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Xi安待了快14年了,还是不会说Xi安方言。
我之前并不觉得丢人,就像英语一样,你学了这么多年,但是你的口语从来没有提高过!即使我们做100集黄冈秘籍,刷100集美剧,大部分人还是结巴着中式英语,场景就像是我被迫学了两句Xi安方言,一度很尴尬。
所以我很少开口向Xi安民学习,不自找麻烦。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有自知之明。比如我的乡音,东北方言,得益于这几年的春晚和各种喜剧节目,基本上每个人都能模仿两句,“看看你在做什么,看看你在做什么,你对你姐姐不满意。”就连舌头笨拙的蓝色骗子也敢拿起电话冒充东北人,“李浩,我是东北黑社会成员,李哥现在在我手里……”,就是李阳。
幸运的是,虽然我不会说,但我仍然能听懂Xi人说的方言。这样做的好处是,无论是去菜市场买菜,还是拦出租车,都能在黑浦(黑龙江官话)和山浦进行亲切友好的双边交流。
和中国北方的方言一样,在我看来,Xi安的方言已经逐渐变成了普通话,也叫山浦。尤其是年轻一代,基本上要么说普通话,要么说山浦话,很少有人说一口浓重的关中方言,这也是我能听懂他们的重要原因之一。
也有可能是北方城市普通话推广得好。比如在成都、重庆、上海、广州,当地人用当地方言说话是很正常的。在Xi安,即使是土生土长的Xi人Xi安娃,聊天时也能说普通话。
几年前,贴吧里有一个帖子,分析了为什么安人不说方言,却说陕西和蒲。一位母语为英语的人(这个词可以准确形容这位兄弟)认为,解放后,Xi安有很多外地移民,这些外地来的人在国企工作,看不起农民,给Xi安带来了不好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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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章中,他痛心疾首地说,「上到四五六十岁的老婆娘,下到刚学会说话的碎皮,满大街都是老陕之间说陕普,大人给娃教陕普,不教方言…明明是老陕,却死活不愿意讲陕西话,撇着一口陕普的人,你活着有个球意思…」
你看,在原教旨陕西方言拥护者的眼里,陕普和方言的差别还是挺大的。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说,我尝试学过的并不是方言,而是陕普。
一般来说,学习一种新的语言或方言时,从两个方向入手最简单,要么是打招呼,要么是骂人。
在这二者之间,我考虑了一下适用场景,果断选择了后者。于是,我掌握了至今为止唯一能发音标准的一句西安话——贼你妈!
学骂人,球场上看球是一个好去处。坊间传闻,在中国打球的外援,基本上人人都能掌握几句三字经。这可不是男人的专利,韩国排球女神金延璟公开说过,在国外打球时,要先从脏话开始学起,她也教过外国选手怎么说韩国脏话,这也算是世界性的追求。
西安的先天条件就更得天独厚了,毕竟这座城市早年间在顶级联赛拥有一支足球队和一支篮球队,尤其是朱雀体育场,号称黄金主场。前陕西省足协主席王军认为,足球就是要给球迷一个发泄的平台,所以陕西队一旦遇到如山东、北京这样的死敌,不用花钱你就能在场外学习震天响的陕骂,数万老秦人,群起而贼之,声势浩大,韵味十足。
我就这样掌握了那句西安话,没人纠正我讲得不地道,黄金主场诚不我欺也。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独有的骂人N字经,比如东北话里是那匹「草泥马」,北京话是「傻B」,四川话是「龟儿子」。而西安人的三字经无疑就是这「贼你妈」。zei(三声)在这里应该是一个活塞运动的意思,究竟该怎么写,我不知道,但多数西安人会拿贼这个字来代替,不知道的人以为骂人的丢东西了,来侮辱小偷的母亲。
说句题外话,西安的小偷不少,我在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一度以为这句话是专门骂小偷的,就像我一度以为「YSL斩男色」是极端伊斯兰组织的恐怖行动一样。
仔细想想,我所掌握发音的西安话,似乎都是脏话,比如「瓜皮」、「锤子」、「你能chua」、「湿你北」…难怪尼古拉斯凯奇在《战争之王》中说,男人在两种情况下会脱口而出家乡话,要么被激怒,要么是性高潮,都无需再做任何的掩饰。
掌握脏话似乎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但澳大利亚语言学家露丝·韦津利同志写过一本名叫《脏话文化史》的书,她引用了蒙特古的话来说就是:“不曾有任何民族只因国家明令禁止就放弃咒骂的习惯。” 墨索里尼曾经推行过消灭咒骂的行动,用海报和大众交通工具上的告示劝导意大利人“为了意大利的荣誉,请勿咒骂”,但毫无效果。
其实我一直觉得,骂人要讲究稳准狠,声音穿透力强,遣词造句要短小精悍,不求有逻辑性,但求抑扬顿挫。在汉字里,开口音要比闭口音更有穿透力,成为脏话的优势明显。
这里插一句题外话,中国人的脏话和西方人的脏话最大的区别在于,西方人热衷攻击对方本人,或者对方的信仰,而中国人乐于攻击对方的女性长辈,或者形成辈分差异。当然,北京人的京骂「操你大爷」属于异类。
从单字来论,「操」比「贼」更有空间上的穿透力,找一个中气十足的男性,让他以正常分贝读出这两个字,前者一定比后者要有震慑力。不过西安人在骂人的时候,「贼」这个词一般是连着对方的母亲一起出口的,妈字是开口音,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贼」字的先天穿透力不足。
但我还是觉得这句话欠些火候,因为做不到大江南北老少咸宜,毕竟出了关中平原,很多北方人都未必能理解这三字经的真谛,所以当电视转播时听到西安黄金主场骂声一片时,比起北京的京骂能有一定的隐蔽性。但骂人别人却听不懂,是不是也挺不爽的?
一般来说,互骂这个词3、4次以上的人,一般是不会打起来的,通常是过过嘴瘾。有天半夜,我在家里被楼下吵骂声惊醒,两个男人在指着对方鼻子大骂,这次骂的是zei你妈的加强版——「贼你妈个pi」。
两人一直在飙这句话,跟复读机似的重复了至少20遍,不动手,而且毫无创意,连我这个看客都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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