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啃一本有趣的小说3354《酉阳杂俎》。写读书笔记。
作者段,生于中晚唐的一个公务员家庭,是N代官员,祖父的祖父的父亲,段,初唐的一个伟大人物。老段是大唐股份有限公司原股东李世民创业时期的老员工,早年救过董事长一命,与领导们有着一生的情谊。
灵岩阁二十四英雄画像中,老段排第十,远高于程、秦。到现在大概相当于林司令吧?
关中人唱的是秦腔,我爷爷见过皇帝,我婆婆和娘娘吃过饭.这不是在段家吹牛。
在段这一代,国内的官员还在做这件事,但他们的政治生涯并不那么顺利。
段的父亲是一名经常出差的公务员,经常从一个地方出差到另一个地方,这让一小群学生从小就解锁了“我在大唐哪里没去过”的成就。他经历过很多战斗,见多识广,听过很多不同地方的轶事。我相信好记性不如烂文笔,所以有《酉阳杂俎》。
不像纪晓岚,我的同学在无事可做的时候煮一些鸡汤,他们不忘通过写书《阅微草堂笔记》来教育世界。《酉阳杂俎》这本书天马行空,展现出一种洒脱的气质。故事结束就结束,绝不拖剧情。
如果说唐代有微信,那么段就不是大V,不像那群写诗动辄用十万元的人。他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作家,公开的名字是《酉阳杂俎》。他不追热点,不媚俗,专心写自己喜欢的东西。虽然名气不大,但他关注起来当然不会觉得无聊。
argin: 0em 16px;">书里有不少有趣的小故事,有些发生在西安。
纹身的故事
社会哥的故事,无处不在。
唐代的社会哥十分Fashion,入社之前一定要剪个与众不同的发型,必须要搞纹身,完全不顾当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习俗,反传统,一副freestyle的嘻哈范儿。
当时,高陵有个社会哥叫赵武建,他的身上纹了160多朵花和喜鹊,这密集恐惧症的数量,放到现在,罗德曼和小贝都要甘拜下风。
还有个宋元素也是高陵人,他身上只有71个纹身,但境界却高出不少,比如,他的左臂上刺了一首七言诗——昔日已前家未贫,苦将钱物结交亲。如今失路寻知己,行尽关山无一人。听听,沧桑感油然而生。他的右臂上则纹了一个葫芦精,一个普通的葫芦顶上长了个人头,行为艺术的气息有木有?放现在,宋元素至少是个唱摇滚、玩民谣的艺术家,还得是肚里有故事的那种。
不过,长安城里的社会哥就low了许多,他们有些仗着自己在军中有后台,无恶不作。当时有个京兆尹(相当于北京市长)新官上任,立志打黑除恶,于是批捕了30多个涉黑的混混,全部乱棍打死,街头示众,吓得很多社会哥都把自己的纹身涂掉。
当时,大宁坊(康复路一带)有个社会哥叫张幹,顶风作案,左臂刺个「生不怕京兆尹」,右臂刺个「死不畏阎罗王」,赤果果的挑衅。还有个人叫王力奴,一边为非作歹,一边在身上刺了一副山水画,高山流水,小桥人家、草木鸟兽,一样不少。
面对这一俗一雅的挑衅,京兆尹十分感动,于是就把他俩一起抓来,全部打死了…
不过,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纹身故事不是出自社会哥,而是一个白居易的小迷弟,名叫葛清。在葛清眼里,追星就要全身心理解爱豆,刺诗、刺句太肤浅了,要刺就刺一副画,这才叫与众不同。于是,他把自己脖子以下,全部刺满了和白居易诗歌有关的图画!
纹身大成之日,葛清脱下上衣,围观群众都看傻了,于是他亲自讲解自己的这副身体插画。
看见后腰的菊花和人没?这就叫「不是此翁偏爱菊」。
看见左胸前的这棵树没?这便是「黄夹缬林寒有叶」。
前后30多首诗,每首都有金句入画,全部纹在身上,何其壮观!围观群众目瞪口呆,连巴掌都忘记了拍,这简直是一个活着的、会走路的白居易诗意图。美剧《越狱》里,米帅把监狱设计图纹在身上,他脱衣献图的那集篇尾,不知多少迷妹惊掉下巴,你们再想象一下,葛清小哥当时有多震撼。
追星追到这个份上,谁不服?
盗墓的故事
说盗墓,西安传说不少,比如,据说刘弗陵的汉平陵里有很多狐狸,它们为了改善生活,扩张狐均居住面积,不停把墓里的陪葬品往外扔,外面的人就会隔三差五在墓地附近捡到金刀镊、玉唾壶什么的,还以为黄大仙显灵。
当然,这个故事也可能是摸金校尉们便排出来的,咱们来个可信度高点儿的。
话说高陵有个小地主名叫李邈,给宰相刘晏当判官。后来老领导落马,李邈告老还乡。
回家后,李邈想起,自家有个佃户之前欠了5、6年的租子没请,于是查了一下账,却发现对方欠债都已经还上了。
李邈越想越不对劲,这小子欠这么多债,他地里今年又没有亩产1万8,怎么就能在我回来前还上账呢?于是,李邈就把佃户叫来打探虚实。
没等领导盘问,佃户就交底了:“老板啊,其实我是个摸金校尉,最近刚开了一个古墓,要不我把这次下墓倒斗的细节给您讲一讲?”
李邈很开心,“吼啊!”
下面,就是这位高陵胡八一的口述——
庄子往西十里地,有个古墓,墓碑字迹早已看不清了。那一天,我和兄弟们决定下墓探宝,刚开始还挺顺,挖了几十丈就摸到了墓门,可这墓门却是石门灌了铁汁,纹丝不动。
但兄弟我也并非浪得虚名,煮屎熬尿往上浇,没用几天就把墓门给腐蚀开了。
刚推开门,墓内忽然箭雨如飞,一下就干掉了好几个兄弟,剩下的人撒丫子就跑。我仔细一看,这机关可破啊,就劝住了他们,站在门外往里扔石引飞箭,扔了十多次,箭才射光。
再往里,就是第二重墓门,我们这次谨慎了许多,可谁能想到,二道门里那些手持兵刃木人,在我们一进墓室就都动了起来,用剑一顿横劈竖砍,又杀了我们不少兄弟。
一路艰辛坎坷,我们剩下一行人终于到了主墓室,抬头一看,南边悬棺下,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可我们这一行死伤惨重,大家担心宝物附近还有厉害的机关,一时间没人敢上前摸宝。就在我还犹豫之时,悬棺两角忽然阴风四起,大股流沙子转眼涌入墓中,一瞬间就没到了膝盖,我们急忙逃命,但还有兄弟因为反应慢,被活活埋在了墓中。
我最后侥幸活着爬出墓洞,可兄弟们大多都没出来。皓月当空,我一个人感慨多时,最后对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当盗墓贼了。
怎么样,有没有点鬼吹灯的feel?
见义勇为的故事
还有个快意恩仇的故事,也挺带感。
故事主角是宁王李宪,李隆基的哥哥,别一提宁王就想到《唐伯虎点秋香》里的朱宸濠。
宁王是个酷爱户外运动的王爷,有次,他在现在的户县太平森林公园附近打猎,忽然发现草丛中有一个上锁的柜子,打开一看,哇塞,里面竟然藏着一个貌美的小姑娘。
姑娘姓莫,家住附近,昨夜山贼来袭,其中有两个和尚把她掳到这里。宁王听到这里就怒了,本想守株待兔,亲自手撕淫僧,可自己好歹也算国家公务员,没多少空闲时间干这种事,于是就把刚捉的一只熊锁进了柜中,替自己执行手撕任务。
后来,京兆尹报告说,户县附近有家客栈,前两天来了两个和尚抬口柜子住店,给店家一万贯,包场客栈一天一夜,说要作法事。后半夜,掌柜听到客房内有异响,次日刚进门,一头熊就冲了出来,两个和尚都被活活啃死了。
话说,户县地界应该没有野生熊的存在,所以我估计,宁王当时十有八九往里关了一只咬合力不输棕熊的…大熊猫…
真是一个萌萌哒、又有点悲催哒、强奸未遂的故事。
对了,莫姑娘因为貌美如花,被宁王献给了李隆基成为才人。据说莫才人擅长秦声(应该不是指吼秦腔),后来有人称之为「莫才人啭」。
当然,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尾
知乎有人说,这本书现在不太流行,十有八九是因为《酉阳杂俎》四个字中,至少有俩不算太常见,就像一个微信公号起了不流行的名字。
但话说回来,很多汉字放在另一个语境里就很容易认出来,但换一个环境却显得陌生。
比如,「酉」字,放在十二生肖背诵里,「申猴酉鸡」,是不是就读出来了?
再比如,「俎」字,放在成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中,是不是也很熟悉呢?
这就好像我问你,「残垣断壁」的「垣」,究竟读 huán 呢还是 yuán 呢?你大概也许还会犹豫一下,但如果我换一个问法——「新垣结衣」怎么读?
你个宅男能把我 gakki 的大名念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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