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殷商以前称西北各民族为“夷狄”,周秦以后渐渐称其为“胡”。既然有胡人胡国之谓,于是便有“胡服”、“胡马”、“胡刀”、“胡姬”,这些胡化的名词出现了。
自初唐至中晚唐,唐代诗人笔下的胡色胡彩,可谓大笔淋漓,灿若云霞。仅杜甫笔下之胡马,屡见诗篇。《房兵曹胡马》这首诗,是杜甫文学创作里最早诗化的胡马形象之一。当他见到这种马时,立即兴奋起来,挥笔写道;“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 那么,胡马何以唯有大宛名呢?据司马迁在其《史记·大宛列传》中首次载云;“大宛之迹,见自张骞。”张骞是最早见到汗血马是汉使。《史记》中记载的“大宛国”正是今天的土库曼斯坦共和国。古代把这个国家叫“大宛”,读作大冤而不是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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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39年,汉武帝建元二年,张骞奉使出使大月氏,亲历大宛等国,经十三年通使西域诸国,元朔三年(前126),在大宛国貮师城,见飞奔如电的阿哈尔捷金马,惊呼此马为“天马“。张骞是见到汗血马并活着归国的汉使第一人。
张骞出逃西域,归汉时仅二人,是年为公元前126年。张骞将西域所见,一一向汉武帝做了汇报,武帝非常重视西域。元狩四年(前119),张骞又奉使乌孙,并派副使出使大宛。
据《资治通鉴》引《汉书》载,元鼎二年(前115)春,武帝得宛汗血马,爱之,名曰“天马”。
又说太初元年(前104),汉使人西域者言;“宛有善马,在貮师城,匿不肯与汉使”。武帝好马心切,积极派遣一支壮士车令组成的代表团,持千金及金马,前往万里之外的大宛求马。不料,大宛国人不为金动,拒不予宛之宝马,汉使求不到汗血宝马,恼羞成怒,欲以金砧地,宛王认为汉使倨傲,派宛兵杀汉使兵夺汉使金,汉使寡不敌众,只好从大宛出逃。
武帝闻此,大怒。以李广利为“貮师将军”,于太初元年(前104)“西伐大宛”,兵少,出师不利。武帝怒,增兵恶少十八万人再伐大宛。太初三年(前102),李广利破大宛,获汗血善马数十匹,中马以下三千匹。自破大宛,西域震惊。太初四年(前101)大宛承诺向汉朝“岁献天马二匹”。武帝赋《蒲梢天马之歌》自贺。
从此,开启了中国与西域各国,互遣使节的国家级外交和国家级直接贸易的新时代。与大宛国的汗血之交,尤以具有两千年的历史而著称于丝绸之路。《汉书》,《晋书》,《唐书》,《元史》,《明史》,《清史》,代有记载。杜甫《秦州杂咏》诗里写道:
闻道寻源使,从天此路回。
牵牛去几许?宛马至今来。
2002年,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土库曼斯坦共和国建交十周年,尼亚佐夫总统来华时,亲带一匹八岁汗血骊马“阿赫达石”,意即“钻石”。是非常漂亮的“戴星”、“踏雪”之马,以此作为国礼。这是两千一百多年中土宝马外交史上的首例。
汉武帝茂陵出土的金马
2006年,尼亚佐夫总统应邀参加在北京举办的“中俄文化年”的访华期间,又牵来一匹“阿尔喀达葛” 意为“伙伴” 的黑马,史称“尼亚佐夫的宝马外交”。
而这匹“伙伴”的“阿尔喀达葛”居然与阿赫达石如同孪生兄弟般,也是一匹有三蹄如雪的一匹“踏雪”公马。尼亚佐夫的外交语言,居然如此微妙:可能这就是说,中土两国人民的关系,就如同阿赫达石与阿尔喀达葛的中文译名一样是一种“钻石伙伴”的关系!
亲历此一盛事,我于这年十二月,秉笔赋得《汗血马歌,为尼亚佐夫赠中国阿赫达石并喜今年又赠》一首:
公元两千零两年,天马乘风越千山。
尼亚佐夫来访问,钻石宝骥为我牵。
窃闻此马帅血胤,总统惠养十年坚。
八岁八尺骊中龙,万国迥慕駉在轩。
汗血今日中国见,戴星离群情何堪!
骨骏快超紫燕逸,鬣披雪蹋鬃毛翻。
金黄瞳含大宛水,崔嵬姿立华牧苑。
一十匹已绝好牝,十二为耦顾盼间。
龙出天厩騹骥骏,凤字祥麟骝驈駽。
万毛洗此汗血种,英宗騀首气翩翩。
伊昔武帝未别养,忍使千里杂驽骀。
汉唐重开万国路,喜得国骥立满山。
更思龙驹在玉台,国首襄赠天马鞭。
逐日不须寸阴计,追风自起万里天。
凡马常惕天池到,龙种才鸣岚壁穿。
自从尼亚佐夫赠,天马空庭大息蕃。
攻驹教駣不待驾,已看飞龙奋蹄骭。
科佩特,阿哈洲,尼亚佐夫情独专。
今年又赠白鼻儿,跃马再踏葱岭关。
绝怜深交伙伴见,同是飞龙骧无边。
汗血马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优良马种之一,不但形骨如削,而且,寄生于其身如汗的“副丝虫病”何以似流血,至今未解。不过,今日之土库曼斯坦人,更乐意把汗血马的神奇,解释为此种马因为皮薄毛细,奔跑起来,血液流动加快,所以有如汗血。
其马善驰,飞奔如电,尤耐沙漠气候下的干热,颈高脑窄,四肢修长,步态优雅。生长在科佩特山脉和卡拉库姆沙漠间的阿哈尔绿洲。是由当地少数民族泰克部落人发现,已有三千多年的育种历史
此马是需要精致饲养的宝马。现存两千余匹,是土库曼斯坦共和国的国宝。土库曼的国旗上就绣有马的形象。过去,中国的史书上,有汗血马产于西域碎叶之托克马克,即今吉尔吉斯坦境内之说,现在中亚各国学者,比较一致地认为汗血马的故乡是土库曼斯坦共和国。
2014年版的《世界地图》,对土库曼斯坦的人文特色也以有汗血马为著。今英,德,俄等国名马,都有汗血马的基因。按照土库曼斯坦的风俗,汗血马以赠送给最尊贵的朋友为一种国家礼仪。而从土库曼斯坦出口一匹优良的汗血马,需总统签令。其价之巨,动辄数千万美金,犹不可多得。
2014年5月12日晚,在中土两国元首共同出席的世界汗血马特别大会暨中国马文化节开幕式上,土库曼斯坦共和国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代表土方,赠送了一匹金色的汗血马。
这是土库曼斯坦继2002年,由前总统尼亚佐夫在中国农历马年第一次赠汗血之后,新一任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又一次在中国农历马年向中国人民赠送国宝汗血马。目前,土方赠中国汗血马三匹。中土两国人民可以说有着汗血深交两千年的友好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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