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的时间红利正在消退,所以我想抓住它。

作为互联网的底层基石,程序员的世界是怎样的?对于许多程序员,它只存在于自己想进入的那些公司中,当下是互联网大厂。

作为互联网的基石,程序员的世界是怎样的?对于很多程序员来说,它只存在于他们想进入的那些公司,现在是一家互联网大公司。

19岁从清华毕业的张敏,起点非常高。但现在他只是一家中型互联网公司一个小项目的技术总监,同学们大多比他“混得好”,虽然有些人技术和才华远不如他。

张敏觉得自己毕业时错误进入了传统行业,那些早早去了互联网公司的人就像上了电梯。“只要人站起来什么都不做,就会跟着电梯上去。”

张敏称之为时代机遇带来的落差。

大学毕业的吴志,刚拿到阿里P7的offer,他把人生目标调整为“35岁前晋升P8”。6年前,他加入了双创大潮,进入了一家创业公司。虽然公司没有活下来,但他做了几个大项目。

出身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一路向上,进入最NB的公司,做最NB的项目。

程序员是一个需要不断往上爬的职业。他们进入门槛低,工作重复性高,技术更新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加薪,这是程序员的不安。学习,不断学习,你能为他们拧紧和爬上安全锁吗?

不能被市场淘汰

晚上8点,正在下班路上的夏阳在手机上打开了一张自制的时间表。这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夜晚,等待他的将是4小时的线上课程。

每周两次,Java训练营,架构师课程,算着路上的时间,“加上自己的实践练习,至少40个小时。”27岁的夏阳是厦门一家科技公司的程序员。

毕业四年,他为“持续学习”付出了六位数以上的代价。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断学习新知识是否能带来智力上的提高,是否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学习带来的确定性能让人安心。

程序员的时代红利快消失了,我要抓住它

2015年,还在读大二的夏阳提前“经历”了裁员。因为旧系统被替换了,整个项目说出来就坏了,前辈们当天就收拾东西走了。被裁员后,几个人接连发出“警告”:客户发展没有前途。

这让尚未离校的准“IT打工者”感到害怕。即使是螺丝,也要“不易更换”。每天晚上,即使下课回到宿舍已经快11点了,夏阳还是要自学。在明亮的屏幕前,夏阳一页一页地浏览着信息,到处捡着“共享视频”,直到凌晨两点。当时,他的Dream offer是一个iOS开发职位。听说一进公司就能拿到一万块。

毕业后申请工作时,面试官说“一万到二万元几年前还只是,现在最高6000元”。蜂拥而至的竞争对手打破了整个市场的供需平衡。这个行业的发展真的太快了。

最后,夏阳加入了一家中型公司做客户开发,在这个二线城市赚了不少钱,但焦虑相伴而行。“就像诺基亚的塞班系统一样,做到最好有什么用?”不管前期的应用开发有多深多好,一旦系统淘汰,所有的积累基本都没用了。

后端是更安全更稳妥的选择。刚开始的时候,你只需要选择一个技术方向(对夏阳来说并不难,市场上大部分课程都能遇到)。当你到了Java的后端,进入架构领域,对语言的要求没那么高,但是设计思路是考察的。

随着垫底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夏阳决定改变主意缓解焦虑,从横跳改为向上爬。在程序员的世界里,架构师的收入是几百万,职业是“工种”。夏阳报名了两个建筑师课程,花了2万多元。新鲜的概念和名词涌入夏阳的脑海,但他很难完全理解它们。“老老实实听完课,其实感觉最后学的东西不多,遇到问题也不能直接用。”

然而,坚持并不容易。在600多人的群体中,直播间在线人数持续下降,50.03万。下课时,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方的三位数,第一位是1。

他知道自己需要系统的学习,付费栏目和大咖课程不如“边做边学”。他计划过几天去杭州、上海,去科技比较发达的地方。

“去大工厂就好了。”

夏阳没有放弃每天学习。“来一点。否则爬得再高,底部就空了。”“一杯咖啡钱”可以学到新东西,为转型之路补上一小片缺失的砖。值得为此付出代价。

跟上大厂步伐

小雨更幸运,得到了近距离学习的机会。

不是1985年或211年出生的小余,考研失败后转了两家公司,做外包业务。他感到幸运。

,能和阿里正式员工同处一个工区,也遇上了愿意让各部门间相互交流的好领导。外包员工有一些数据权限上的限制,但能“近水楼台”请教问题,也足够令人兴奋。

肖宇说,和学霸讨论难题的前提是,最好自己先有一个解题思路。“开心词典知道吧,你的求助机会也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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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自己有能力“问出好问题”,肖宇报名了Java课程。“这跟培训班不一样。”肖宇指的是那些入门的程序员课程,他在沈阳老家接触过四五个大大小小的班,“那些上过培训班的同学们,最后去做程序员的,不到三分之一。”

这种培训班,主打“速成”、“包过”、“可帮改简历”,吸引向往高薪行业的零基础学员。其中,最为人所知的是深圳华强北IT培训班。从培训班走来出的深圳流水线厂妹孙玲,一路做到纽约高薪程序员,这样的“逆袭”的故事成为一种阶层跃升的想象。

然而,现如今想进大厂,类似培训班经历已成为“简历上的污点”,再也没有蒙混过关的可能。

如今,面试官偏向于实操考察,现实场景下一个项目“如何被做出来”。三个月集训的速成项目,凭技巧做出来不难,但不得其法的初级程序员,很难讲清楚“how”和“why”,稍微一问深就露馅。业内人都清楚,这种人招进来的“调教”成本远大于应届生。

像这样业务复杂的大公司,所需要的能力不再只是“会编码”就行。一个产品的体量越大,承载的用户量越大,程序员们遇到的业务场景就越难“套用”前人已有的解决方案。“ctrl c+ctrl v”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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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宇自己也在招人。在原来那家做软件的中型公司任职时,他喜欢去培训班招人,便宜、听话,基础活儿能干就行。现在,从简历关,他就会筛掉这批“培训班出身”的人,“不好带”。

“培训班的学生,你让他写一个功能,他可能很快就能做出来,但是你让他做比如说技术调研,到底用什么技术好,什么不好,这样设计是为什么,换成别的行不行,或者说,突然线上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情况,怎么定位分析,他们在这方面的能力非常差。”一家中型技术公司的项目负责人黎海说。

黎海明显感觉到,这几年大厂走的是精英化招聘路线,只招高P不招低P,“毕业生那种水平差的,几乎就没有机会了。”黎海的领导从阿里跳过来,他曾在的team,应届生只占了一两个名额。

人才的筛选像一个大型的漏斗,大厂自然在塔尖,高薪和期权栓走了最顶尖的一批程序员,中型公司紧随其中,掐住腰部位置,接上从塔尖滑落的程序员。

不景气的经济形势下,曾经如火如荼的初创公司数量减少了1/3倍。这也就意味,人才金字塔的底部缩紧,初级程序员的需求正在减少,应届生的机会少了。而对于业务稳定的中高型公司,“招一个高阶比三个初阶有用多了”。

修炼之路,必须提前。这样的压力下,很多大三学生就开始做项目,有意钻研技术。“甚至高中生都开始混论坛了。”黎海说。

而学历背景反而没有那么重要。

肖宇庆幸自己计算机专业出身,“肝”过的论文培养了设计思维。工位旁,他眼见一个出身名校刚入职的P5,跟不上节奏很痛苦。“他之前做光学传感,没怎么编过码,要适应0和1组成的数字世界,思维上转不过来”。

一位美团程序员透露,自己经手的一个社招的高级研发岗位,最开始遵循“非985、211直接pass的原则”筛人,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简历库里就挑不出几个能来面试的候选人了。“有实力的人,年纪再大,也是优势方。”

门槛并不是35岁

也因此,程序员的35岁危机,在很多业内人看来是一个伪命题。淘汰掉的是“35岁还在底层写代码的程序员”,这跟所有行业的“二八”逻辑一样。

有些业内顶尖程序员根本不屑于报班。“如何解决问题的能力,培训班教不会的。”刚跳到阿里云的P7程序员李景认为,编程只能教入门,接下来的自学会把程序员分成三六九等。需要自学的体系非常多,而如何能够区分轻重缓急,靠的是自己钻研的过程,“听课就是等别人喂,不过是在用看似努力的方式在努力懒惰。”

李景说,肯下苦功夫通读源码的人,不愁挑不到好工作。遇到技术上难题时,李景习惯看源码找解决方案,或者自己翻看前沿论文。一个技术上的小问题,自己钻进去研究一整天也不嫌累,他乐在其中,这也让他在面试时能对自己熟悉的领域侃侃而谈,打动面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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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毕竟只是少数的顶尖程序员之路。对李景来说,阿里云的内部代码库就足够学习上几年,他没有“业外学习”的必要。

但更多的,没法在日常工作中接触到复杂业务的大厂外围人员,很难看到自己的职场顶点,只有努力向上走。

程序员的未来分叉两条路:一条技术路线,精专技术,高级研发,一样能爬到很高。一条管理路线,考察综合能力,技术不那么重要,但显然易见,岗位较少。“或者,彻底转行去做项目管理,或者创业接外包基础业务,也饿不死”。

不管哪条路,都只有少数人才能登顶。

当然,保持好的心态,也很重要,“人很难一生都在走上坡路。你没有办法保证每次跳槽都加薪30%,向下兼容的话,未免就吃不上饭。”33岁的美团程序员彭舟说,“我已经做好了掉下来的准备”。

但在掉下来前,起码确保自己呆在一个发挥空间更大的池子,把人生起伏的曲线,尽力冲上顶点。

去年9月,为了完成“35岁前跳大厂”的目标,彭舟脱产报名了Java训练营,可以说是背水一战。彭舟估算,一期训练营里,最终能顺利跳到大厂的,不到10%,“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

他信不过营销打得满天飞的线上机构。刷抖音、朋友圈时,经常能看到开课吧、达内等机构的广告。就连搜资料时,要百度翻上几页,才能从满屏广告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营销占比太大了,很难相信他们把真正资金投入到课程上,收费又贵,感觉割波韭菜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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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5号线换乘站途中的满屏蓝

28岁的黎海已经做到架构师的职位了,即使自身经济压力不大,职级也年年递升。他依旧很焦灼。身处一个业务导向的中型技术公司,技术永远服务于业务,“不是说你可以探讨,更多是一种行政命令式的,啥也不想,执行就好了。”

而当自己成为一家公司的技术天花板,负责的架构工作不再有挑战性。“做架构必须得有场景,工作中遇不到高并发场景。没有复杂业务的场景,做架构师其实也蛮枯燥的,没啥可架构的,维持原样就行。”

黎海看到一个携程工作的朋友在朋友圈推荐课程,明知道“这是分销逻辑”,但能帮自己查漏补缺,还能有机会从线上学习转移到线下交流,接触到业内有名的技术大佬,就算是花钱买人脉,他也觉得很值。“我们需要和牛逼的人交流。这个圈子里面真正的做得很好的人,比例还是比较小的。”

“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自学很容易走入歧途,一个很小的知识点抠的特别细,其实毫无意义。以工作为导向的话,没高阶玩家点你,白费劲。”彭舟也认为,优秀的职业教育指导意义非常大,能提纲挈领告诉自己,什么知识更重要的,什么可以忽略,“能省不少时间”。

时代的机遇与焦虑

为了跳槽,15岁就考上清华的张民,只花了一个礼拜时间,就学会了最新的GO语言。但时代机遇造就的差距,也足以让人焦虑。刺激,多数来自横向比较的时,发现自己早已落后于别人好几个身位。

“就像站在电梯上,有人只站上去,什么都没做,就随电梯自行上升了。”张民说。时代的电梯带来的成长机会,远远大于个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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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志也觉得错过了职业上升的最佳机遇——六年前,他在“双创”热潮下加入一家创业公司,是8号员工。“如果那时能成,秒杀这边P9。”

他后悔没能提早离开。创业公司吊在眼前的胡萝卜怎么也无法兑现,瞬息万变的商业环境让人没什么安全感。“不赌了,进大厂避险”。

武志拿到了阿里P7的offer,这对一个专科学历出身的员工来说,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但他知道大厂并不是什么避风港。

张民不认为红利已经见顶,他在国外旅游时,遇到过50岁还在写代码的同行。但他也承认,国内外的就业环境截然不同。

从面试环节就能看出,中国大厂的生产模式与国外同行的差异,“他们会觉得我们考得太深,太难,我们会觉得考得太歪、太偏。”彭舟在和美国同行交流时,惊叹于出题角度之“怪”。

“比如说类似于出一个厨师做菜,这个厨师干什么干什么,让你写一段代码来模拟这个过程,我是绝对不会出这种题的。”

在国内,实用主义贯穿整个面试过程。面试官会对基础知识、计算机原理的考察非常看重,最常见的一个问题是,你在做技术选型做决策的时候,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比较在意,你对手里这个东西掌握的到底多深,你不仅要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还要知道为什么要用它。”

这主要是因为国内大体量产品多,用户量庞大,高并发的情况频发,能否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解决BUG的办法,保证产品稳定性是第一位的。国外中型公司很多,培训三个月就能上岗的例子比比皆是,但留给工程师们自我研究的空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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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相比,国内大厂程序员们,仿佛身处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流水线,对自己公司产品的理解更加重要。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更去个人能力化的生产方式。

“总说中国程序员没有工匠精神,实际上就是拿我们做农民工嘛。”代码行数、代码bug率、工作时长、平均上线时长、平均失败率……彭舟笑称,这就是衡量当下一个标准工人的新时代维度。

“为什么一定要在互联网卷呢?传统行业也大有可为啊。”极客邦科技CEO霍太稳说。

极客邦科技是一家创立14年的老牌IT知识服务平台。如今正发力B端的企业版服务,为传统企业内部的数字化转型服务“培训”人才。

霍太稳说,以银行为例,数字化的线上系统搭建,就需要大批具备互联网思维技术的人才。“很多传统的公司特别想做数字化转型,你的互联网思维对他们来讲可能就是非常大的帮助。”

奈学教育的CEO孙玄也观察到了需求侧的变化。外界把太多⽬光投向聚光灯下的互联⽹企业,但事实上,国企⾥“35岁+”的技术⼈员的焦虑更强。这个刚完成两轮融资的新在线IT职业教育平台上,80%的用户都来自传统行业。

“薪资每年其实都会涨,但技术能⼒实际上就是原地踏步。这样等35岁到了,薪资相对来说很⾼ 了,但技术能⼒可能还是停留在20岁、25岁,所以他⼀定会焦虑。”孙⽞说。

跳出传统行业的张民有着更复杂的想法。他不担心爆炸性技术增长带来的知识老化,能靠学习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几次跳槽工资翻番,他说,仍然看不清高速飞驰的时代机遇究竟奔向何处。

(经受访者要求,夏阳、肖宇、黎海、彭舟、李景、张民、武志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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