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5日，深圳宝安区福围社区宣布解封，居民从家里走出来，去市场买菜，去约见朋友，去正常上班，一切又恢复了往昔的样子。人们偶尔会想起，过去因疫情被隔离的十几天里，那几台往返于疫情“红线”内外运送物资的无人配送车。
文 / 汪鑫
五月份出现在广东的疫情，像一条看不见的“红线”，突然横在隔离小区与外界世界之间。“红线”内的人焦灼、无奈，等待解封；“红线”外的担心、不安、期待，希望解决隔离区居民基本生活。
红线内外，一群穿着厚重防护服的人穿梭其间，从隔离区外装上物资，送到红区内集中点，再经由红区内工作人员，送到每户门口。
每次运输和接触看似无声，却都可能是一次惊心动魄的冒险，人们难掩不安和焦虑。
不过很快，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变化。由白色变黄色，由人工变无人，一辆辆无人配送车和无人机，穿过消毒“水门”，一次又一次“闯入”隔离区，为人们提供基本生活物资。
一个月后封闭小区都被解封，当自动驾驶的美团无人配送车驶出小区时，已为广东上万户居民累计配送了近两万单生活物资和医疗物品。如今回望，无论是道路和天空，都留下了它们专属的痕迹。
集结：1小时内召集齐“兵力” 6小时抵达
临近夏日的广东，空气中弥漫着闷热和焦躁。
所有经历过的人都对那段时间印象深刻，谁也没有预料到病毒传播速度如此之快、来势如此之凶，小区被迅速封闭管理。
“晚上说封就封了。”居住在广州市珠江街道嘉安花园的付文飞，对当时突发情况仍然记忆犹新，“当时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存，水果蔬菜都没有。”
快速切断病毒传播需要干净利落，由此带来的生活物资配给问题亟待解决。为此，社区工作人员和志愿者迅速担负起居民每天的物资配送任务。
“每天工作量很大，全区上万户的居民基本物资都需要我们尽快供给配送。志愿者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而且在小区走动很不安全。”当时在嘉安花园主动申请做志愿者的文国小回忆了当时的情形，“因为志愿者每天必须穿着防疫服，天气非常炎热，加上工作任务重心理压力大，两名志愿者在配送中直接晕倒了。”
面对这些问题，广东地方政府部门和街道办积极制定解决方案，对外公开发出号召，希望科技公司能充分利用科技的力量共同抵抗疫情。
夏华夏是美团首席科学家，也是无人配送业务从无到有的搭建者。6月4日，他在网上看到广州疫情消息时，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拉起了一个专项组，讨论在这场疫情里，是否还能像去年那样，再做点什么。仅仅几个小时，就完成了专项组启动到完整方案制定的全过程。
这是一支抗疫经验丰富的队伍。早在2020年初北京疫情爆发时，美团无人配送车就落地顺义，为隔离居民配送生鲜果蔬等生活物资，配合政府实现无接触配送。
“当天下午我们与广东政府部门取得联系，了解了疫情区的配送需求情况，连夜从北京紧急调派4辆无人配送车，召集近十个人赶往广州。” 夏华夏回忆起说。
速度之快出乎韩笑的意料之外。他是美团无人车配送中心运营负责人，“当时让大家报名去支援前线，我还挺担心没人去，毕竟很危险。”结果一个小时报名人数远超过预期，他们还劝退了一些特殊情况的员工，比如孩子刚出生几个月的，家中有老人要照护的。
出发：两个兄弟孤零零进驻 没着没落
“开完会确定方案后，我回家简单收拾了下就出发了，6个小时后到达广州。”余智是美团测试运营组的人员，他被任命成为美团无人配送抗疫一线负责人。6月4日，余智提前从北京顺义基地出发，去广州制定进驻方案。其他工作人员则跟随载着无人配送车的大卡车，40小时之后到达广州。
马建杰也是当时主动请缨的运营人员，当天跟着余智一起飞往广州。“当我们落地白云机场时，整个大机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顿时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心里蔓延。到酒店后，看见大巴上载满医务人员，紧张的气氛瞬间把空气都凝固了。”
“疫情比我想象中要严重。”余智原计划是按去年参与北京抗疫的方案，先与美团买菜业务合作，用无人配送车为居民配送蔬菜生鲜物资。但是一番考察发现，由于疫情原因，美团买菜和外卖站点在疫情较严重地区的站点全部关停了。
在余智一线探访的几小时里，疫情也正在发生着变化。6月5日广州政府公布新增出院病例8例，其中5例来自广州市南沙区珠江街道嘉安花园，被升级为中风险区，被划入“红线”内。
作战计划需要调整。远在北京坐镇的夏华夏迅速做出了判断，配合政府物资配送，把车全部调往珠江街道嘉安花园。
战疫打响。余智到达广州南沙区后， 看了下地形犯了愁。南沙区是一个小岛，珠江街道位于岛的正中间，全部处于封闭状态。美团无人配送车是一辆自动驾驶能力的小车，在进驻之前，团队需要提前建地图、画路线，整个流程很复杂。南沙区这种特殊地形，为无人配送车进驻提出巨大挑战。
“当时酒店里开会的气氛很焦灼，在北京日常运营的很多经验在这里都行不通。”余智回忆当时的情形。
4个小时的焦灼讨论之后确定了方案。南沙区南边有一座桥，和中山市三角镇接壤。于是他们在地图上的三角镇画了一个圈，让无人配送车先从这里进驻，通过横沥桥进驻南沙区，到小区先去了解地形。
韩笑介绍了整个部署方案，“我们制定了三条线：前线、车线、后线。”“前线”是把运营的人放在绿色区域，也就是南沙区以外，做远程部署；黄色区域，则是在南沙区但是在珠江街道区之外，人就在里面工作尽量不出来；红色区域，也就是封锁区，依靠社区志愿者进行合作。“车线”是车进出都要严格执行消杀，从物理上确保万无一失，同时在运行中按照制定流程，展开地图采集，做整个最优路线规划，节省配送时间。而“后线“则是后勤保障，相当于大粮仓一样，比如说这个消毒水、口罩、防护服、面罩有专人管。
余智和同事们落地时，相当于在绿色区域，他们要联系黄色区域的本地美团工作人员进行接洽，等办好疫情区的通行证再进驻。
当晚上8点，两辆车自行先进入疫情区试运行。马建杰站在桥头看着两台无人配送车，一前一后在桥上缓缓驶向远方。“心情特别复杂，就好像兄弟孤零零的进去，没着没落的感觉。当小车完全融入红线时，又激动又有些担心。”
无人配送车进驻之后，余智和同事们在三角镇租了一间房间，存放从北京运过来的抗疫物资。“我们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挑战不止如此，科技抗疫的创新也远不止于此。一个月后深圳也爆发疫情，这个“大黄”车的好兄弟无人机“小黄”，也经过相似的经历，入驻到深圳隔离小区华府国际提供抗疫支援。
6月15日，深圳对 5 位密切接触者居住的小区进行了封闭管理，华府国际隔离2800人左右，每日物资配送需求较大。为更好满足居民日常生活需求，美团无人机配送团队主动和区政府联系，希望通过无人机进行无接触配送。
6月17 日，美团无人机正式投入隔离区，为居民投送生活物资和医疗物品。
进驻：街道人员热情招呼 却发现没人
马建杰看着两辆无人配送车自己过桥进入隔离区默默担忧的时候，被桥阻隔的，还有姜涵（化名）和他爱人。
无人配送车入驻的时候，姜涵正在桥头焦急地徘徊。她一家住在中山市，丈夫在南沙区的一家纺织厂工作，由于隔离的消息很突然，丈夫没有带任何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姜涵听到消息后，回家赶紧收拾了衣服，想通过桥头进去，但是时间晚了，南沙区已经封锁进不去了。两人虽然相距1公里，却只能隔桥相望。
正当姜涵想放弃另想办法时，旁边在调试设备的美团无人配送车工作人员看出了她的不安，主动了解情况后，提出可以帮她把衣物运送过去。
随后她将包裹交给了美团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把包裹放进无人配送车的舱内。无人配送车载着姜涵丈夫的衣物缓缓驶入疫情区。
回家后，姜涵收到丈夫发来的视频，顺利收到衣物，丈夫在视频里对离去的小车远远说了一声“谢谢”。这是她第一次使用无人配送车，“此前在广州还没有见过这种车，感觉非常方便。”姜涵终于安心了。
这也是美团无人配送车落地广州后，运送的第一单。
无人配送车到达后，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余智提前联系已经在隔离区的志愿者去“接待”。余智提前给本地工作人员进行过视频培训，教他们怎么开机、上电池、关厢门，以及万一遇到故障，如何调试等。
“去珠江街道的沿途，有的地方是荒郊野外，路灯非常暗，信号不好，需要我们提前调试好再让它进去。”在南沙区本地的美团工作人员王源（化名）介绍。一番简单操作后，无人配送车开始自己驶入南沙区的珠江街道“红区”里面。那里有珠江街道的工作人员在等待着他们。
“到达时，出现特别有趣的一幕。”余智回忆到，“街道办的工作人员看到我们无人配送车远远驶进去，特别热情地过去迎接，想去打个招呼，但是到了车跟前左瞅右瞅，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作罢。”
无人配送车进驻到小区后，在小区的小道上跑了一圈，测绘了小区道路之后，通过一系列信号等测试，6月6日正式上岗。
第二天，余智和同事们的通行证也办下来了。“拿着通行证以及核酸检测证明，穿着防护服，开车经过一层又一层检查站，最终来到红区附近的驻地，终于进来了。”
运行：无接触配送 保最危险区域最紧急物资
无人配送车人进驻小区后，如何配送，配送哪些物资等，成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当时很多科技企业参与了抗疫，其中也有一些自动驾驶车辆，但是由于体积太大，很多没法进入小区。美团无人配送的车，设计之初就是为了给用户提供外卖、蔬菜水果等生活物资设计的，具备“小、快、灵”特点，可以进入在小区内部道路，在羊肠小道上来回穿梭。
同时，车内的设计也非常适合放生活物资，车舱内通过特殊处理，可以实现保持水果蔬菜新鲜的功能。同时，由于完全自动驾驶的功能，它可以实现完全“无接触”的安全配送。
余智和街道工作人员了解具体情况后得知，嘉安花园有1800户4000多人，居民的物资需求很大，而且有几栋楼出现了确诊病人，被划为重点保护区域。因此美团无人配送车被分配到了重点保护区域，配送需求最急的物资，包括每天需要检测的居民核酸样本。
确定好配送方案后，无人配送车开始投入到日常配送中。
每天无人配送车先到封控区外接生活物资和快递等，送至小区内的分派点，然后由志愿者将物资送到居民手中。同时，为了动态了解每天的情况，医护人员每天都会去每家每户上门收集核酸样本，然后由无人配送车一箱箱运出小区，放入医护车里面。
“整个过程是无接触的，省去中间很多人员的接触。”美团无人配送安全员马建杰当时负责此事对接，“在配送的核酸检测样本里，当时还出现了4个确诊病例。无接触配送其实对运送的医务工作也是一种保障。”
“大黄车”在广州抗疫的这十几天里，还第一次在广州度过了一个端午节。端午节期间，美团无人配送车配合街道为隔离居民送去了粽子等节日礼品。当时居民王女士非常惊喜，“没想到隔离期间，还收到了端午节礼包。”
这也是无人配送车功能上的转变。在前期给居民解决生活强需求后，美团无人配送车除了配送米面油盐之外，开始满足居民一些个性化的需求，让那些因为疫情而被隔离的民众，能过得更好那么一点。
“大黄车”出现给居民增添了不少乐趣，成为封闭环境中突如其来的惊喜。居民付文飞讲了一个故事。有一天下暴雨，大黄车并没有按照原先的路线行驶，绕过大树在下面躲了一会儿雨才送过来，逗得志愿者哈哈大笑。
“大黄车似乎通人性，性能、感应非常好。”付文飞直到如今提及“大黄车”依旧觉得可爱。很多隔离在家中的居民都会拿起相机，探出窗户拍照。“这真是很新鲜，头一次见到。”
8天之后，广州荔湾区东漖新村疫情加剧，美团无配送团队调配车前去支援。17天之后，深圳疫情爆发，美团无人配送团队进驻深圳龙华区滢水山庄和宝安区福围社区。抗疫30天后，累计为数万名居民，配送18800单医疗物资和生活用品。
另一边，位于深圳市的南头街道，无人机配送团队也几乎经历了相似的问题，隔离区范围、路况、信号等情况，都提出技术支持方案。
无人机配送团队参与抗疫尚属首次，但无人机抗疫一线负责人初征认为，这样的行为正符合研发初衷，“从用户最根本的需求出发，为他们提供更快的配送体验。”
2017年，美团启动了无人机配送服务的探索，通过科技创新推动履约工具变革，加快建设空地协同的本地即时配送网络，致力于为用户提供3公里、15分钟的标准配送服务。
“以前我们主要靠志愿者来进行物资的配送。”深圳南头街道负责人表示，“美团无人机加入抗疫以后，配送速度更快，频率也更高，一定程度缓解了封闭管理小区的物资配送压力，减轻了小区居民受到的生活影响。”
结尾：用人工智能为人们服务 让科技充满温度
“美团是一家科技公司，最终目的是通过科技手段，帮大家吃得更好，生活更好。”夏华夏表示，“我们探索研发无人配送新模式，希望通过无人配送车和无人机，帮助用户能更快，更方便地收到外卖以及各种订单物品。”
资料显示，美团无人配送是围绕美团丰富的线下场景 , 通过与现有复杂配送流程结合，基于智能调度系统、无人机、自动驾驶等技术构建的物流路网，多种人机协同的末端配送模式，形式多样的智能配送终端等，形成美团无人配送整体解决方案。
美团的无人配送方案将发挥无人机、无人配送车、特种机器人等不同产品优势能力，满足在楼宇、园区、公开道路以及低空等不同场景下的即时配送需求，提升配送效率和用户体验，最终实现“用无人配送让服务触达世界每个角落”的愿景。
突如其来的疫情，给美团无人配送的发展带了挑战，也带来了机遇。
2020年疫情爆发，美团启动无人配送防疫助力计划，率先在北京顺义落地无人配送。截止2021年3月，北京顺义无人配送车配送范围拓展到20多个小区，积累配送3.5余万订单，累计自动驾驶里程近30万公里。
而无人机的发展也取得阶段性进展，截止今年6月，美团无人机已在深圳完成超20万架次的飞行测试，运行时长超60万分钟，面向真实用户配送2500份订单。
科技与人文关怀，在“红线”内外交融发生。
从余智到初征，从无人配送车到无人机，从北京到广州，从“红线”外到“红线”内……
无论是四个轮子的无人配送车“大黄”，还是带着翅膀的无人机“小黄”，在初征和余智看来，真正给用户带来价值，让一切有了更大的意义。
“大黄”和“小黄”已经回归到日常运营中，摄像头记录了它们的身影，也宽慰了隔离中的生活。“红线”已经被消灭，但这抹亮丽的黄色，将不断深入且融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
“科技的本质是普惠大众，用接地气的人工智能技术帮大家生活更好，让科技充满温度是我们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夏华夏在采访的最后这样说到。
（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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