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的意思(山河间的故人)
故人,意思是指旧交,老朋友,这是一个温暖的词语,也是一个忧伤的词语。
故人之所以为故人,说明了人生交集主要在过去,而非现在。正如故宫的前身,是明清紫禁城,明清两朝有24位皇帝在那里坐龙庭,直到辛亥革命,1912年2月12日清帝逊位,签署退位诏书,紫禁城才一变为故宫。故宫是往日的旧宫殿,故人是昨日的老朋友。
故人既为昨日之友,说明今天已换了一批新朋友,有了截然不同的新生活。为什么有些同伴,走着走着便失散在人海里了?不因为别的什么,只因人生漫漫。虽然少年时也曾手拉着手说要永远在一起,但前面还横亘着那么巨大庞然的人生,彼此并不知道各自要去往何方?终于有一天,疾驰的时光,再也回不到过往。不知道是由谁开始或者是同时,渐渐稀薄了联系,两人的生活终于交集越来越少,渐渐地两人的信箱都只剩下一片空白。后来又都选择了沉默,却没有想到这份沉默终有一天生长成了天荒地老的陌路。
杜甫的诗作《赠卫八处士》,写偶遇少年知交的情景,开篇是“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人生别离不能常相见,就像西方的参星和东方的商星,你起我落,天各一方。结尾是“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明日分别后又相隔千山万水,茫茫的世事真令人愁绪难断。虽然写的是干戈乱离时代一般人所共有的“沧海桑田”和“别易会难”之感,但在风平浪静的和平年代,也一样会“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许多情谊,许多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道一声“珍重”,就蓦然消失在茫茫天地间。大家为了梦想、生活各自为战,同样是不易相见、难得相遇,阻隔在彼此之间的是广阔无际的时间和空间。一如木心所说的:“童年的朋友,如同童年的衣裳,长大后,不是不愿意穿,是无可奈何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成了故人;有些地方,惦着惦着,就成了故乡。故人难再寻,故乡不易归。这就是人生最真实的底色。
人生的列车,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你走完,当陪你一程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应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山河依旧,故人不在。那些故人如今都在哪儿呢?他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不过,即使我们与故人,散落在天涯的两端,但在我们的头顶上,高悬着同一轮婵娟。明月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是一切真情的最妥帖的见证。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聚散离合,此事古难全。山河是辽阔又寂寥、无情又有情的,月光闪耀千万里之遥,哪一处江河不在明月朗照之中。月华向山河大地遍洒银辉,让分处各地的人同生远念,“青山一道同风雨,明月何曾是两乡”,即使相隔千里,也共享着此夜美好的月光啊!月有圆时,人也有相聚之时,即使曾经失散,但漫漫岁月或许还有机会江湖重逢。
脚下的泥土,它让我们的每一步都带着故土、故梦、故人的气味,却只是隐约的、细微的,告诉我们从哪里来,但从不曾说将往哪里去。满目山河空念远,故人就像被风吹走插在了天涯,也许所有人最后都会逐渐变成山河间的故人,在迢迢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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