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
你好啊。
2020年是新冠元年,本来以为2021年只是新冠二年,结果你忽然火了起来,2021年成了元宇宙元年。
新冠的来临和元宇宙的兴起有没有联系?从常识看,我觉得有。
新冠之后,疫情起起伏伏,完全没有耗尽力气从地球消失的迹象。路上有狮子,屋外有病毒,没事别出门,宅在家里成为最安全的生存方式。旅行变得超级麻烦,各种门被人为关上,地球不再是平的,心烦了,也不能说走就走,从香港飞伦敦,在特拉法加广场喂一小会儿鸽子,再坐下一班航班飞回香港,不耽误第二天在陆羽茶室和朋友们吃个早茶,然后去IFC开会。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问题多。我们人类一直在探索未知,开疆拓土,怎么能忍受已经习惯了的自由空间和生存方式被一个小小病毒彻底摧毁?病毒封门,我们人类就在门里面全面探索元宇宙,病毒再猖獗几年,我们人类进入元宇宙的方式可能就会形成突破,地域不再是致命限制,戴上VR头盔,脚下就是特拉法加广场,鸽子就在脚边咕咕叫,掰碎早餐剩下的面包,闻到面包的香味儿,更多的鸽子飞过来,面包屑消失在鸽子们的嘴里,消失在元宇宙里。
如果我来简单定义,元宇宙就是尚未被人类轻易感知到的宇宙,元宇宙技术就是让人类更方便感知元宇宙的手段。
从古至今,元宇宙其实一直存在,只是没有被人类充分感知。不能因为飞机还没被发明,在香港的人没飞到过伦敦,就否认特拉法加广场的存在,同样,也不能因为元宇宙技术还非常初步,就否认有比现在已知宇宙大无数倍的元宇宙存在。“春衫犹是,小蛮针线,曾湿西湖雨”,唐朝的小蛮不在宋朝的东坡身边,西湖不在身边,但是小蛮做的春衫,过去披在白居易身上,现在披在东坡身上。这件春衫就是古老的元宇宙技术,苏东坡披上这件春衫,西湖的雨就开始下起来,山外山,楼外楼,一碗明月一壶酒,春衫内是东坡的肉身,春衫上是小蛮伸过来不停抚摸的手。苏东坡这首《青玉案》也成了元宇宙技术,我读这首词,西湖的雨就在心里下起来,小蛮的头发就在雨里湿润起来。
原始的元宇宙工具除了上述的信物和文字之外,还有酒精、烟草、音乐、跳舞、大麻、鸦片、针刺、做梦等等。谁说记忆不是真实的存在?记忆不仅存在,而且还像草木一样有生命。每次想起高中操场边上的白杨树,小蛮和西湖,每次都不完全相同。
未来的元宇宙工具当然会比这些原始元宇宙工具先进得多,眼耳鼻舌身意,除了声光电的模拟,触觉、味觉、嗅觉的模拟也都有。地域限制被极大地消除,每个街角都可能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戴上元宇宙头盔和手套,就坐上了通往元宇宙的快车。时间限制也被极大地消除,关公当然可以战秦琼,左手是白居易的小蛮,右手是苏东坡的朝云。
元宇宙五十年,2071年,街上任何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甲都可能是元宇宙里某个空间的酋长。眼前的苟且变得轻如鸿毛,诗和远方就在戴上头盔的下一个瞬间。2071年的世界和2021年的世界相比,就像2021年的手机和1971的电话相比,丰富程度相差千万倍。2071年不是没有2071年的问题,可能的巨大问题包括:元宇宙和线下国家的关系,元宇宙的法律、法规以及秩序维护,元宇宙的货币和金融,元宇宙里的道德律等等。
我戴上我战略专家的帽子,畅想未来这元宇宙五十年的行业大势:
利好:海量计算和传输相关的硬件和软件(没有计算就没有虚拟),内容创意(没有魔法就没有魔法世界),仿生技术(小蛮和朝云的手不能是塑料质感的吧),能源生产(计算等等要耗电啊),医疗健康(元宇宙那么丰富,人类更不想死了吧),住宅类房地产(宅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对住宅的要求自然也高了)。
利空:非核心地段的商业地产(逛街的人以及他们花在逛街上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需要见面开会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线下娱乐(线上的乐子越来越多了),航空(在宅子里坐地飞行就挺美的了),服装(坐地飞行不需要很多行头)。
2014年,那时候还不知道新冠和元宇宙,我写了我第六部长篇小说《女神一号》(繁体字版叫《素女经》),男主人公田小明用深圳华强北采购的电脑硬件攒了一个情色机器人,代号女神一号,写了个商业计划《十亿人的完美性爱》,最后自己在女神一号里精尽而亡。现在想起来,这是一本预言元宇宙的科幻小说啊。2021年8月和10月,Facebook还没更名为Meta,我和百度希壤在北京三里屯和杭州西湖各做了一场色空展,书画展不再是挂在墙上,而是戴上头盔、挥舞手柄,色空就满眼满身。据不完全统计,色空展是元宇宙元年第一个艺术展。
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我写诗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句子就在我心湖的湖底,喝多了我就能沉入湖底,打捞诗句。我写小说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小说就在我脑海的岩洞,睡深了我就能潜入洞中,搬运篇章。不知道未来五十年的元宇宙技术进步,能给我什么比酒精和睡梦更好的创作工具。
非常期待。我想,总有一天,我们的灵魂会在元宇宙里永生,肉身不过是浮尘,只是让我们把灵魂泡入元宇宙的一袋茶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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