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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飞鸿的美，救不了《第一炉香》

。两天前，沙茶女孩可以责怪桑德拉。

你可以责怪彭于晏于晏。

但演员不是唯一的问题。

十月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但总被陌生的电影感动。

去年一个3.3分的《喜宝》让人怀疑没见过亦舒。

今年的《第一炉香》，感谢导演许鞍华，评分更好，5.7分，但大家还是怀疑没见过张爱玲。

然而《喜宝》原本是二流团队，而主演郭采洁却被“骗”上船。但是《第一炉香》呢？

威尼斯电影节终身成就奖得主许鞍华导演，中国最佳电影女导演，几乎加不上一个；编剧王安忆，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摄影指导杜可风，早年王家卫皇家摄影；音乐坂本龙一，音乐界的神。

每个环节都有一个著名的名字。但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打破了大咖的迷信。

张爱玲，真的很难拍。

有这么多人组成今天的《第一炉香》并不令人苦恼。这种苦恼，就像你看完张爱玲后改编作品的命运，后悔她作品中女性破碎的命运——。

以下内容涉及剧透

如已看过 《沉香屑 第一炉香》 原著，则无伤大雅

01

彭于晏在垦丁

马思纯演左耳

俞飞鸿勉强合格

既然电影版《第一炉香》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宣传张爱玲，那就从张爱玲的《沉香屑第一炉香》开始吧。

上世纪30年代，上海女中学生葛为了躲避战乱，完成学业，投靠了继承亡夫巨额遗产的梁阿姨。

梁太太给葛卫龙提供了她从未体验过的上流社会生活，并诱惑她卖身换钱。她想为自己的健康挣钱，但要命的是她爱上了浪荡子乔治乔。

故事并不复杂，即使在今天也很现实，所以感同身受并不难。

但是为什么观众很难感同身受呢？

我认为演员不应该为这部电影的失败承担核心责任，但正是因为演员不合适，很多朦胧的桥梁才变得僵硬。明明全是恶人，但每个人都有一脸的扶贫干部。

杰龙和乔治乔。

乔乔的正式出场，在比赛中被姨妈救了。他穿了一套没有熨烫的白色西装，纽扣开在胸前，衣领上别着一朵红花。

如果你把目光从那朵凋谢的花上移开，你会看到一个青铜色的胸膛和一张青铜色的脸：那是年近40岁却在20岁时充满活力的彭于晏于妍的脸。

这时一个声音在你心里响起，“结束了”。

张爱玲总是给她笔下的人物非常清晰的画像。乔是什么样子的：“他比周还要面无血色，连嘴唇都苍白得像石膏像.他个子高，出身好，但他的衣服是如此温顺和随意，以至于人们忘记了他的身体。”

他是中葡混血儿，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但是，他的母亲很早就失宠了，他自己也没有前途，所以他不被父亲乔诚爵士喜欢，在家里也没有位置。他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想找一个有钱的小姐“嫁”，做一个许，被一个女人养一辈子。

三个字总结：帅，白，颓废。

可以说，这三个字极大地支撑了整个故事的合理性。

帅是见仁见智，但白和谦让绝对是彭于晏于晏的反义词。

当你试图忘记原著中乔吉乔的苍白，接受彭于晏于燕的黑暗时，编剧和导演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你。

葛和他的好姐妹周一起喝下午茶，周警告她说，像乔这样的混血男孩有点阴郁和娘娘腔。

正当你庆幸“娘”终于有了备选词——“少女的愤怒”时，——的彭于晏余妍出现了。

他穿着一件类似香港码头工人穿的马甲，露出结实的二头肌，笑起来比8月垦丁的阳光还要灿烂。

你不禁会觉得周真的很大胆，睁着眼睛撒谎。

与彭于晏于妍的蛮横相比，桑德拉至少在外貌上更符合。

虽然很多人认为她不够漂亮，但像俞飞鸿这样的阿姨不能用她来吊男人。但是葛的设计并不光鲜亮丽，反而有着“温柔敦厚的中国古代情调”的样子，甚至因为缺少面部表情而显得“平淡”。

“粉扑素颜”并不是绝对的般配，但我觉得桑德拉的长相是可以买得起葛的。她应该是一个和她姑姑完全不同类型的美女，但她不能和她碰撞。

让人感到难过的是，她把电影里的各种衣服拿得太满了。这绝不是赞成白、瘦、年轻的审美，而是角色需要。葛卫龙太瘦了，他不能支撑衣服。虽然张爱玲写过“上海女人是粉蒸肉”，但这肉是永远救不出蒸笼的。

这几年有一句话叫“整容演技”:只要演技够好，一个丑男就能娶到苏。显然，无论是彭于晏于妍还是桑德拉的演技都没有达到这样的水平。

一个在演《我在垦丁天气晴》，一个回归《左耳》，就没一个人在香港。

三个主角中，唯一在预告中被部分观众肯定的，是俞飞鸿扮演的姑妈，梁太太。

可惜看完全片，只能说她没那么糟，够美够风情，但也说不上多合适。

不论是勾引侄女的同学卢兆麟，还是和老情人Uncle调情，手段都有点拙劣。像个正经了40年的女人，突然想转型，但良家妇女的手脚实在无法践行野性的思想。于是她的风情只能在面对女人时自然释放，面对男人时就变成了老鸨。

张爱玲写葛薇龙对乔琪乔产生好感，有一个原因是“他是唯一可以抗拒姑妈魅力的男人“。但在电影里，你不光完全感受不到这点，还会觉得这俩人才是绝配，因为他们身上都隐隐有油光在闪耀。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我默默许愿，希望彭于晏再也不要穿闪着银光的绸缎衬衫，特别是饱和度很高的蓝色。

02

高级的性感抵不住

伤痛的改编

公平地说，《第一炉香》有它的艳丽。

香港的湿漉，这种湿漉带来的迷蒙以及挣扎，许鞍华用镜头渲染得非常到位。色调高级，有一种隐秘的性感，为这炉香的点燃提供了足够的气质，这也是最受好评的地方。

可惜这份高级，随着影片的推进变得让人惋惜。

整部电影仿佛在置景上花了很多钱，但又仿佛没花钱——让葛薇龙无法自拔的奢侈生活，实在是不够奢侈。

在梁太太的“香港第一深宅大院里”，葛薇龙拥有的，只是一间巴掌大的小房间。衣物都堆在一起，床还是一米二的单人床。

衣裳鞋子虽多，但大师和田惠美的设计风格非常不老香港，更重要的是不适合马思纯的外形。

既然金钱世界不够耀眼，那沉沦的理由就只能用爱情来凑。

全片以一种偏意识流的细碎片段组成，但演员的演技和情节的设置都无法撑起这种意识流，使得情感的转变失掉了逻辑。你必须要足够擅长脑补一个女人心里的惊涛骇浪，才能勉强理解葛薇龙的泥足深陷。

虽然大体上是按照原著拍的，也采用了很多书中的原话，但让演员用对话把书中的描写直白地背出来，本就多了好几分造作。

更让作品质量成滑铁卢下跌的，是两人结婚后的剧情。

需要强调，这是电影原创，原著中并没有。

一场荒唐的蜜月旅行：新婚夫妇，姑妈，姑妈的两个老情人，一共五人。而这两个老情人，一个是乔琪乔的爸爸，一个是葛薇龙的“恩客”。

离谱的阵容，倒显得乔琪乔在蜜月当中和外国女孩一起戏水并被葛薇龙捉个正着不那么离谱了。

接下来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的葛薇龙疯狂掌掴乔琪乔的片段。乔琪乔表示我们放过彼此，你这是何苦。葛薇龙偏不，一面爱得锥心刺骨，一面拼命甩巴掌。

真是太可怕了！先不说如此行径完全不符合葛薇龙的个性，这样刺激又伤痛的桥段，连现在的言情小说都不屑于写了。过于青春疼痛，导致坐在我身边的观众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当时还没想到更可怕的在后头。

结尾完全采用了张爱玲的内容。

两人过年时一起逛街，结果路上碰到几个英国大兵买女人，还把葛薇龙当成了妓女。

乔琪乔开玩笑，说这些人把葛薇龙当成什么了。

葛薇龙说：“我跟她们有什么分别？她们是不得已，我是自愿的。”

新年的烟花升起、炸开，这一对看似有情的无情人，又混掉了一年。多好的结尾，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偏偏要画蛇添足，让葛薇龙逼着乔琪乔说“我爱你”，乔琪乔不肯说，她就对着窗外大喊“我爱你！”

我实在是爱不动了，这句台词也带来了全场的再次欢笑。

一部悲剧，哪怕中间有黑色幽默的地方，但结局闹得“哄堂大笑”，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

03

再好的导演

也在张爱玲上翻车

作为中国现代作家中为数不多的畅销书作家，张爱玲的书是可以做千百种解读的，但不知怎么的，就少有一部影视改编，能解读到人心里去。

《海上花》和《色戒》是天花板，但其他大多都不那么尽如人意。

哪怕是许鞍华这样的好导演，也在张爱玲身上跌跟头，一跌就是三个。

前有两部不怎么受欢迎的《倾城之恋》和《半生缘》，然后她说不再拍张爱玲了。

《半生缘》

后来在接受采访时，她也说自己把《倾城之恋》里面的爱情理解成《乱世佳人》，拍错了路线，“另外我当时根本也没有去过上海，各种细节都不对的”。

拍《半生缘》的时候倒是去了上海，但是缺钱，是许鞍华自己借钱拍完的。但票房很差，都不到投资的一半，如今几十年过去，口碑反而变好了。

再便是《第一炉香》。大投入大制作，超豪华阵容，口碑却比《倾城之恋》更差，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第一炉香》

带作品去威尼斯电影节的时候，许鞍华说这是一部爱情电影，首要说爱情，再说上流社会的虚伪、堕落和腐败。

虽然觉得这两者的顺序应该颠过来，但要素并没有太大问题，可惜的是这两点在电影中都不足以体现。爱情都浮在演员的脸上，虚伪中又总透着正气，两者本应交杂，最后却又成了真爱无敌。

我想许鞍华是懂好女人的，可惜她并不那么理解坏女人。

唯一能肯定的是，《第一炉香》的宣传人员肯定没看过张爱玲，不然她不可能昧著良心写出这样一句宣传语：10月22日，给爱而不得一个纪念日。

《沉香屑·第一炉香》的小说很短，张爱玲没写到葛薇龙色衰被抛弃的那一天，但你尽可以想像到她的结局。

这本就是个没有所谓真爱的故事，只有畸形的沉迷和自省，在其反复中，看到女性命运的悲凉。如果只谈爱，未免太浅薄。

张爱玲真是道坎。平平的导演拍不好，好导演也不一定能拍好。

不过我想张爱玲倘若还在世，其实是不会在意几部失败的翻拍的，只要别打着她的名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