已经是很长寿了。然而,她的大部分生活属于——。根据历史学家黄仁宇的说法,一百年来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我认为用一千年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中国两千多年来没有皇帝,老百姓没有主人和父亲,但他们不是自己事务的主人。革命、战争、外敌入侵、政治运动接踵而至。很多时候,中国就像一艘没有舵没有锚的巨轮,在海洋中摇摆。船上的大多数人和她一样,别无选择,只能默默承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人掌舵。

但是她从来没有告诉我她经历了什么,我所知道的都是从我妈妈那里。据说有一次,日本鬼子来扫荡的时候,人们都吓得逃跑了。我奶奶把她的金戒指和耳环塞到家里土墙的缝隙里,大概是怕路上丢了或者被抢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就没了。不知道是被日本鬼子抢走的,还是被别人偷走的。当时奶奶镇上有一个讲故事的老师,是个矮子,从后面看像个孩子。日本兵来了,他也逃了。当时,他们没有对所有日本士兵进行屠杀、焚烧和抢劫,而是对占领区采取绥靖政策,并想安置好人进行长期殖民。所以,他没有开枪,而是追着他喊,孩子,孩子,别跑。说书老师比日本兵矮,跑不快,被抓了。日本兵把他转过来,看他怎么还留着胡子。他笑着说,原来是个老小子,然后放了他。大概后来,他在讲书的时候讲了这个故事,在当地传开了。然后我奶奶告诉我妈妈,我妈妈告诉我,现在我告诉你。

小时候听了这个故事觉得挺可乐的,现在觉得很难过。乱世,人生如粪土。想象一下,如果日本士兵杀了我的祖父母,就像他们在中国无数次做的那样,就不会有我的母亲,自然也就不会有我和你。因为日本还有其他皇帝。

国的侵略,有多少本来可能活到现在的人却消失了,本来有可能出生和我们成为朋友、邻居的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的姥姥一共生了9个孩子,3男6女,在那个年代,医疗卫生条件很差,有一种说法,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何况她走了9遭。而且,她的三个儿子在年轻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都去世了,没有结婚,更没有留下子嗣,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我无法想象,白发人送黑发人永远比反过来要悲痛的多。

但是,即使经历过这些苦难,她还是保持着一种——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比较合适——或者可以用平静吧。我姥姥经常会来我家住一段时间。任何时候,都是穿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头发梳的丝毫不乱,用一个黑色的发网在脑后束成一个发髻。白天一刻不闲,抹桌子扫地,收拾屋里屋外,妈妈说她,让她休息也不听,有时候我就把她手里的扫帚夺走,让她歇会,她扶着桌子笑着让我给她,嘴里说着不累。她好像是个魔法师,有她在的时候,家里一尘不染,抹布总是干干净净的挂好,只要打开抽屉,剪刀、手电总会躺在固定的位置,不用到处喊着找来找去。床褥枕巾铺的平平展展,没有一点褶皱,哪怕你临时坐一会,躺一下,等你离开一会再回头一看,已经恢复了平整。

空闲的时候,她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在院子里晒太阳,经常坐着坐着就开始打盹,当叫醒她吃饭或者去睡觉的时候,她会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脸就像一个放蔫巴了的苹果,满是皱纹。但却是我见过最温暖、最和蔼的脸庞,以至于我形成了条件反射,一看到“慈祥”两个字,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她满脸皱纹微笑的样子。面庞虽然苍老,但眼睛却不像有的老人那样混浊,而是微微有些发乌,清澈明亮却又深不见底。

虽然她年纪很大了,但自己能做的事情绝不麻烦别人,偶尔有时候来不及上厕所,会尿裤子或者拉裤子,但她不愿意用洗衣机,大概是觉得脏,不愿意。就自己站在院子的水槽边,用一根我给她找来的木棒,在一头一圈圈地缠上白胶布当成把手,然后,邦邦邦的敲洗,敲一会,歇一会,有时候我帮她敲一会,她就很快的接过来,生怕我累着。

我从来没有见她跟谁生过气,妈妈也说我姥姥一辈子没有跟人吵过架,红过脸,跟任何人说话都带着笑。有时候,我妈妈因为不好好学习或者其他的原因打我或者姐姐,她拦不住,就会在一旁伤心地哭,嘴里用家乡话说着“包打了,包打了。”等打完了,她会抱着我们哭,说着要回家,看不下去这样的话。但终究还是舍不得,有她在,我应该少挨了不少的打。有时候我跟姐姐打架,在家里追来追去,她更是拦不住,还是只能在一旁劝着“包打了,包打了。”但不会呵斥或者责骂我们,只会哭笑不得。有时,家里人会陪着她玩扑克或者打麻将,一次一毛钱,有的晚辈故意逗她,偷换她的牌,被她发现之后也只是笑,嘴里说着“包动,”输了也不会生气着急。

她不识字,没有文化,没有工作过,也没有收入,不过有一些零花钱,都是女儿们这个三块、那个五块孝敬她的,不过她舍不得花,留着过年的时候给晚辈们压岁钱,一人一块。有的已经成家立业的表哥表姐们给她磕完头,也故意伸着手跟她要钱,她总是会笑着在他们的手上轻轻拍一下,然后说:“给你一巴掌。”她吃饭不多,一点也不浪费,就是掉在桌子上一粒米也要捏起来吃掉,有什么剩饭剩菜舍不得扔,总是留着下顿热热再吃,有时候热了两三次实在不能吃,给扔了,她总是“唉,唉”的叹息几声,觉得实在是罪过。我妈妈说姥姥爱吃鸡屁股,每次家里如果吃鸡,我们都会把鸡屁股留给她,但我现在很怀疑这个爱好的可靠性,她年轻的时候家里能吃到鸡的机会大概不多,而有丈夫和那么多的孩子在,以她的性格,大概一星半点儿都舍不得吃,能吃的只有鸡屁股了。她的手很瘦,没有多少肉,我有时候好奇,捏着她手背的皮肤,可以提起来很长一截,血管清晰可见。

如果她在的时候正好赶上中秋节,她会让我在院子里支上小桌,放上月饼、石榴、水果,用香炉点上3柱香,用一个破旧的脸盆烧上几包黄表纸,然后颤颤巍巍的跪下来磕头,我也跟着磕头,嘴里胡说一气。她就郑重其事的告诉我:“包乱说啊。”

我的姥姥还缠着足,脚很小,鞋也很小,所谓的三寸金莲。那真是中国古代对女性最残忍的一种迫害手段,她洗脚的时候我见过一次,脚趾都深深的弯到脚掌,看上去很可怕,吓得我以后再也不敢看。

早些时候姥姥来我家,都和我姐姐挤在一张大概也就一米多一些的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在进门左手边的两堵墙之间用砖垒了个底座,上面搭了个床板做成的。后来住进了单元房,姐姐也大了,就改我和姥姥一起睡。有一年清明节,第一次参加小学组织的春游,先去烈士陵园扫墓然后去公园玩,我生怕迟到,虽然定了闹钟,但还是告诉她六点钟叫我,但是她不认识表,我就告诉她,短针指向最下面,长针指向最上面就是。当她叫醒我,我手忙脚乱的起床,叮当作响的要出门的时候,我妈妈起来问我深更半夜的要干啥,才发现时间是凌晨12点多。原来,她生怕耽误了我出门,前半夜几乎没怎么睡,一会醒来看看,一会醒来看看,结果不小心把表放倒了,把12点当成了6点。每次她回老家的时候,她,我还有姐姐三个人都要大哭一场,临走前还会偷偷塞给我们5块或者10块钱,还叮嘱我们不要告诉妈妈。

1994年的夏天,我中考的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妈妈突然说:“昨天晚上做了个梦,遇到老家的一个邻居跟她说,你娘要上西天了,你不知道吗?”说完她就哭了起来,我和姐姐也跟着哭,那天,我是含着泪进考场的。我觉得我妈妈多少有些心灵感应的能力,有一次她在家里心神不宁,说老梦到一只小兔子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担心在外地上学的姐姐,后来就去看她,果然那几天我姐姐生病发烧了。等我考完回家,就知道了姥姥去世的消息,又是大哭一场。但等我回姥姥家奔丧的时候,看到姥姥的遗像和骨灰盒放在那里,却一声也哭不出来了。

后来,我经常在一些报纸杂志看到一些文章,说起中国传统女性的美德,勤劳,善良,俭朴,温柔等等等等,我就想起我的姥姥,这些品德在她身上一一闪现着光芒。我的姥姥已经离开我快27年了,但是我非常怀念她,我也真希望她能看到你们该有多好。我心里难过,不安,彷徨无助的时候,就会想起她,她总会给我带来温暖和力量,让我在黑暗时不至于迷失放弃。

我的姥爷于我而言很陌生,因为他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我妈妈说他和我的二姥爷也就是我姥爷的弟弟很像,大高个,大脸庞,大耳垂,你们俩的大耳朵垂就是从我的姥爷,我的妈妈,我这样一代代传下来的,至于我的姥爷的大耳垂是从他的父亲还是母亲那里遗传来的,我就无从知晓了。陶宝,老师再问你的耳垂为什么这么大时,你就可以自豪的说是从我奶奶的爸爸那里传下来的,我觉得大耳垂应该是显性基因,所以大概率将来你们还会传给你们的孩子吧。


我的姥爷据说是县里汽运站的站长之类的管理人员,我妈妈说他经常穿着干部服,上衣口袋里插着一只钢笔。她说的干部服也就是中山装,就是领导辛亥革命的孙中山发明的。有一个时期,是吃公家饭的人必备的衣服,上到主席总理,下至乡村干事,人人都穿。大概我姥爷是有一定的文化,能识文断字的,再加上我的姥姥还曾经有过金戒指,金耳环,由此推断我的姥爷当年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能上得起学,因为他那个时代能上学的人很少,很多人家的孩子很小年纪就要开始干活学艺,贴补家用,是没钱上学的。不过解放以后定成分时,他们还尽力的把家里的成分定为中农,因为怕以后孩子长大了,一说是富农,不好找对象。你们以后学化学,会讲到物质构成成分的概念。但我说的成分是解放以后对全国所有的家庭进行的一种划分,根据阶级分为工人、农民,地主,资本家之类,农民又根据家庭财产多少分为贫农、中农、富农。那时候有一种口号叫越穷越光荣,越穷越革命,大家都愿意当贫下中农,不愿意被划为地主富农,否则上学招工了,连找对象都受影响。

但是,虽然我的姥爷有工资,毕竟一个人要养活一大家子,经济上应该也是窘迫的。我妈妈说,他经常一脸严肃,几个小的孩子都怕他,不敢跟他说话。她小的时候基本上没吃过肉,只有过年的时候,我姥爷会买一个羊头回来,虽然也没什么肉,但多少能让一年到头见不到荤腥的孩子们解解馋。

关于我的姥爷,我只知道这些,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我妈妈说他的小名叫小狗儿,我二姥爷的小名叫做狗窝儿,因为那个时候医疗卫生条件差,很多小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所以很多人家有了孩子就起一个特别难听的小名,觉得贱名好养活,等长大了再起一个大名。


我的爷爷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常年头上裹着一个白毛巾,两头在后脑勺绑上,大概是为了夏天遮阳,冬天保暖。有机会我带你们一起看看我小时候经常看的老电影,平原游击队,小兵张嘎,地雷战,地道战,跟电影里冀中平原上的农民带的毛巾一模一样。

有一年秋收,我爸爸带我回老家收玉米,北方也叫做棒子,大概是因为玉米掰下来晒干之后变得硬邦邦的,跟一根短木棒一样。当时我很小,干不了活,只是到处玩。地上都是晒干的玉米棒子,大人们或蹲或坐在地上,把玉米粒搓下装到麻袋里存起来。我爷爷应该是刚刚剃了个光头,也没带毛巾,大概干活出了不少汗,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亮晶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捡起一根棒子,朝着我爷爷的脑袋“砰”的一下就敲了上去,疼的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捂着头骂道:“小狼物蛋,这村里谁敢砸我。”小狼物蛋是大人骂小孩子的话,我也不知道是那几个字。我的爷爷年纪辈分在村里应该都很大,受人尊敬,结果被我给砸了一棒子。不过我倒没有挨打,大概是爷爷比较疼孙子,舍不得吧。

有一年冬天,我一个人被接回老家住,看不到妈妈,晚上不睡觉一直哭,我爷爷就把一只小羊给抱到屋里,看着站在地上咩咩叫的小羊羔,我一下子也忘了哭了。有时候吃完晚饭,他会喝上两盅,把一些残酒倒在桌子上,然后用火柴点着,蓝色的火焰跟着酒水在桌子上流动,就像是水烧着了一样,不过这很危险,你们可别学。那时候很多农村的老人都抽旱烟,一根木头烟杆,中间是空的,一头有一个铜的或者瓷的烟嘴,有钱的地主用的是玉烟嘴,叼在嘴里,另一头是一个铜烟锅,烟叶则装在绑在烟杆上的布袋子里,把烟叶塞到烟锅里压实,然后用火柴点上,把烟嘴叼在嘴里深吸几口,烟叶就着了。我很爱干塞烟叶,点烟的事。

听我妈妈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贩过粮食,大概也没什么钱买车马,就是凭着肩挑手扛,用扁担挑着粮食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扁担是用木头或者竹子做的,扁扁的,两头有绳子或者铁链,绳子的一端有铁钩,可以挂水桶挑水,也可以挂柳条筐放东西,或者直接捆上麻袋包袱,我小时候还玩过,挑了一点水,没一会就压的肩膀生疼。你们长大以后可能会学到一篇课文,叫做朱德的扁担,讲的就是朱德元帅带着红军士兵挑粮食的故事。不过我的爷爷挑粮食就是为了赚点钱,养家糊口。他给我讲过,当年日本鬼子来了以后,村里的人白天都不敢做饭,因为一旦生火冒烟,炮楼里的日本兵就会发现,然后过来抢粮食。所以,都是偷偷的在晚上把饭做好,白天就吃冷饭,冬天的时候就得在衣服里捂着,等稍微热一点再吃。另外,我爷爷还当过村里的民兵队长,民兵就是老百姓,不过也要接受军事训练,有需要的时候也要上战场或者做一些保卫工作,我记得国庆阅兵的时候还有民兵方阵参加。

有时候,我爷爷会来县城转转,赶集什么的,每次来会给我买一些大米花做的饼,芝麻糖,炸糖糕之类好吃的,或者带我上街买几本小人书,也就是连环画。我记得有一套孙悟空大战变形金刚就是他给我买的,后来好像还有唐僧孙悟空去美国。现在想起来,作者也真是脑洞大开,胡写乱编,倒跟我现在晚上睡觉前给你们讲的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响。

我的爷爷是在2000年冬天去世的,去世前,我赶回老家见他最后一面,他已经说不出话来,看到我只是眼睛动了动,然后我就被我妈妈给推到了一边,后来她说人走之前守在旁边不好,但我其实还想拉着他的手送他离去的。那个冬天很冷,至少我感觉是这样,按照农村的习俗,子孙后代要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守灵,当有人来祭拜的时候就要在地上磕头还礼,还要尽力哭嚎,但是说实话,这样的形式多少有些虚伪。我一直觉得如果孝顺的话,在父母老人活着的时候尽心尽力就够了,人走之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花再多的钱,废再多的力,丧事办的再隆重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这就是传统的力量,婚礼,葬礼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生中唯二的成为大家瞩目的主角的时候,也是一家人在社会当中价值、地位、声望的体现,尤其在农村,这种仪式通常很长时间内成为周围人的谈资,但偏偏主角都是任人摆布,所有的一切都是给别人看的,跟主角的意愿没什么关系。咱们中国传统文化里集体高于个体,集体成员的评价是会决定到个体在集体中的形象和口碑的。不过,就我参加过的一些葬礼来看,很多都是形式大于内容、毫无意义、铺张浪费、而且虚伪的。尤其是当需要哭的时候,有的人可以立刻涕泪横流,悲恸不已,但转瞬之间又能雨散云收,与人谈笑风生,这种收放自如,完全可以秒杀现在很多还要靠眼药水或者后期PS泪水的明星大腕了。


我的奶奶就是我爷爷家邻村的人,生了3个孩子,2男1女。她一辈子都怎么离开过村子,除了晚年生病,需要用仪器检查身体的时候才会去县医院看看。即使爷爷到县城里办事或者看我们,也不会带上奶奶。她连火车都没有坐过。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有一种说法叫做男主外女主内,所以女性都是守在家里不怎么出门的。比起爷爷,我知道关于奶奶的事情就更少了,她从来没讲过她自己的任何事,我回老家也只是会给我冲一碗白糖水,煮几个鸡蛋,除了问我还想吃点什么其他的几乎没什么话说。

奶奶和姥姥一样,她们几乎从来不会表达自己。即使你问——当然我小时候也从来没有问过——她们大概也只是会笑着简单的说一两句,然后岔开话题。养儿育女,生火做饭,下地干活,收拾家务,这就是她们那一代绝大多数中国女性生活的全部。从她们一生下来,家庭的教育和社会环境的影响,把她们意识当中“我”这个概念压缩到小的不能再小,然后锁在了心灵深处。以至于她们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很多修行的人都难以企及的“无我”的境界和状态。所以,她们才会对自己经历过的苦难坦然承受,任劳任怨,用裹脚布,黑蓝灰的布衫棉袄把自己包裹住。不过,她们的一些同辈以及更多的后辈打破了这种束缚,成为今天以及以后你们看到的女性的样子。亲爱的孩子们,人无法摆脱自己所处时代对自己的影响,穿着,经历,思想,行为,观念,都带着他所处时代的痕迹。但是人也可以影响和改变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力量,不过这种力量埋伏在心灵的深处,需要你去发现她,找到她,点亮她。

我把我知道的这些事情讲给你们听,他们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但也有着自己的人生和故事。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有机会也可以问问你们的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姥爷,他们一定愿意讲给你们听的。我觉得他们很想和你们沟通,但是有时候大人还不如孩子,需要你们耐心的教他们,怎么才能够和小孩子聊天,除了教训、批评、表扬、哄逗之外。

爱你们的爸爸

2021年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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