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交朋友越来越方便了 我们还能找到爱人吗?

70岁的安医生因为一场相亲节目在网上走红了,与安医生相亲的男方嫌弃安医生工资太高压力太大。后来网友发

70岁的安医生因为一个相亲节目在网上走红。和安医生相亲的那个男的觉得安医生工资太高,压力太大。后来网友发现安医生是业内专家,百度就能找到的那种。

网友纳闷,像安医生这么优秀的人,丧偶后还需要相亲?网友纷纷留言,看来国家真的不安排对象了。

其实不管什么年龄,什么层次,约会一直都是个人的大事。

随便在各大APP平台搜索交友,一堆交友软件就出来了。

在所有app中,人们使用交友软件的频率最高。

这些社交软件构成了新的互联网社交媒体。在这个媒体中,我们每一个人是如何被影响的?通过社交媒体匿名交友能收获爱情吗?在社交媒体的冲击下,传统婚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程平老师《社交媒体中的婚姻与个体》重点讲了这些问题。

社交APP遍地开花

陌生人交友越来越方便,我们还能找到爱人吗?
陌生人交友越来越方便,我们还能找到爱人吗?

103010的副标题是《摇摆鱼传统与现代之间的性与婚姻透视》。全书用严谨的学术表述,阐释了在当前的社交媒体环境下,婚姻和性发生了哪些变化,并试图窥视人们在这种变化中的心理动机和差异。

根据马斯洛经典的需求层次理论,人类有五个层次的需求(当然现在已经细化为八个层次)。我们会发现,归属需求中包含了性的亲密关系,归属需求高于我们一般理解的生理需求。

陌生人交友越来越方便,我们还能找到爱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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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作为一种群居动物,也是一种情感动物,没有社交,很难过好自己的生活。在传统社会,一个人的社交半径非常有限,尤其是有了家庭之后,社交范围非常狭窄。费孝通在《社交媒体中的婚姻与个体》提出了一个经典概念,叫做“走走停停的轨迹”

“走走停停的轨迹”是我的专用名词,是一个人在时间和空间的范畴内构建的一条线。3354费孝通

在传统社会,一个人走走停停的轨迹是相当单一的。根据这条线,可以看出他在婚姻家庭中的作用,说明夫妻关系的基本内容。但是互联网技术突破了这一点。

丈夫或妻子,即使一直卧床,也不耽误自己“网恋对象”的发展,对婚姻还是有影响的。

互联网的突破,让跨空间社交成为可能,也让陌生人社交无处不在。103010本书为读者提供了一组数据:

2012年,Whisper在美国上线,推出针对纯陌生人的匿名状态分享服务;上线不到一年半,Whisper完成了2100万美元的B轮融资,估值1亿美元。

2013年,另一个匿名社交app Yik Yak成立。在推出的几个月内,该应用的下载量已超过10万次,并飙升至美国AppStore下载排行榜的前1名。

2014年1月,Secret软件提供基于手机通讯录的匿名状态分享,社交进入半熟人阶段。

根据360发布的《生育制度》,2014年第二季度,国内上线的匿名社交软件超过20款,匿名社交中的App呈现井喷之势。

陌生人交友越来越方便,我们还能找到爱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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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人们的线下互动已经延伸到线上互动,两种互动方式相互交叉。技术帮助人们形成了多元化的网络社交模式,重构了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首先,在互联网时代社交网站相关功能高度整合的基础上,陌生人社交和熟人社交的界限变得模糊,社交范围空前扩大;其次,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社交空间具有准现实和超现实的双重特征。社交空间的便捷性和虚拟性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使用乐趣,随之而来的是超频繁互动的出现。第三,频繁的互动和大规模的能指狂欢激发了交流的快感。

借助互联网的力量,从陌生人变成朋友变得越来越容易。我们的爱情和婚姻呢?在这个过程中是更容易还是更难。

婚姻本质上是

一种社会制度

面对陌生人交友的冲击,我们的婚姻可能不是容易与困难的二元选择。而是变得空前复杂。

对于爱情,尼采有一个观点,大意是说是基督教把人的性欲硬生生逼成了爱情。

为什么尼采把爱情和基督教拉到一起,因为基督教当时是非常反性禁欲的,提倡所有人都要到教堂去忏悔,忏悔自己在性方面的下流欲望。

尼采的意思是说,人们本来没有爱情这个观念,不过是异性之间一种很自然的生理欲望、性欲冲动。然而这种东西被压抑到可望而不可即的程度之后,就产生了一种叫作爱情的东西,一种浪漫的激情。

陌生人交友越来越方便,我们还能找到爱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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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尼采的说法,爱是求之不得才能有的,一定是有艰难险阻才能促生爱的感觉。这点和一些文学作品不谋而合。我们可以联系一些中外伟大的爱情故事,几乎全都是求之不得的故事。

崔莺莺和张生、梁祝、白蛇和许仙、牛郎织女、罗密欧与朱丽叶、Ross和Jack,哪个是痛痛快快的在一起的,都是求之不得的一番折腾。而且没有哪一个爱情故事是写婚后柴米油盐的,都是写求之不得过程中的辗转反侧。

而婚姻的本质与爱情的关系也很迷。

我们当然更希望两个人是因为爱情步入婚姻的,但好像更多的夫妇是因为现实而结合。

婚姻本质上是社会行为,而且是建立在男性权力主导基础上的社会行为。对于个人来说,如果想婚姻幸福,那么就需要认识到婚姻是社会性的。

婚姻是个人间的契约,不是集合性的契约。……双系性的家庭是一个绝对普遍的制度。换一句话说,生育制度的基本结构是父母子的三角,而这三角是现在可以观察到的人类社会普遍的基本结构。——费孝通

换句话说,婚姻和爱情无关,婚姻和生育有关,生育和社会有关,所以婚姻根本上是在服务社会,而不是服务个人。

所以伴随着个人意识的觉醒,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逃离婚姻,在这个过程中,社交媒体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被社会劫持的婚姻与个体

性问题是社会政治生活中的重大问题,有关性行为的规则成为政党与政治家政策立场的组成部分。在中国尤其如此,梁漱溟认为,“伦理本位”作为中国文化的“要义”,在政治上表现为“一切政治皆伦理”,政治与道德不可分,而非纯粹的“现代”“理性官僚制”。

婚姻家庭作为社会的基本细胞和社会安宁、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因素,直接关系到国家政权的稳定与巩固。——《社交媒体中的婚姻与个体》

在福柯看来,性压抑假说建立在一种权力的法律模式之上。在这种模式下,权力被理解为强化社会秩序与控制的法则和禁忌,而性欲则外在于这种权力。由此推演出的论点便是,性解放的发生,必将紧随对于法律的拒绝以及资本主义、道德、家庭等压抑机器的崩坏。

新中国成立初始,就废除了一夫多妻制,倡导并建立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无论是计划经济时代,还是改革开放之后,特别是老龄化社会的到来,婚姻和生育作为社会稳定、人口生产的重要策略,自始至终都是国家宏观调控的重要内容,家庭特别是家风建设成为国家积极倡导的行为,与性相关的生活作风问题也不是小问题。

改革开放以前,在“单位社会”的集体主义时期,单位掌握了几乎全部资源,因此可以对个人进行完全的控制,而个人在单位面前毫无私人空间,结婚和离婚,甚关系都要经过单位批准。

改革开放后,一个突出的变化是社会对于婚姻制度的控制在不断减弱,婚姻关系的确立和取消受到的政治影响也相应减弱,个人在婚姻中的自主性不断增强。

而技术在这时候像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让婚姻变得更加复杂。通过交友APP恋爱,甚至出轨,都成了可能。

陌生人交友越来越方便,我们还能找到爱人吗?
陌生人交友越来越方便,我们还能找到爱人吗?

程萍老师,潜伏在交友软件上,三年时间采访了28个已婚男性用户。试图通过《社交媒体中的婚姻与个体》描绘出一个当代媒体生活中的婚外交友网络民族志。

2015年6月至2018年7月,程萍老师花费约三年时间,共对28名剧来已婚用户进行了访谈,被访者均为男性,年龄为28~50岁,受教育程度为高中到博士,月收入为4500~40000元,均为异性恋者。

婚姻状况方面,根据访谈,28 个个案中,1人目前离异但有固定女友,1人处于二婚状态,其余26人均是初婚,婚龄为1~25年;除1人已婚无孩外,其余27 人均有孩子。

婚外性方面,24 人婚后有过“交友”经历;2人婚前有过“交友”经历;1人婚后有过婚外性(情);1人婚前婚后都没有“交友”或婚外性,但明确表示未来不排除会有。

28 名受访者中,约 2/3 因职业需要经常出差,除5名被访者由于工作,夫妻长期异地生活外,其余23名受访者均与配偶(或女友)长期在一线省会城市NJ生活。

陌生人交友越来越方便,我们还能找到爱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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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社会学家埃吕尔所说,技术是“时代的赌注”,是人与他尚未理解的力量之间的一场赌博。从麦克卢汉提出最著名的观点——“媒介是人身体的延伸”,到他的学生尼尔·波兹曼发展了媒介环境学。对技术的反思与批判在近百年来一直是讨论现代性的前沿命题。

波兹曼站在发展层面上,将文化分为三类:工具使用文化、技术统治文化和技术垄断文化。在工具使用文化里,技术受到社会体制、宗教体制的管束,发明工具必须适合其中的意识形态。而技术的发展历程,会使其逐渐走向技术垄断文化的层次。

程萍老师在《社交媒体中的婚姻与个体》中提到的,

人们对于技术崇拜仍然具有一定的反思性,虽然没有尼尔·波兹曼说得那么悲观,但从以上对刷来的分析来看社交媒体也绝不能被简单看作一个客体化媒介工具,它背后有资本逐利的逻辑和思想。

一款应用程序能盈利,并不一定意味着它符合道德或是履行了社会责任。

各类交友软件,在性驱动算法下,通过广告策略、LBS技术、自我呈现、弱关系社交等一系列专家技术设置,极大地激发和满足了使用者的探索欲和猎奇心态。

用户和交友APP平台,双方共同制造了这个场域内独特的惯习和互动规则。因此,有学者认为,在网络的参与之下,一夜情正以几何级系数的速度和频率发生着。

马克斯·韦伯对这些早有预见,他在100多年前说过,工具理性的无节制发展或许成为一场劫难。

工具理性的发展已经达到了这样一个阶段,专家没有灵魂,纵欲者没有心肝;这个废物幻想着它自己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文明程度。——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那我们的婚姻和爱情一定是绝望的吗?那也未必。程萍老师在《社交媒体中的婚姻与个体》最后一章写到:

本研究通过对受访者的行为分析,证实了婚姻制度的强大规制力,一定程度上也印证了潘绥铭、黄盈盈(2013)的“中国至少有1/5 的婚姻是在奉行'稳定压倒一切’的生活哲学”的研究发现,印证了在日趋个体化的中国社会,“家庭三角”依然会是“社会结构中的基本三角”。——程萍《社交媒体中的婚姻与个体》

我们必须接受一个实事,那就是婚外性的历史由来已久,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也没耽误登徒子们寻花觅柳。

程萍老师的研究目标并不是对受访者的行为给出某种定论。而是希望客观呈现国人关于网络、性和婚姻的叙事,更进一步的,希望能够引发读者的思考。

梁漱溟说“广义的文化,就是一个社会过日子的方法。”

从这个角度看,也许《社交媒体中的婚姻与个体》最有价值的不是程萍老师引述表达的种种社会学、心理学理论。反而是那些作为例证的,受访者的聊天记录。

或许,这些一地鸡毛的生活琐事,更值得我们每个个体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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