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女法律系学生状告苹果造假：库克，把充电器还给我们。

从iPhone 12系列开始，苹果的手机套装只包含一部手机和一根USB-C跳线，而没有配备电源适配器和耳机。

北京化工大学法律系学生小芳去年11月买了一部“iPhone 12 Pro Max”手机。当她发现手机没有配备充电器和耳机时，她没有保持沉默。她不仅将苹果告上了法庭，还与苹果现任CEO蒂姆库克进行了邮件交流。

昨天，参加第七届“小镇杯”慈善之星创意诉讼大赛决赛的小芳，代表自己的团队“合法金发团队”起诉苹果造假。她说：“我们期望从一个微小的细节开始，以一个正在消失的充电器为起点，以法律为武器，为失去已久的消费者话语权而战，为之辩护！”

本次比赛以上海为基地，面向全国各地的法律专业学生。与模拟审判不同，学生实际上是在律师的指导下参与诉讼，也就是真正的诉讼。评价指标是诉讼的选题、社会价值和社会效果。

从中国拍卖银行、知网到迪士尼，这些年来，参加比赛的学生状告行业领袖、公共机构，甚至《财富》500强企业。

这次也不例外。今年12支决赛队伍的被告包括支付宝、JD.COM等大公司，以及一些官方机构。

库克，把充电器还给我们吧！

对于手机盒子不再配备充电器和耳机，苹果解释称，“为了达到环保的目的，从盒子内部入手，减轻地球负担。”

这一举动引发了不少讨论，网友化身段子手：“你们的手机平时是不是为了环保而依靠光合作用？”“买手机不带充电器，是一次性的吗？”“这不就是跟上餐厅自带餐盘，卖没有挡风玻璃的车，卖没有鞋带的鞋吗？”.但在这场口角之后，消费者还是要为自己的充电器买单。

过去苹果手机的充电头使用的是USB-A接口，只支持正常速度充电，而iPhone12采用的是快充方案，使用的USB-C接口与市面上其他充电产品完全不同。如果不买最新的充电器，就无法实现手机的所有功能。

一个月前，小芳参加了北京法院网上庭审系统的庭审。对方的代理人是金杜所这样的大所，有两个律师，一男一女。“面对我们，我们还是很紧张！”这个1999年出生的圆脸女孩说话时会眯眼。这是她和她的团队成员的第一次真正的尝试。

“合法金发队”由五名女生组成，她们去年参赛时都是北京化工大学和东华大学的大四学生。我第一次提出打这个官司的时候，有很多反对的声音——。有朋友认为AirPods不规范，或者被用户接受。“你就是没事干就找东西吊闲杠”；还有人认为USB-C不用充电头就可以连接电脑充电。“苹果正在刀片上花钱。”。更多人还是认为这是“蜉蝣摇树”，有老师直言，“你的题目意义不大，胜诉概率很小，甚至不可能立案”。

这个团队已经做了很多功课。今年5月14日，他们以小芳为原告，苹果电子产品贸易(北京)有限公司为被告，向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诉讼请求为：请求被告交付手机充电器；请求被告承担违约责任并支付违约金100元；所有诉讼费用由被告承担。

立案的女法官态度很好，但她告诉小芳的团队“案件影响很大，需要等待上级法院的指示”，当场立案不成功。之后，团队成员多次与立案庭法官沟通，询问立案进度。

6月16日，小芳终于收到了法院的受理通知书。8月，法院发出民事传票和民事裁定书，确认该案将于9月23日在北京互联网法院电子诉讼平台网上庭审现场开庭审理。

此时她们已经开始读研，五个女生分散在中国、美国、新加坡三个国家四个城市，时差15个小时。为了准备这次庭审，他们总是在晚上十一点以后见面讨论，想象各种情况。然而，我从来没有想到，在审判开始之前，我竟然遭遇了一次证据突袭。被告代理人在庭审前一天向法院提交了10套证据，他们只能在庭审当天当场质证。幸运的是，所有的问题都在意料之中。

被告拿出产品技术规格的网页，称自己在“电源与电池”一文中明确表示“通过USB连接电脑或电源适配器进行充电”。小芳认为：“这并不能说明需要连接哪台电脑或电源适配器才能充电。USB-C接插线无法接入原来的USB-A线充电，不知道通过电脑充电还能不能实现快充功能。”

随后，对方出示了小米11PRO、魅族18等手机的销售页面，称手机与电源适配器分开销售是“行业正常现象”。然而，该团队成员立即否认了这一证据。小米和魅族在销售手机产品时提供了三种套餐供消费者选择。套餐1只包含手机，套餐2包含手机和充电器，套餐3包含手机、充电器和耳机。三种套餐价格相同，赋予消费者自主选择的权利。小方直接回复了对方律师：“iPhone12系列上市之前，市场上主流手机厂商都配备了充电器，这不是你说的正常现象。”

被告代理人多次提到“绿色原则”。苹果在发布会上声称，“移除这些物品也意味着iPhone盒子更小更轻。我们可以将多达70%的产品放在运输托盘上，从而减少我们全球物流链中的碳排放。”

此举似乎是出于“环保责任”，但在小方团队看来，“这是为了降低运输成本，扩大利润率。”而在iphone12的销售界面下，MagSafe无线充电器的推出令人印象深刻。

小的

方说：“因此我们认为，苹果公司仅是借着环保噱头来销售其这款新产品。大力宣传无线充电时，就把无线充电的实用性价值摆在环保价值之前；但不再附随电源适配器，又把充电器的实用价值摆在环保价值之后。这个行为只是假借环保之名，通过减少消费者的必要使用配件来增加企业利润。这反而违背了绿色原则，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在持续了近2小时的庭审中，小方团队坚持的观点是，依据民法典，苹果公司不再附随电源适配器的条款是无效的格式条款，不构成合同的内容；电源适配器是手机的从物，应当履行交付义务；苹果公司在销售手机的过程中缺乏显著性提示，存在欺诈的行为。

其实，调研中，她们发现身边大多数消费者都有同样的不解与愤懑，甚至苹果公司的员工也表示很难跟消费者解释。但大部分人还是成了沉默的大多数。小方还给Tim Cook发了邮件，询问“这真的是为了环境友好吗”，并请他“把充电器还给我们吧”。

她说：“我们希望通过此次案件，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唤醒消费者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意识和热情，积极加入维权队伍。”

答辩结束后，不仅评委，连很多观众都对这个案例很感兴趣。上海政法学院大三学生张旭阳是个科技迷，听到这个案例后很有共鸣：“苹果公司的行为实质就是运用商业手段，‘逼迫’消费者单独购买价格昂贵的新充电头！”他还跟小方团队讨论起“欧盟委员会今年正式提出议案，建议统一消费电子产品的充电接口”的相关问题。

“米粉”诉“小米”成功了

决赛现场，还有一个团队对簿的也是手机公司——因为触碰广告即自动下载APP，他们将小米公司告上了法庭。

团队负责人是华东政法大学的学生范外楼，2018年读大二。作为资深“米粉”的他对小米又爱又恨——他发现，使用小米手机时，浏览器中默认插入了眼花缭乱的广告，有的包装成为新闻资讯，点击后却不是新闻内容，而是广告软件的下载通知；有的广告穿插在各种系统功能中，无法直接关闭，不小心点击后，没有任何提示就自动下载APP，引起流量损失。

在小米社区上进行调研后，他发现了2500多条关于这个问题的吐槽，“说明这不是我自己的个别感受，众用户苦广告久矣！”应朋友的邀请，范外楼等4位同学一起组队参加了比赛。虽然他们当时还只学了民法总则和物权法，但还是勇敢地将矛头对准了小米公司。

他们决定紧扣两个重点开展诉讼，一个是未经允许投放广告的行为，侵犯了用户的安宁权益，另一个是手机系统自动下载广告软件，引起流量的浪费，侵犯用户的财产权。

2019年4月，该案正式在北京市互联网法院立案。在第五届“小城杯”决赛前，小米公司董事长雷军在微博上发布“MIUI负责人关于广告整治的公开信”，整改内容几乎与范外楼团队的诉求完全对应。

这个结果让团队很受鼓舞，也让他们得到了那一届“小城杯”的二等奖。但比赛只是逗号，范外楼还是坚持诉讼到底，他说：“我们希望能倒逼手机行业提高服务质量，规范自身经营行为，扭转所谓‘行业惯例’的思维，也唤醒人们维权的信心。”

两次庭审后，对方频频示好，还抛出了橄榄枝，试图息事宁人，达成庭外和解，尽快结案。但相较于小米法务实习的机会与金钱，团队更想看到带着钢印的判决书。“我们回绝了和解，终于等来了理想的判决。”

今年9月，“范外楼与小米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产品责任纠纷”一案的判决书在网上公开，法院认为：“被告在涉案浏览器APP的广告链接中提供点击即下载应用的服务，未事先取得原告应用下载的许可，侵害了原告的知情权。”最终判决：“被告小米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赔偿原告范外楼1元。”

这个案件引起了法律界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及热议，也获得了今年比赛的“公益价值奖“。对范外楼而言，“这标志着我们团队打好了最后一仗，顺利收官。”

“米粉”诉“小米”取得了成功，也期待法学生状告苹果公司能有个说法。

栏目主编：王海燕 文字编辑：刘雪妍 题图来源：主办方提供

来源：作者：刘雪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