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唱情歌泡妞—— 《动物们的青春》

作者/Barbara Natterson-Horowitz，Kathryn Bowers译者/Yan

向鲸鱼提出邀约的方法

1978年底，加勒比海银海岸海洋保护区温暖的海水中，低微的隆隆声像巴松管一样在波浪下反射和回响。不断的声音在水中蔓延，时高时低，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没有一个音节重复。

在世界各地的鲸鱼繁殖地，成熟的雄性——大约有40-50吨大小，相当于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车。——会齐聚一堂，演唱旋律复杂、段落动感华丽的歌曲。鲸鱼的一首歌可以持续20到30分钟，但音乐会可能会持续几个小时。鲸鱼生物学家曾经研究过一场持续了几乎一天半的音乐马拉松。大翼鲸的副松会代代相传，就像声音版的传家宝一样。虽然歌曲的本质不会变，但是多年以后会有一些变化。除了祖传的情歌，每只鲸鱼还自己作曲，唱歌前必须排练。他们会修改一段，停下来反复思考，慢慢处理。年轻的大翼鲸有很多功课要学。他们需要几年时间才能成为优秀的歌手。

成熟的大翼鲸大约有40-50吨重，和一辆满载货物的拖车一样大。图//维基百科1978年，科学家刚刚开始研究有翼鲸的鸣声。即使50年过去了，这种不可思议但令人感动的动物天赋仍然笼罩在神秘之中。人们认为，雄性有翼鲸唱歌是为了警告其他鲸鱼不要进入自己的领地，或者更温柔地说，它可能是在告诉所有人哪里有食物。雄性有翼鲸也在繁殖季节唱歌来寻找潜在的配偶。

大翼鲸因其非凡的歌唱技巧而获得大量赞誉，你很少听到它们的错误。但每隔一段时间，一个仔细聆听的海洋生物学家就会发现，一些有翼鲸抓不住这个窍门。他们会跑调，声音会细声细气，会忘记节日的顺序，或者忘记在哪里唱。科学家说这些歌是“跛脚音乐”，唱这些歌的鲸鱼是“跛脚歌手”。

但是夏威夷大学的鲸鱼专家认为这些鲸鱼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路易斯M赫尔曼(Louis M.Herman)指出，也许只是因为那些鲸鱼缺乏经验。他们会是还在学唱歌的青少年吗？赫尔曼和他的团队进入夏威夷大岛附近的水域，测量了87只大翅膀的雄性，认为它们都是成年雄性。在过去的研究中，科学家假设成熟的雄性不会让年轻的雄性加入合唱团(可能是因为竞争)。然而，赫尔曼发现，尽管大多数歌手已经成年，但仍有15%是青少年。

根据他的研究，年轻的雄性会被邀请加入成年鲸鱼合唱团，轻轻地唱情歌。但为什么老年群体会接受与自己无关、前途光明的闯入者呢？

图//GIPHY对于年轻男性来说，他们显然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和成年男性一起唱歌是一个宝贵的练习机会。就像初级小提琴手要在管弦乐队的最后一排待上一个月一样，拥有巨大翅膀的幼鲸也要先听听有经验的音乐家是如何演唱的。他们可以观察成年动物的技能，学习歌曲，并尝试自己唱一点。不然怎么能把祖宗的歌都学会呢？幼鲸在运动中会增加肺活量，延长屏气时间。这些都是耐力的表现，可以让歌曲更加动听。跟着学唱歌不仅仅是为了好玩——，可能会创造也可能会毁灭鲸鱼未来的歌唱事业。

为什么年长的雄性会容忍幼鲸的错误，给幼鲸一个和自己竞争的机会？赫尔曼假设，虽然青少年缺乏经验，但他们可以用体积来弥补这个缺点。当合唱变得更大声时，更大的声波可以在水下传播得更远，这样更多的雌性就可以听到并产生兴趣。

鲸鱼成为杰出的歌手需要几年的时间。花时间向年长的成年鲸鱼学习求偶歌曲是鲸鱼求偶教育之一。没有证据表明鲸鱼需要明确的性引导，但它们显然需要向其他鲸鱼学习如何唱情歌。

对许多动物来说，唱歌是一种重要的求偶行为。向前辈学习是幼小动物获得必要歌唱训练的常用手段。在会唱歌的蝙蝠种类中，幼蝠是从导师那里学习成年后必备的求偶唱法。鸣禽会得到年长鸟类的音乐指导，这样它们用来吸引异性伴侣的旋律会更加完美。(雄鸟和雌鸟都会接受歌唱训练。几个世纪以来，科学家们一直在研究雄性的求偶行为，但忽略了雌性，并假设鸟类只是异性恋。直到最近，他们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在公海上，不仅仅是长着大翅膀的鲸鱼通过唱歌来吸引对象。雌雄豹海豹也让它们的歌声穿越浩瀚的海洋寻找配偶。

在繁殖季节，孤独的豹海豹一天要唱几个小时，但它们早上睁开眼睛时并不知道所有的和弦和歌词。大约一岁的时候，雄性幼年豹海豹就会开始练习唱歌，即使要等四年多才能开始繁殖。在这些年的练习中，他们变得越来越能忍受，他们的声音变得更有活力，他们的歌曲变得越来越完美。而且男性和女性还会在实践中学习重要的社会规范，比如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发出低吟声、滴答声、振动声和假声，以此来表达对未来潜在伴侣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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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甚或音乐产业—自古以来就知道歌声会点燃情慾。碧昂丝知道，王子知道，猫王和法兰克．辛纳屈（Sinatra）也知道。声音是强力的春药。在许多鸟类和少数哺乳类身上，性感的歌声会从外耳进入，活化听觉皮质，让大脑嗡嗡作响，并促使荷尔蒙大量分泌，引发冲动。法国的研究人员甚至找到了特定的「性感音节」，雄金丝雀如果能把那段唱好，就会促使有兴趣的雌性表达她们的意愿。

雄鸟的歌声能刺激金丝雀、鸽子和鹦鹉排卵。一份刊载于《加拿大动物学期刊》（CanadianJournal of Zoology）中的论文指出，「歌声或许有调整并同步排卵时间的功能」，尤其是繁殖季很短或分隔两地的动物。

研究大翅鲸的科学家假设，当雄性合唱的隆隆声发出共振的声波，传给远处的雌大翅鲸时，除了能帮牠们找到伴侣的位置，也能刺激排卵。但除了刺激雌性的生殖，这些歌曲还有其他功能。大翅鲸的歌声也会吸引独身的雄性，当牠们拜访那头唱歌的大翅鲸时，会高高翘起尾巴，跃身击浪，牠们或许是在表现雄性之间的情谊、社会地位、友谊，或三者皆有。

想像你最爱的歌手为你办了一场私人音乐会，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唱着那首你最爱的情歌。把那样的声音想成是装了扩音器的联结车发出来的，再乘以八十七倍，或许就是阿盐在第一个恋爱季节，在那加勒比海中听到的声音。她一听见呼唤便游了出去，很喜欢也很兴奋。有东西在那里。她转过身，朝着歌声加速前进。

——本文摘自《动物们的青春》，2021 年 5 月，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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