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钊
“洛沃”是合肥市肥东县刘家畈地区的婴儿床名称。
“篮窝”由又细又软的竹片密织成椭球体,口上串着一两圈坚韧的长竹条,像一个大鸟巢,凹凸有致,有两种规格。一种是浅凹的,适合在炎热的天气使用,下面有一个小垫子;另一种是深凹的,适合寒冷的天气,下面有厚厚的稻草,稻草上有一个大被子,被子面朝下,粉底朝上,折叠成一个包裹,里面很暖和。
“篮子巢”被放置在硬木制成的支架中,该支架与支架一起形成一个摇床。支架底部靠近地面的两根横杆两端倾斜,摇床会随着惯性晃动起来,不用费多大力气。
当婴儿在里面睡觉时,大人或大一点的孩子会摇床哄婴儿睡觉,所以他们需要有节奏地唱独特的《摇篮曲》:
我的家人在尖叫。
好,好,好,——,好,——
好,好,好,——,好,——
我的家人在尖叫。
好,好,好,——,好,——
好,好,好,——,好,——
或者像这样:
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
好,好,好,——,好,——
好,好,好,——,好,——
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摇
好,好,好,——,好,——
好,好,好,——,好,——
“丫丫”和“胡珏”分别属于儿童表情和儿童表情,分别表示“婴儿”和“睡觉”,主要是对婴儿或婴儿本身说的。当婴儿长大后,他们将不再严肃地称自己为“丫丫”和“寿珏”。
《摇篮曲》需要反复唱。刚开始很响,后来很低。婴幼儿慢慢入睡后,更重要的是保持低音量,声音会拖得更久。有时候,以为婴儿睡着了,停下来《摇篮曲》,婴儿就会马上醒来,呻吟抗议。再听到《摇篮曲》,然后睡觉。
有的时候,婴幼儿困了,在摇床上哭,大人会用更大的声音唱《摇篮曲》,会淹没婴幼儿的哭喊声。这时,婴幼儿的啼哭声、大人唱《摇篮曲》的声音、摇床下木头与地面的碰撞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充满生命的合奏。婴幼儿哭了一会儿,很快就随着大人的歌声和摇床下木头与地面的碰撞,酣然入睡。
一些大一点的孩子帮忙摇桌子,哄婴幼儿,看着他们在自己的安慰下安静地睡觉。他们有成就感。他们更用力地摇晃桌子。其中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整张桌子,婴儿哭着掉了出来。
我的家乡小徐村有30多个家庭,没有必要每个家庭都准备一个摇床。村子里只有几个摇钱树。任何有孩子的人都会向寄宿家庭借。谁都可以借。这些震动器已经传了很多年,甚至几代人。有些摇床是父亲、孩子、孙子甚至孙子使用的。
我没有一个人睡在这张桌子上的记忆,但是我有摇晃这张桌子的记忆。1981年4月,我三叔的大女儿小丽出生了。那个暑假,我在三叔家帮忙摇床。“双劫”期间,我曾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抱着小丽到小徐村正北西边池塘西侧的地里,寻找正在地里干农活的三姨,向小丽讨要牛奶。三个月左右的小丽,应该是营养不足的原因。她的脖子不长也不结实,头也不稳。当她被抱着的时候,她的头在我身边晃,我不敢抱她。就像“小老七塘”西侧的一片稻田。我三姨和她的家人正在地里割早稻。我双臂平放,将小丽抱过去。三姨坐在田埂上喂小丽,我又带她回家。从那以后,我给人的印象是,我会在村里照顾孩子。
1992年10月,我大侄子吴鑫保在肥东县撮镇街上出生,用的也是这种摇床。寒假放假回家,我也很自然、很熟练、很愉快地摇着摇床,边摇边吟唱着祖先传下来的《摇篮曲》。妈妈说,这个摇床是从老家借来的。
由于“箩窝”是摇床最核心、最重要的部分,所以,在平时,这种摇床也被称为“箩窝”。说找人家借“箩窝”,大家都知道借的是摇床,而不只是摇床里的那个“窝”。
“箩窝亲”就是“娃娃亲”。由于“箩窝”是婴幼儿专用,婴幼儿白天最主要的活动就是在“箩窝”里睡觉,用“箩窝亲”来表示“娃娃亲”,非常形象、生动,用修辞手法来说,这也属于一种借代,用事物的部分代替整体。
在新中国建立前的六家畈一带,有给婴幼儿订“箩窝亲”的习俗,六家畈吴昭毅和其表哥张璋的亲事就是“箩窝亲”,而且是指腹为婚。
吴昭毅是淮军“华”字营统领吴毓芬第三子吴兆棨的孙女,张璋(原名张鼎和)是淮军将领张树屏长子张云官的孙子、“北方左联”第一任执委,1936年10月在安庆牺牲。张璋烈士的母亲是吴兆棨的女儿、吴昭毅的亲姑姑,吴昭毅父亲是张璋烈士的亲舅舅,由于这样的亲密关系,两人还没有出生时,就定下“箩窝亲”,长大后成婚,亲上加亲。
在我所认识的小徐村人中,没有“箩窝亲”。然而,我父亲小时候,曾被六家畈人开过玩笑,说要帮他讲个“箩窝亲”。
爷爷兄妹五人,爷爷老大。我父亲1938年9月出生时是家里第一个出生的下一代,特别受宠。虽然家里很穷,还是请算命先生给他起名字。算命先生说五行缺火,给他起名“吴炎智”,小名“炎生”。父亲小时候,村里人都喊他“炎生”“小炎生”。
我父亲三岁时,奶奶把他头发养起来,养得好长,扎成小辫子,像小女孩,惹人喜爱。奶奶在家排行老二,娘家在长临河的许家榨村,六家畈有亲戚。有一次,奶奶带我父亲去六家畈小街上的一位亲戚家,亲戚家附近的那些中年女性认识我奶奶,看到我父亲可爱的样子,以为是女孩,都凑出来看,逗他玩。
一位好心的女性亲戚忍不住对我奶奶说:“二姐,我给你这个丫头讲个婆家吧。”父亲在回忆文章里写道,“当时农村作兴箩窝亲”。
奶奶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而是得意地说:“我来给你们看看。”当时把我父亲的裤子扒开,人们哄堂大笑。那时的人们,不知道小孩子家也有隐私。
将“娃娃亲”称为“箩窝亲”,不只在肥东县南部的六家畈一带,肥东县北边地区也称“娃娃亲”为“箩窝亲”。
著名庐剧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丁玉兰,1931年出生。她父亲杨永才、母亲武子芳的家都住在肥东县北部的草庙集,杨永才家境稍好,他们很小的时候,双方家庭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20多岁时成婚。丁玉兰在她的口述史著作《我的庐剧生涯》里提到,“爸爸妈妈很小的时候,就由双方父母给他们定下了箩窝亲(即娃娃亲)”。
从“箩窝亲”双方的家庭条件来看,男方家庭应该都具有一定的经济条件。吴昭毅和张璋,都生在大户人家,家境都不错;丁玉兰的父母双方家庭,也是父亲的家庭经济条件比较好。她回忆道,“爸爸的家境比妈妈家稍好一些,小时候在私塾读过几年书”,外婆“家里很穷,主要靠租种地主家的田地来维持生活,住的房子是自己用泥巴盖起来的低矮的土房子,里面又黑又暗”。
我父亲三、四岁时,家里也很穷,爷爷没有一块田地,长年在大户人家做长工,入不敷出。六家畈人以为我父亲是女孩,看他可爱,热情地要给他讲“箩窝亲”,知道是男孩后,就没有人张罗了。如果当时父亲家境好,说不定也有人要给他讲“箩窝亲”。
经济条件是基础,对男方家境好坏的看重,仍然是今天中国社会的主流。一般情况下,男方家庭支持小夫妻结婚的经济责任更大,女方家庭比男方家庭更注重对方家庭的经济实力和经济能力。当然,结婚后,一般情况下,丈夫在自己小家庭里的经济责任也更大。
“箩窝亲”、“娃娃亲”当然不好,可是,在新中国成立前,即使是这不合理、不需要征求孩子意见的“箩窝亲”“娃娃亲”,也是有经济条件方面要求的,也不是所有家庭的男孩都有资格讲“箩窝亲”,不是所有家庭的家长都敢想给自己的儿子讲“箩窝亲”。
肥东县八斗镇一位1992年出生的姓吴的女性朋友,她父亲1964年出生,母亲1967年出生,她父母也是“箩窝亲”。她父亲家的家庭经济条件比她母亲家的家庭经济条件好得多。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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