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蒲
导读:娱乐游戏,是人的本能需求。中国古代的许多游戏消遣活动都体现着中国文化的特点,渗透着中国人的聪明智慧。有些游戏,甚至还走出国门,在海外延续了下来,樗蒲[chū pú]就是其中之一。上图正是今日韩国人玩樗蒲的场景。
樗蒲是中国古代的一种游戏,约略在东汉就很流行。六朝人对它的来源就已不甚明了,说它是“老子入胡所作”的“外国戏”。老子当然是托辞,发明者不可考,大致不是本土创制的吧。
(樗蒲的骰子)
樗蒲的玩法比较独特,需要有投子、棋子和棋盘。所谓投子,和今天所见骰子相仿,不过今天骰子大都是一对,而樗蒲的投子有五个,都是上黑下白的方体木块——所以樗蒲有别名“五木”“玄白判”。拣两个投子,在白面刻上雉,黑面雕上犊,这样五个投子就有四个花色——黑、白、雉、犊。将五个投子一齐掷出,经过种种排列组合,分为十二种采,其中以“卢”“白”“雉”“犊”为贵,而余者为“杂采”。所谓“贵采”,要求三个黑白投子的花色一致,两个雉犊投子图形一致。每一采对着相应的采数,决定着棋盘上棋子的进退。双方棋子相对摆开,根据所掷的采向终点行进,先到为胜。
(掷骰子的规则)
棋盘的形制,书中罕有图形,然而在今天的朝鲜半岛上似乎还有这种游艺的遗传,只需在互联网上搜索即不难见到。从投具——棋子、棋盘的组合和玩法看,樗蒲真和今日流行之“飞行棋”有些神似。
(樗蒲棋盘)
《晋书》记载了宋武帝刘裕登基前与政敌刘毅相斗的史事,其中二人樗蒲争雄的片段可谓传神:群臣聚会东府樗蒲,一局的采头有数百万钱之巨。刘毅出手掷得雉采,高兴得“褰衣绕床”,叫嚣说“非不能卢,不事此耳。”意思是本来能掷个卢采,不过今天来个雉采就得了。雉采已经是仅次于卢采的贵采,之前下场诸人最高才不过犊采,所以刘毅几乎可以说稳赢了。之所以说“几乎”,因为此刻还有一个人没下场呢——刘裕在诸人中位最尊,当然最后下场要演大轴。
(樗蒲棋具)
其时二刘逢事必争个高下,刘毅在刘裕出手前就发这一番大言,自然有挑衅之意,而刘裕当即应战,毫不含糊就下场较量。他挼搓五个投子良久,口中说“老兄试为卿答”,意即老哥哥我来试试这个卢采!语罢掷子,“四子俱黑,其一子转跃未定”。四子是黑的,说明有三黑一犊,只要最后“转跃未定”的这个投子落到黑(犊)面,就是一个卢采!这时候大概怎么紧张也不为过,而刘裕是厉声大喝,结果投子真落到了黑面——卢采成了,成语“呼卢喝雉”就从此而来。于是刘裕气势上大大胜了一阵,把刘毅气得“面如铁色”,却还要温声和言地服软。
(刘裕)
樗蒲争先毕竟和比拼文才武略不同,好像有点“没谱儿”。虽然该像掷骰子一样也是有技法可以训练的,但五个投子毕竟难练,且以刘裕的身份大概也不会练有这种技巧,所以这番临事全靠手气。没准是刘裕的胆气壮,所以手气就特别旺吧,而且不光能赢钱,赌江山也是赢家。可樗蒲毕竟是小道,在王者手里也不过是天下争衡的一个小插曲,刘裕成为定乱代兴之君,更不是靠呼卢喝雉。
晋代大司马陶侃曾经检视一众吏员,看到人藏有樗蒲的器具,于是发了一番议论:“樗蒲,老子入胡所作,外国戏耳…诸君国器,何以为此?若王事之暇,患邑邑者,文士何不读书?武士何不射弓?”简要解释,就是诸位都是谋国之士,不要为这类无益之事牵扯精力。陶侃生当国家板荡之际,有戮力王室之志,所以不主张樗蒲娱乐。
后世也不乏人对樗蒲丧志这一点不断发挥,大概博弈之属,究竟是闲暇的消遣,以之娱情遣性自无不可,沉迷竟日、丧财亡身,就真是末流了。
(本文部分内容选自陈洪、徐兴无主编“中国文化二十四品”丛书《采菊东篱——诗酒流连的生活美学》,陶慕宁著;欢迎转载,请注明出处公众号“传统文化二十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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