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素有“学习型网站”之称的哔哩哔哩,已有近千名教师“UPmasters”入驻,其中高校教师、专家学者近300人,泛知识视频直播占比已达到45%。
同样,在Tik Tok平台上,泛知识内容的播放量在过去一年里同比增长了74%,有136万条评论说“学到了”.
接受《新华电讯》记者采访时发现,去年疫情期间,大量高校教师“触网”,一度搭建起教学“云端课堂”。随着生活和学习回归常态,网民对打破藩篱、走出象牙塔的知识需求不降反升。
在这个曾经的“孤独赛道”,为什么会吸引一个大平台来玩游戏?教师成为“向上大师”的初衷是什么?这场“知识盛宴”是如何变得越来越有营养的?记者进行了调查。
教师们的“新身份”
“一个标准的理科生,但喜欢人文思维,更喜欢憧憬未来新技术下的生活。”这是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赵斌哔哩哔哩的个人签名。作为“周庚向上大师”,赵斌在一个短视频中分享并讲授了一个深刻的话题——如何做研究。
赵斌的计算机技术很好,他能熟练地操作编辑软件。他曾经在“海量开放在线课程”平台上制作过自己的视频,对开放课程教学并不陌生。去年疫情期间,大学生以网课的形式在家学习,但一些网课平台承受不起过大的流量。经过反复研究,赵斌发现哔哩哔哩更加开放和兼容,于是将制作好的视频上传到哔哩哔哩。
“对于研究生来说,他们可能更希望获得一种撰写SCI论文的技能,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告诉他们如何理解科学,如何理解科学研究,如何让科学研究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赵斌说,很多“铁杆粉丝”在抢占“沙发”或“赶班”时,会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很多来哔哩哔哩的学生出于兴趣自发学习,效率和效果会好很多。”赵斌说。
山东财经大学数学与数量经济学院副教授宋浩早前参加了视频课程“试水”。“八年前,我在教我的第一批学生。当课程转到线性代数时,由于其他安排,教学任务暂停。”宋浩说,他通常以简单明了的方式教授复杂的数学概念。所以换了老师之后,很多学生反映比较传统的教学方法很难理解。
“给出反馈的学生越来越多,所以我决定把课程录制成音频让学生下载。没想到一周下载量就超过1000。”宋浩说,于是他干脆买了一台二手DV机,为全校录制视频。
如今,宋浩在哔哩哔哩拥有246万粉丝。随着粉丝需求的日益复杂,宋浩开始提供不同种类的课程,视频涵盖了大一和大二需要学习的科目。“我想成为中国的‘可汗学院’,致力于让每一个中国学生,无论是小学还是大学,都能通过视频学习数学。”宋浩说。
杨宁,中国劳动关系学院文化传播学院青年讲师。他在哔哩哔哩被称为“中文系教师之光”和“宝藏教师”。他经常在理论课上插入学生熟悉的各种例子,让当下流行的文化现象很容易被认识到。其中,《文学理论》系列视频数量已达245万。“这说明每个人都有学习理论的需求,都渴望将自己对艺术和美学的认知系统化。”杨宁说,通过提供短视频课程,他深深体会到了自己所教科目的价值。
记者注意到,疫情以来,短视频平台内容的理性价值加速回归。《2020年中国移动互联网内容生态洞察报告》显示,用户对科普纪实知识内容的需求增加,对知识导向型和实践导向型泛知识内容的需求分别增长21%和16.7%,对娱乐的需求略有下降。
“寂寞赛道”越发热闹
根据to the月13日发布的相关报告,目前平台覆盖的高校有1259所,其中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国防科技大学的账号粉丝数最高;在哔哩哔哩,著名教师和学者的粉丝总数超过了5500万,超过了10万粉丝中的近70%。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教授罗翔粉丝数已超过1878万,是目前哔哩哔哩涨粉速度最快、全台粉丝数最高的“up主”。
记者注意到,随着泛知识内容的普及,越来越多的学者、院士开始尝试在短视频平台上普及知识,有的还将知识内容与直播相融合。一位业内人士坦言,人们渴望站在巨头的肩膀上获取知识,而资本则以极大的热情挖掘流量入口。
那么,这场“知识盛宴”的营养价值是什么呢?
记者发现,学生们高涨的热情是“向上大师”老师们坚持下去的最大原因。一直在使用课堂记录的宋浩,每次可以传输到平台的视频,都要录制4 -5次。
“我们一定要展示板书的过程,这不仅是数学的特点决定的,也是我教学的‘核心法宝’。”宋浩说,每次去上课,他都要带着相机、三脚架和麦克风。录制时,经常会出现问题。有时候学生遇到三脚架和麦克风的问题,会导致材料“报废”。
然而,学生们的积极反馈给了宋浩很大的收获。他告诉记者,车站给人印象最深刻的私信:一个男学生大学4年数学考试不及格,但他还是要重修几次。大四看了宋浩的视频后,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学习了宋浩的所有视频,毕业半年后通过了考试,拿到了学位证书,顺利找到了工作。
此外,一些小众学科也进入了大众的视野,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和喜爱。赵斌告诉记者,之前“海量开放在线课程”上传视频的主要原因是他所在专业每年招生人数少,只有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他觉得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备课,却只有几个人听到,有些浪费。
因此,赵想出了制作视频让更多人看的主意。在哔哩哔哩上,他上传了自己的《景观生态学》等课程,然后收到粉丝“催货”的提醒。“新媒体时代的教学应该是一种全新的学习方式,具有寓教于乐、寓教于乐的特点,让学生能够主动参与。
与到学习过程中。”赵斌说。
更多的平台用户认为,短视频与知识的结合,使得知识本身、知识传播者和接受者三方都获益颇多。“虽然我考不上复旦,但不耽误我当复旦老师的学生。”类似的评论时常在B站出现;在抖音平台,越来越多的人获取了新知、增长了见识。统计显示,在过去一年的抖音视频评论中,虽然有111万次评论在问“怎么做”,但也有136万次评论表示“学到了”;有86万次评论提到“看不懂”,也有254万次评论表示“懂了”。
最后,平台教学为教师提供了一种新的师生交流模式,网络的独特氛围让学习这件事变得更加积极起来。记者在B站上看到,每每打开一个学习视频,都会看到开头与结尾满屏的“老师好”“谢谢老师”等弹幕,这已经成为B站用户“云上课”的基本礼仪,而“每节课”结束后,也总有用户自觉成为“课代表”,在评论区整理总结内容要点或分享拓展相关知识,老师们也时常出没于评论区,点名表扬“课代表”,讨论不同观点。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教授蔡丹君说,她会在更新每期视频后,耐心看完所有的评论与弹幕,一一回复认真提问的私信。“与‘云学生’的互动,主要在于‘释惑’。”蔡丹君说,“网络上大家身份不一,可能比任何一种课堂,都更需要教育工作者做到‘有教无类’。”
泛知识“蛋糕”如何越做越大
业内人士认为,在经过前些年娱乐化内容“霸屏”视频平台之后,泛知识视频引领平台发展的关键时期已经到来,精细化的内容是未来泛知识领域短视频发展的关键。大众对泛知识视频内容的硬核、纯粹、干货程度要求也会越来越高。
从过度娱乐化到严肃的知识传播,短视频平台内容转变不可能一蹴而就。根据近日相关机构对2015名受访者的调查,63.9%受访者认为泛知识类短视频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内容同质化现象严重,50.3%的人认为泛知识类视频存在传播伪科学的现象,43.6%的受访者指出泛知识类短视频侵权问题多发。
记者梳理也发现,在一些科普类的视频中,看似是不一样的短视频博主在进行科普,但同一话题看下来,发现很多博主实际上只是“搬运工”,观点雷同。据12426版权监测中心发布的《2020中国网络短视频版权监测报告》,2019年1月至2020年10月累计监测到3009.52万条侵权短视频,独家原创作者被侵权率高达92.9%。
此外,很多受访青年网民认为,伪科学泛滥也成为知识类短视频一大问题。例如一些博主说话非常不负责任,内容看起来挺有逻辑,让人觉得很可信,可仔细一想,他们都没有去了解事件本身,只是因为看过一些视频评论,就觉得自己很了解这件事情,其实不过是在坚持别人的观点而已。
艾媒咨询CEO张毅分析,泛知识类短视频竞争的关键还是内容品质。“粗制滥造、跟风追随、缺乏科学依据的内容非常普遍,这与用户的期待有较大落差,进而造成信任风险。缺乏信任的产品,不管是采用会员模式、广告模式还是其他增值模式,都很难实现良性循环。”
对此,业内人士指出,平台应持续改进算法机制,向用户呈现高质量内容,为优秀创作者提供更多展示机会。包括完善账号认证机制,建立黑名单制度,禁止不具备资质的创作者擅自发布专业知识内容;加大审核力度,自觉过滤“伪科学”内容,对存有争议的信息明确标记,提醒用户谨慎判断,防范不良信息传播。
另外,应鼓励内容创作者与高校、科研院所、知名企业等机构深度融合,发掘具有潜质的专业人才,打造素质过硬的内容创作梯队。只有更多专业力量加入,才能推动全行业内容创作水平提升,助力优质内容引领正确价值导向。(本报记者鲁畅 参与采写:邱兆翔)
来源: 新华每日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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