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林默 一周前,晚上回家,我发现家旁边的商场,有人拉沙发椅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马路边上。 凑近去细看,沙发上印着“苏宁影院”。 这是离我家最近的电影院,我在这儿看过《沙丘》,看过《送你一朵小红花》,看过不能再烂的《古董局中局》,看过好几部我都想不起全名,只能记得不爽的电影。 这两年在这个苏宁影院里看的片子以烂片居多,可是看到那被拉出来的沙发,心头还是一颤。 试探性问了一句,“苏宁影院,这是黄了?” 用小车拉沙发出来的工人面无表情,“对,黄了。” 沙发椅被整齐码在路边,有行人坐下来歇歇脚,时不时回头观摩这些椅子被搬出来,如同完成,最后一次观影。 这是疫情之后,我失去的第五家店。 前面四家分别是,开了有五六年的螺蛳粉店;关门之前给办卡的用户一一打电话,让大家去退了钱的美甲店;一家我还没来得及喝一次的奶茶店;还有曾经留下我苦痛嚎叫的瑜伽教室。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受,疫情以来,每次情况严峻,每次大家要减少聚集,你形色匆匆地走过,家楼下那条熟悉的街,看着那家在无数个深夜喂饱你的麻辣烫店里,散落着一两桌客人;那家黄焖鸡米饭已经停止了堂食,老板却笔直站在窗口等着外带的需求;那家理发店门口,几个店员坐在那里发呆。 于是你在心里悄悄地跟它们说,要坚持下去啊,过几天,我还是要去消费的。 这个做跨境旅游的小老板,是我一个朋友的邻居,她在他的公司报过一次欧洲亲子游的旅行,觉得对方是个有品位的人。 疫情开始后不久,小老板就开始在邻里的二手群里,转卖一些二手奢侈品,包包、手表、腰带。 “他一定是没卖过假的,因为二手群里的奢侈品只卖了一段时间就停了,我看他在朋友圈里开始做微商。哪怕微商的东西是假的,这不也是真的假的嘛。” 微商的广告大概发了七八个月,后来也不见他发了。 朋友知道的他疫情后的第三次销售行为,是他卖了自己的房子。 “卖出去了吗?”我问。 “新业主都进业主群了。” 给你讲第二个“笑话”——我是2019年决定创业开店的。 有一家四川朋友给我推荐的水煮鱼店,是一个从大公司离职创业的90后开的。 他带着大公司教给他的机制方法论,却赶上小店的极端宿命。 他拿出了全部积蓄,在四川做了半年多的实地调研,调出了满意的味道,在北京一个小型商业综合体里开了一家小店,旁边林立着几栋写字楼。因为开店后没太多钱搞宣传,种子客户几乎全靠口耳相传。 这家店是2019年中开的,2021年初关的。 一年半的时间里,小店几乎一直被反复的疫情笼罩着,每一次以为快挺过去了,下一次考验又来了。 关店前的半年里,店里只剩下他和厨师两个人,他自己炒料,自己跑堂,自己结账。但即使缩减成本至此,小店最终也没能扛过去。 他说,每次都以为是黎明前的黑夜,哪想到天没亮过,黑夜一个接一个。 给你讲第三个“笑话”——我之前是做消费升级的。 写字楼旁边的水煮鱼为啥卖不动了? 有大厂的朋友说,过去一年如果说有啥变化?惦记着换工作的人少了,一心求苟住的人越来越多了。追求格调的中年人越来越少了,把省钱放在心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出去吃饭的人少了,带饭的人越来越多了。 现在,就连小群里饭后拼单买奶茶的年轻人,都变得越来越少,奶茶价格也从三十多降到了十几块。 一家地处长沙的网红火锅店店主说,此前颇受欢迎的海鲜火锅卖不动了。 虽然大部分人相信海鲜有营养又不胖,但是,就是卖不动了。店里更容易成交的,是经济实惠的菜品。 当喜茶宣布今年不会推出价格超30的饮料,奈雪的茶已经偷偷完成了一轮降价,最便宜的饮料降至9元一杯。 赚过消费升级的钱,欢迎一起来尝尝消费降级的苦。 我上次去的一家理发店,偌大的店面里只有三个店员,老板自己也给客人洗头剪发。 老板15岁就来北漂,从学徒一步一步做到副店长,后来开了自己的店,他用9年的时间开了4家分店,刨去成本,一年也能赚两百多万。 疫情刚开始时,他抱着比较乐观的心态,想着只是个暂时性困难。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他关掉了两家在知名商圈的分店。商场租金太贵,客人太少,入不敷出。 过了几个月,他又关掉了一家在写字楼里的分店,因为周边曾经热衷烫染的白领们开始只做基础的洗剪吹,客单价下滑了三分之二,同样入不敷出。 老板说,不光是理发店,他关店的商圈、商场、写字楼附近,那些人均三四百的餐厅,几乎已经关了一大半。 “吃饭是刚需,但下馆子不是。理发是刚需,但烫染护理不是。道理都一样。” 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调低理发店的项目价格。调低吧,也不知道能带来多少消费,而且利润太薄,挣不了钱;不调吧,客人只做基础的项目,客单价太低,也挣不了钱。 他知道,大家都不敢随便花钱了,毕竟他自己,也已经2个多月没下过馆子了。 老板说,有一段时间门店的街道封控,他就从家里搬了把椅子,拿了块纸板,在小区花园里给邻居理发,10元一人。 “以前找我理发,100多块还得预约呢。” 他是笑着说这话的,这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头发已经半白。 在漫长的寒潮里,每个小店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发热,试图抵御寒冷。 去年夏天,我路过一家服装店,门口立着带打光灯的手机支架,两个姑娘轮流进去换衣服,车水马龙就是她们的背景。 两个月之后,我再路过那家店时,门口没有人直播了。我也不知道,是因为秋天冷了不适合在外面直播了,还是她们在直播中遇冷了。 线上转型,是一个看似对小店光明的出路。但有时候也觉得它残忍,如果线上转型失败了呢?如果直播卖货就是关注寥寥呢?连一个遐想的出路,都不在了。 疫情的第一年,2020年1月至11月,我国共吊销注销个体户、个转企等主体301万家。即便排除流动摊贩、网店,其中小店、店铺倒闭数量仍然有上百万。彼时的数据显示,2020年吊销注销的小店中,69.4%的店家经营时间不满5年。 如果能重新来一次,在2019年疫情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应该选择立刻关店? 可是,关店之后,也要寻找新的出路。那些关店的小店主们,许多人能想的出路,是再支撑起一个小生意。 幸运的是,也有人找对了方向。 吉林的李婶,十年的老餐饮人,关掉了160多平的麻辣香锅大店,转型做了一家只有几张桌子的麻辣烫夫妻店。 由于在食材采购的“供应链管理”,烹调经验的“核心科技”,麻辣香锅和麻辣烫都有共通之处,李婶的转型很快,也算成功。 她苟住了! 陈文在河南开了一家小超市,不温不火地开了4年多,差点就没继续开下去。疫情期间,陈文带头做了社区团购,给附近居民提供送菜上门服务,生意也逐渐有了起色。 对于一家想活下去的小店,最重要的是什么? 所有店主都会跟你说,是现金流。 但是,对于一个店主来说,最重要的,是还有办法可想的安全感。 隔壁的服装店,做直播做的不错,也许我也可以试试线上转型;这个月开不了张,但房东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以再通融下房租;老家的哥们儿说了,用钱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什么时候能恢复经营的消息还没有,但已经有了政策补贴的消息。 安徽的俞开欣,从美容院出来开了一家加盟寿司店,没有招人,凡事靠自己,但生生做成了当地最受好评的一家加盟店。 一个人从美容院做成寿司店,除了轻声慢语,其实没有那么多可供借鉴的经验。她的积蓄不多,也没有人脉积累,亲戚朋友并不看好她做的这件事,借钱难如登天。她说,开店这两年里,度小满帮到很多,借1万块钱只要几百的利息,帮助了小生意人的临时周转。 姚双兴在上海开了一家淮南牛肉汤店,店员全是家里人,常年无休。小店的口碑好,生意一直比较红火,也成了全家人生活的依靠。即使得了感冒发烧的小毛病,也只会吃药扛着,从不敢轻易关店。 这是你能想到的,最能抵御疫情风险的用工模式了。可是当遇到疫情最严重的时期,全域封控停滞,即使没有额外的员工工资支出,他也不得不为房租和门店修补的费用焦虑。 他说,好在度小满的贷款有12万额度,可以解决店铺修修补补的资金问题。疫情三年,觉得现在碰到这种情况不慌了,也不会焦躁不安,因为相信终会过去回复正常,还是能好好地把生意经营下去。 对于这些小店主来说,一笔困境中的流动资金,就是一双实实在在的援手。 为帮助小微商家缓解资金压力,渡过难关,近期度小满还宣布,为疫情中高风险地区的商户提供免息贷款支持,首批总额度1亿元。自3月30日起至5月29日,疫情中高风险地区的小微商户可通过度小满官网、APP、微信公众号及小程序,凭借营业执照、商铺的租赁合同等证明,申请免息贷款。通过审核的用户,度小满将发放还款免息优惠券,最高可享受10万元的免息额度,免息期限为12个月。 他们未必用得上它,但想到的时候,会对不确定的疫情,多一些确定的安全感。 那是一家小店,它在一个城市的灯火通明中不起眼,却是一条街,不能缺少的温度。 (注:文中陈文、俞开欣、姚双兴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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