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amien Rudd译者/吴立军每个地名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而在这些令人悲伤的地方,故事背后都有一个悲惨的事件。虽然这些事件往往是真实的,但更常见的是,这些事件的记忆往往会渐渐淡去,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路标指向一条废弃的道路,只有名字还在,呼应着一个没有记忆的时代。在本书中,我试图遵循这些道路。他们经常绕弯,分叉成更多的小路,通向人们疯狂迷路的森林。在那些森林里,你分不清历史还是神话,虚构还是事实,记忆还是想象。
(图1)西雅图肥皂公司鲸油皂的产品标签。图片/脸书出版《悲伤地形考》 62 58' 37 "南纬60 39' 00 "西经
欺骗岛欺骗岛
南极洲,南极洲
欺骗岛不是普通的岛。1908年12月22日,在经历了六天的南极风暴和严重的晕船后,Pourquoi-Pas的船员突然倾斜,掉进了一个冒着蒸汽的破火山口,这就是欺骗岛。12公里宽的圆形剧场被黑山环绕在港口周围,为地狱般的奇观搭建舞台。捕鲸船——它们的燃料不是煤,而是死企鹅——像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舰队嘉年华一样填满了海湾。
法国探险家让-巴蒂斯特夏科后来在他的日记《为什么不》中写道:“鲸鱼的碎片四处漂浮。”.在不同的船旁边,鱼正在被分割或等待被分割。太臭了。沿着Whalers Bay的血腥海滩,在腐烂的尸体和被肢解的骨头之间,有巨大的铁桶。鲸鱼的血肉在咆哮的火中被烹煮,火日夜照亮着岛屿。漂浮屠宰场的船身下方,血淋淋的破火山口沸腾着冒泡,汩汩作响,从一片浓雾中升起,四处弥漫,死亡的恶臭笼罩着一切。在海滩上,炼金术士正在将鲸肉脂肪提炼成鲸油,并将鲸油转化为商品。
1821年,纳撒尼尔帕尔默,一个21岁的康涅狄格人,驾驶着一艘长约划艇的单桅帆船,偶然发现岛的山边有一个狭窄的缺口。在那一刻,他还发现了一座正在打瞌睡的火山,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是南极最安全的港口——一个罕见的躲避南大西洋大风和碎浮冰的避风港。
捕鲸者在甲板上煮鲸脂。图//维基百科他当时要找的不是鲸鱼,而是海豹。在南极,人们最早猎杀的动物是海豹——而且是以你能想象到的最不可持续的方式。人们用棍子打死海豹或用长矛刺死它们后,把它们的皮清洗干净,放进桶里,运到欧洲、北美和中国。随着每年夏天越来越多的猎人到来,对新猎场的竞争变得越来越激烈。短短五个夏天,海豹数量锐减,濒临灭绝。“当海狗数量不足时,”一位评论员指出(他没有责怪猎人,而是责怪海狗增产不够快),”.我们的船只将很快转向捕鲸,以保持领先地位。南极提供了大量的鲸鱼,捕鲸者也发现了一个渴求其珍贵石油的全球市场。
今天,我们很难体会到近几个世纪以来西方社会对鲸油的依赖。它是化妆品、机油和洗涤剂的成分,在织物、黄麻、皮革、油毡、绳索、清漆、油漆、肥皂和人造黄油的生产中也起着一定的作用(图1)。用于润滑钟表、天文表等精密机械,作为维生素食用,二战时成为制造硝化甘油炸药的必需品。但是,它最大的作用是在照明方面。所谓鲸蜡,比蜂蜡和动物脂肪更好,能产生更亮、更干净、无烟的光。用桶从被切断的抹香鲸头中舀出鲸蜡。它照亮了欧洲和北美数以百万计的家庭、路灯、灯塔和建筑。鲸油已经成为现代生活命脉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新工业世界的血管中流动,让时钟滴答作响,灯光闪烁,炸弹爆炸。
几乎在一夜之间,欺骗岛变成了繁忙的捕鲸工厂(图3)。19世纪50年代中期,煤油的发明终于开始取代鲸油,成为人们的首选燃料。在20世纪20年代,到达南极的捕鲸船都装有内置滑道,可以将鲸鱼拖到甲板上进行加工,从而使欺骗岛这样的避风港变得毫无用处。更快的加工意味着更多的鲸油,更多的鲸油带来更大的利润,最终导致鲸油市场的过饱和。于是,鲸油价格暴跌,利润更低的陆上鲸油加工业戛然而止。19世纪和20世纪对鲸油的依赖和21世纪对矿物油的依赖在很多方面非常相似。“捕鲸者是某种海盗矿工——某种近海石油挖掘机,”英国作家菲利普霍尔在他的书《利维坦或鲸鱼》(利维坦或,鲸鱼)中写道.他们对工业革命熔炉燃烧的贡献,不亚于任何一个把煤矿从地下挖出来的人。鲸油和鲸骨是机械时代的商品。”在1931年
,欺骗岛上最后一家捕鲸公司终于停业,岛上的商业捕鲸彻底结束。
欺骗岛就此废弃,直到 1941 年,英国海军决定摧毁剩下的油槽和其他设备,减低该岛对德国海军的吸引力。德国人没有现身。倒是阿根廷人在隔年造访,四处留下一些国徽国旗,半心半意地企图宣告主权。过没多久,英国人就回来重新换上他们自己的国旗。1944 年,一群英国科学家在岛上建立一座常设研究站。1955 年,智利决定在欺骗岛上分一杯羹,于是在英国研究站旁边盖了自己的研究站。虽然有好几个国家同时声称自己拥有欺骗岛的主权,但该岛的冲突少到惊人,甚至有茶会的报导。不过,到了 1960 年代末,欺骗岛决定用一连串的火山喷发驱逐不受欢迎的占据者,研究站毁了,所有东西全都埋在好几英尺深的泥灰之下。
今日,欺骗岛是根据南极条约体系(Antarctic Treaty System)进行管理,每年的短夏期间,可以看到揹着相机的游客漫步穿越那些荒废的结构物,它们歪歪斜斜、半埋半沉在黑色的火山沙里。英国文学评论家暨哲学家威廉.哈兹利特(William Hazlitt)写道:「人生就是被好好欺骗的艺术;为了让欺骗成功,必须骗成习惯,骗个不停。」2007 年,一艘豪华邮轮在进入欺骗岛被淹没的破火山口时,不小心撞上岩石,将两百加侖的原油和燃料溅洒到海湾里,汩汩冒泡的海水再次改变了颜色,这次不是红的,而是代表现代性的新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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