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老李！”
“嘿！老刘啊，有日子没见了。”
“疫情少走动，还是多在家待着吧！”
“是啊，改明儿一定跟您狠狠杀一盘儿！”老刘和老李是相识多年的老街坊，退休后的他们经常在街心花园打打牌、下下棋。近期疫情形势严峻，不扎堆了，就偶尔下楼溜达溜达。有日子没见，着实让他们忍不住多聊几句，一边寒暄着，一边摸着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包香烟。“特殊时期，您自个儿拿！”老刘对老李说道。“最近看见老张了吗？”两个人吞云吐雾间，打听着另一个老街坊的近况。“没，听说又住院了！”老李说，“这次他好像挺重的！”老刘愣了两秒，说：“他这一年都得住两次院，唉…… ”两根烟的功夫，两人把口罩戴好，意犹未尽地各自回家了。在他们印象里的老张，只是有着胸闷的毛病，每年都会去医院住几天而已，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严重。几年前的老张，反复胸闷、憋气，自己服用速效救心丸也能好转。后来做了冠状动脉 CT 检查，明确了冠心病，每天都会服用阿司匹林、硝酸异山梨酯等药物对症治疗，胸闷、憋气的症状确实也好些了。不久之后的某天，老张在家中再次出现胸闷、气短，并伴有轻微咳嗽，咳少量白色泡沫痰。家人见他情况不对，赶紧把他送到了北京华信医院（清华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就是那次的急诊经历，让老张知道他不仅仅是心脏不好，肺功能也更差了。急诊科大夫问老张是不是抽烟？“30多年了，每天两包！啥毛病没有！”他甚至有些自豪。急诊科大夫听了摇了摇头，向他解释，胸闷是一种自我感觉，常常被叙述为呼吸费力或气不够用，严重的就会表现出呼吸困难，最典型的就是呼吸急促。有些人的胸闷是生理性的，没有器质性问题，大多因精神紧张引起的过度通气，严重还会导致四肢僵硬，口唇麻木，称之为呼吸性碱中毒。然而病理性胸闷的原因就有很多了，最常见的就是呼吸系统和循环系统的疾病，简单说，与肺和心血管都有关系，心血管导致的胸闷有突然致命的风险。急诊中，医生为老张做了胸部 CT，发现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肺功能检查提示小气道病变，中期流速减低，弥散功能减低，气道阻力和残气量正常。这些证据表明，老张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的诊断成立。随后老张经抗感染、平喘、化痰等治疗，症状缓解出院。医生嘱咐老张，出院后戒烟、适量多饮水以保证痰液稀释易排出。但是，老张并没有听话依然我行我素，不久后又住进了医院，而且情况更加严重。慢性阻塞性肺疾病（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 COPD ）是一种常见的呼吸系统疾病，这类患者几乎都有长期大量吸烟史，目前认为每年400支的烟草吸入，导致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和肺内肿瘤的发生率将显著增加。烟草中的有毒物质有上百种，如：尼古丁、酚类、醛类、一氧化碳等，还有数十种致癌物，会导致呼吸道上皮组织的蜕变，脱落，使其丧失祛除分泌物的功能，从而导致痰液淤积气道，进一步刺激呼吸道，使其分泌更多的粘液，导致气道壁增厚、狭窄、呼气受阻。烟雾还会刺激呼吸道和肺内的巨噬细胞和中性粒细胞，释放大量的弹性蛋白酶，破坏肺泡结构，进而形成肺气肿，导致气体交换面积减少，造成呼吸困难、气短、咳嗽、咳痰。老张患有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多年，肺组织已经不能进行正常气体交换，引起低氧血症，缺氧可引发全身多个脏器功能的减退。吸烟还会引发气道痉挛、炎性水肿，分泌物导致阻塞气道、肺通气不足，二氧化碳就会存留在体内。这种形式的呼吸衰竭，有时不一定存在缺氧的问题，如果不改善肺通气状态，人就会逐渐陷入昏迷。所以即便老张在家带着便携式呼吸机，仍然发生了危险，家里人叫不醒他，赶紧又送到急诊科。后来医生告诉老张的家人，罪魁祸首还是烟，家里人也很无奈，老张真的怎么都不听劝啊！经过急诊科几天的治疗，老张目前撤离了呼吸机，意识清醒，正在慢慢恢复中。不知道老张这次回家后会不会真的把烟戒了，即便我们每次都会严肃地告诉他，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程度严重时，常常导致慢性肺源性心脏病，患者往往死于呼吸循环衰竭……我还想知道，老李和老刘再见到老张时，会不会再相互递根烟过去？作者：急诊科 徐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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