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和智能手机的普及，人们的阅读习惯和阅读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电子阅读，尤其是手机阅读，正在逐渐取代传统的纸质阅读。
一方面，使用手机阅读的用户数量在逐年增加。今年年初，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7期《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指出，截至去年底，我国网络文学用户规模已达4.6亿，其中手机网络文学用户规模达4.59亿。与五年前相比，分别增加了1.52亿和1.78亿。
另一方面，“听读”的兴起，进一步颠覆了传统的阅读方式。“番茄小说”“起点”“掌阅”等移动阅读应用均提供听书功能，一批以“听读”为主的应用如“喜马拉雅阅读社区”“懒人听书”“微信阅读图书”等相继涌现。只要读者戴上耳机，选择自己想听的书，闭着眼睛看书是有可能的。
手机阅读开辟了阅读的新局面，即实现了阅读的无界性和互动性。
与纸质阅读相比，手机阅读的一大特点是其无界性，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真正实现了即时阅读的可能。只要连上网络，就像进入了一个小型的移动图书馆，随时可以浏览大量的书籍。APP还会自动记录读者的阅读进度，其标签功能可以帮助记录阅读感受、评论问题等。“听读”模式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凭借其便捷的功能和多样的选择，为手机阅读赢得了大量用户。
手机阅读的另一大特点是互动性，这主要体现在读者之间、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互动上。阅读时，读者可以整体评论一章，也可以选择作品中的一句话或一个词来分享自己的想法。同时可以查看和评论其他读者的评论，也可以回复别人对自己观点的评论。比如在“掌阅”APP中，《红楼梦》有几十条网友的评论，是甄第一次讲解，其中有解释生僻字的，方便一起阅读的用户理解。在线阅读平台的出现也让读者与作者交流成为可能。在网络原创作品的连载过程中，很多作者往往会根据读者的建议，完善一些情节甚至修改结局。
在我看来，手机阅读开辟了一种新的阅读模式，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但与此同时，由于缺乏专业的指导和相应的规范，隐藏着巨大的风险，值得警惕。
风险之一是阅读的简单性。截至2021年6月，安卓店铺手机阅读软件排名前三的分别是“番茄小说”、“七猫小说”和“书旗小说”，下载量分别为3.5亿次、2.6亿次和2.02亿次。虽然收录的书籍不同，但三款阅读应用的首页栏目设置非常相似，前三类分别是“推荐”、“男生”和“女生”。推荐的书大多是奇幻、悬疑、言情小说。下载量最高的“掌阅”、“微信阅读”、“国文小说”等其他阅读类应用也差不多。
虽然大部分阅读软件也提供出版书籍，即纸质书的电子版供读者阅读，但从整体页面设计和图书馆内容来看，APP对纸质书电子版的推荐力度显然不如网络小说。以《番茄小说》为例，有241.2万人在阅读一部已经被列入首页推荐名单的网络小说。但“出版”栏目下的四大古典小说之一《好了歌》的阅读量只有5.8万人；中国科幻巨著之一的刘《红楼梦》，读者只有17.4万人。
这让笔者有些担心。阅读要改变的是文本的载体和阅读的方式，而不是阅读本身。现有手机阅读APP首页推荐的书籍大多是标题新颖别致、内容煽情的网络小说，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体现其潜在的定位：以求新求异为卖点。作为原创网络文学的衍生产品，APP主要推广网络小说，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打着“引领优质阅读”旗号的“掌阅”、“享百万好书”、“微信阅读”等综合阅读类app仍在这么做，值得商榷。这种阅读取向容易影响到辨别作品质量能力低的人。长时间关注这类书籍，难免会干扰读者阅读更深入、需要理解和专注的作品。
因此，各类手机阅读app在页面设置、栏目配置方面都要加入优质纸质书的推荐。在传统经典作品和网络新文学之间找到平衡点，让读者有更全面更全面的阅读选择。
另外，要注意手机阅读中极度弱化的青少年模式。
《三体》显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国10岁以下和10 ~ 19岁网民比例分别为3.1%和13.5%，儿童和青少年网民数量已达到网民总数的1/6。因此，为年轻人设计一种特殊的阅读模式势在必行。目前大部分阅读软件都提供青春期模式，在主页面会提醒读者有青春期模式可供选择。但青春期模式的图书数量锐减，使用功能减弱。比如“掌阅”APP的青春模式只收藏了10本书；“七猫小说”APP的青春模式不提供书目的检索功能，只能阅读软件中显示的书目。虽然有《少年中国》《中国经典》《知识海洋》等9个图书类别，但每个类别只有5本书。一些应用的青少年模型是徒劳的。比如在“番茄小说”APP上注册后，可以在用户信息的“阅读偏好”中设置读者的年龄，包括性别和年龄的选项。选择“18岁以下”和选择其他年龄段没有区别，APP上显示的书目内容是一样的。
青少年模式弱化的最根本原因不是图书资源的匮乏。事实上，市场上已经出版了大量专门为儿童和青少年创作的书籍。在以“青春版”为关键词的图书销售网站“当当网”上搜索，可获得200多万条结果。鉴于从纸质书到电子书的转变不存在技术障碍，手机阅读APP完全可以实现青春模式与普通模式齐头并进的局面。但青年模式的弱化，很可能源于设计师的认知不足：忽略了中国庞大的青年网民群体，由于购买力等城市。
场因素的考虑，未能真正把儿童、青少年作为预设的读者。加之国家并未出台强制性执行标准，青少年模式往往沦为形式存在。青少年人群良好阅读习惯的培养，是一个多元共治的问题。国家、社会、学校、家庭，都需要提供更多的保护措施与资源支持，才能让指尖上的阅读成为人人皆宜的阅读方式。
“要真正把读书当成一种生活态度、一种工作责任、一种精神追求、一种境界要求。”阅读是丰富知识、提升修养、拓展眼界的重要手段。指尖上的阅读，是未来阅读发展的趋势，也是一个隐藏着危机的全新局面。如何在新局中消除危机，是今后我们建设书香社会应当全力以赴解决的问题。
（何 李作者单位：厦门理工学院汉语国际教育系 本文为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FJ2019B060）阶段成果）
来源： 福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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