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不仅仅是为了输赢，更是为了让民族关系更加稳定！—— 《动物们的青春》

作者/Barbara Natterson-Horowitz，Kathryn Bowers译者/Yan

结盟的力量

青少年被欺负时不一定抑郁。一些青少年比其他人更能抵抗压力。对人类来说，支持者和朋友是重要的减轻因素。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工作的青少年欺凌问题专家贾安娜朱沃宁(Jaana Juvonen)说，“朋友的力量真的不可思议。孩子只要有一个朋友，就可以直接降低成为受害者和被欺负的风险。况且，只要受害者有那个朋友在身边，痛苦就能减轻。」

只要有朋友，就能降低被欺负的风险。图//GIPHY Horner证实了同样的原理也适用于鬣狗。“朋友的数量可以保证你的社会地位。”他说。施林克从小就处于劣势，但在观察了施林克和其他鬣狗在公共巢穴中的互动后，霍纳和他的研究团队看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施林克特别擅长“社会联盟散步”，就像人类会找朋友喝咖啡或者打篮球一样。鬣狗对这种迷人的行为有一个更口语化的表达，叫做“与朋友同行”。

霍纳向我们描述，“两只公鬣狗可能一见面就决定了”，我们一起去散步吧。”他带着慈爱的微笑说道。霍纳还告诉我们，施林克会靠近其他雄性，然后两只鬣狗一起轻快地走着，身体不时触碰，尾巴自信地高高举起。每隔几米，施林克和他的朋友们就会停下来仔细闻闻草茎，尽管一切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边嗅边和朋友散步是鬣狗的交流方式，就像人们为了社交而谈论天气、体育赛事或政治一样。散步可能会持续几个小时，两只鬣狗会时不时停下来四处嗅嗅。

成年鬣狗也有这种行为。其实这是成年鬣狗维持社会联系的主要方式。和施林克一样，青春期多和朋友出去走走，也会让他长大后更容易加入社交圈。

对于施林克来说，善于和其他鬣狗建立友谊，能够并且愿意邀请其他鬣狗建立关系，对他很有帮助。霍纳没有研究为什么这种行为对某些动物来说更容易，这可能与性格、气质或机遇有关。但是，学会在野外吸引和维持朋友显然是非常重要的，而且不是理所当然的。青少年必须通过不断的接纳和付出来练习交友和建立关系。尤其是同龄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亲密。青少年会通过互相玩耍和练习来磨练自己。

鬣狗。图//维基百科

玩耍时的地位

自然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从鱼类和爬行动物到鸟类和哺乳动物，幼小的动物在河流、草原、海洋和天空中奔跑嬉戏。德国哲学家、心理学家卡尔格罗斯(Karl Groos)在他1898年的著作中指出，“我们不能说动物玩耍仅仅是因为它们年轻，在玩耍，但我们应该考虑到……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使它们能够应对未来生活的考验。」

露丝的说法确实降低了玩耍的乐趣，但“应对未来生活考验”的能力确实隐藏在许多动物和人类的玩耍行为中。年轻的掠食者不得不模仿捕猎动作，练习偷袭、猛扑、撕扯，以便日后能自食其力。一般来说，父母给孩子“玩具”是为了帮助他们学习：例如，豹海豹得到受伤的企鹅，猫鼬得到不能动弹的蝎子。

动物学家戈登伯格哈特(Gordon Burghardt)说，薮猫(一种非洲野生猫科动物)可以玩“钓鱼游戏”。它们会让“被抓住的老鼠”逃到树桩或地上的洞里，然后用它们的前爪把它们抓回来.薮猫会小心翼翼地抓住猎物背上的毛，抓到裂缝附近再放走。如果猎物没有逃进洞里，薮猫通常会用前爪把它们赶进去，然后再带出来。」

薮猫。图//维基百科的少年虎鲸会故意在浅滩玩耍，模仿成年虎鲸骑着海浪来到沙滩，迅速捕捉猎物，然后潜回大海。在青春期接受这种训练的黑仔鲸，成年后似乎有更强的捕食能力和更快的技能进步。

同样，人类青少年也应该尽早学会如何谈恋爱(这一点将在本书第三部分详细阐述)，这样他们长大后才能成功找到伴侣，并与伴侣进行适当的互动。在交配前，秃鹰会表演一个可怕且可能致命的空中舞蹈仪式，名为“死亡螺旋”。年幼的白头海雕在玩耍时，会朝着对方飞去，触碰对方的爪子——同时会在飞行中练习瞄准和捕捉物体，准备在某个时间点勾住对方的脚，扔出去。

最明显的玩耍行为就是打架游戏，比如袋鼠适当的互相出拳，或者小公羊用头互相撞击。澳大利亚袋熊和有袋动物互相追逐、追踪和摔跤。红颈袋鼠有二十一种不同的打闹方式，包括跳跃、抓挠、拍打、拳打脚踢。

最明显的玩法就是格斗游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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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类的角度来看，打斗游戏就像在为将来抵御掠食者做準备。乍看是为了保障安全，事实上自我防卫跟打斗游戏不一样。后者是让年轻的动物学习不同的战斗类型，以争取在群体内的阶级。要注意，不论是天竺鼠还是捲尾猴，小时候常跟同侪混战的年轻动物并不会变成好斗的仇敌，而会变成更好的朋友。牠们成年后的社会阶级较高。透过打闹，年轻的动物可以试着不伤害彼此来协调冲突。此外，低阶动物如果不喜欢优势动物的作为，也可以藉由玩耍来学习怎么沟通。

麻州大学阿默斯特校区（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Amherst）的生物学家茱蒂丝．古迪纳夫（Judith Goodenough）说，「没占过上风，年轻的猴子在成长过程中会过度服从；不曾居于下位，长大后可能只会霸凌他人。游戏也可以帮助年轻动物学习理解其他动物的意图。对手是否在虚张声势？对方有多积极？这些社交和认知技能或许比身体能力更为重要。」

我们问霍纳，史灵克是否也有学到这些？他说，所有鬣狗都必须学习面对游戏后的输赢—就算是称后的雌鬣狗也一样。他说，女王有时候会闯入其他家族的地盘，变为侵入者的她就必须顺从领域中的其他居民。「鬣狗都懂得如何服从。这是存活的关键，否则你会被揍得很惨。」他说。而这些服从行为多半是在野莽期早期，跟同侪们玩耍时学来的。

年轻的雄性白尾鹿会跟不同年龄的同类一起度过夏天，基本上就是从「玩耍」当中学习和重新学习团体生活的规则。

每到夏天，所有雄鹿的鹿角会脱落。这时，群体行动能有更多双眼睛和耳朵保护这些少了鹿角、比较容易被攻击的个体抵御掠食者。这相当于鹿将防身武器放在门口。没有武器后，鹿只也不容易因为玩打架游戏而受伤。

跟很多动物一样，这些雄鹿打闹不只是为了练习打退掠食者，或彼此竞争资源或伴侣，而是有个隐而未宣的目的：学习如何「避免」互相打架。因为稳定的动物群体不会彼此争斗。打架游戏能训练年轻动物理解社会阶级中的不同位置，让牠们成为更灵活、更成功的领袖，或在群体里成为更有生产力、更可靠的成员。

对社会性动物来说，这类训练非常重要、不可或缺。人类青少年跟年轻人有很多方式可以练习阶级制度中频频发生的分级和重整。在健全的体育、戏剧和音乐体系中，人们能藉由特殊技能在可靠的环境里改变自身地位—而不用靠外表、体型、力量或家族人脉来获取优势。这使青少年能在阶级制度里移动，也能对现况有些许主控权。聪明的教练、编舞家和指挥家会让参与者有机会当主角，也有机会当配角。

有个绝佳的策略能让人类青少年在分级的战争中存活下来：在大的阶级制度里创造出规模较小的阶级制度。在群体中担任地位较低的角色是个体非常重要的成长经验。例如，担任实习生和学徒，或者是夹在九年级生和十二年级生的同侪领导关係之间。但在不同的群体里享受较高的地位也能让人有所收穫。加入学校、在地社区的不同团体或甚至多个线上社群，都能达到两个同等重要的目的：青少年可以一面累积社交技能，一面学习接受这个阶段的挑战变得更具抗压性。

——本文摘自《动物们的青春》，2021 年 5 月，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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