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是未来，未来就是现在

特斯拉这周升到了万亿（美元）市值。比想象中要快——又一次祭出特斯拉微小股东的身份——当我买股票的时候，以为万亿市值会是一个接近天花板的高度，而且要到2028年左右才能实现。直到后来苹果市值去到两万亿（苹果是个坐标），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狭隘，事情可以如此超出想象。

电影《大都会》里这句台词太适合用来描述今天的一切：

▲图片来自电影《大都会》

我想说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现在的世界里，现在就是未来，未来就是现在。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玩过「实况足球」。这是个足球游戏，其中最受欢迎的模式叫做「大师联赛」，玩家自己选择球队、踢比赛、引进球员，不同球员有不同的能力数值和成长曲线。几乎每一个玩家在玩大师联赛的时候，都会沉迷于购买年轻球员，让他多踢比赛、积累经验、最大化实现能力成长。

紧接着，当这个曾经被玩家重点培养、恨不得每场比赛都让他踢满全场的球员的能力值涨到头，成长曲线到顶的时候，玩家会很快对他失去兴趣。这个球员的上场时间会变少，当他的能力曲线开始向下滑，我们会把他卖掉，或者当做交易筹码用来交换其它球员。

同时，在游戏里，当一名球员的成长曲线接近最高点的时候，也是他身价最高的时候，当他的成长曲线到达最高点或开始下滑，他的身价也随即开始下滑。

就像奥斯卡·王尔德说的一样：「我喜欢有未来的男人。」

▲他真说过 | 图片来自网络

特斯拉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它的市值是不是有水分？从当前的规模来说，当然是的。但是从其未来前景来看，它又是否如某些人所说，只是个泡沫或骗局或韭菜收割机呢？当然有一部分人坚定这样的想法，就像苹果初期那些年也总被评价为「迟早破产」、「注定被碾压」一样。但也有同样多的人认为，最有可能超过苹果成为下一个最有价值公司的会是特斯拉，而非亚马逊或Alphabet。

仔细想想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传统车企时代，没有任何一个巨头可以实现全球畅销，大众搞不定北美，丰田搞不定欧洲，福特搞不定欧洲，本田搞不定欧洲。而这个目标正在被特斯拉实现，其不仅在北美和亚洲屠榜，在欧洲这个非欧洲品牌都不太行的市场里，它也屠榜了。根据研究机构 JATO Dynamics 统计，Model 3于今年九月登顶欧洲汽车销量冠军，不仅超过了ID.3这样的EV，也超过了高尔夫这样的燃油车。至于EV榜单，Model 3和Model Y排名前二，双双力压ID.3，不仅打破了欧洲不认非欧洲车企的传统，还打破了欧洲不认SUV的传统。

并且最最重要的是，特斯拉仍然在快速成长之中，新能源也仍然在快速成长之中。在当今资本世界的规则里，特斯拉当然配得上这样的市值，它不仅已经有足够耀眼的现实成绩，而且有巨大的想象空间。

而传统车企，它们的市值长期平淡的原因不仅仅在于沒有想象空間，而是它們自己都不去想象。大众造EV强调品质，福特造EV强调驾驶体验，它们在对市场说：「EV时代，我仍然是那个超级厉害的我」。换句话说，就算转型成功，大众、福特对自己的定位也只是「仍是大众/福特」，那市值自然也就保持原样。

但是……

话说回来，这种「现在就是未来，未来就是现在」的观念，又是否真的那么正当呢？我仍然记得高中时候的一件事情：我的堂哥那时候很迷韩国流行音乐，大概从HOT、SES那一代开始，2000年代初的时候，他告诉我说韩国新出道一个女孩，非常红，在欧美也有知名度，而且才十七岁，将来一定超级厉害，那个女孩就是宝儿（Bao），年龄比我还小十个月。同一时代，郑智薰（Rain）也在韩国爆红，并且在几年后进军好莱坞，当时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同样被认为会成为全球巨星。

▲很多80后都多少知道宝儿这张专辑 | 图片来自网络

后来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宝儿和郑智薰的演艺生涯足够精彩，但是距离人们「将来一定超级厉害」的想象则相距甚远。ta们的确很年轻就闯出了相当大的名堂，但是整个韩国演艺界就是一个崇尚年轻的商业娱乐世界，当ta们只是不再那么年轻的时候，又一批新的练习生已经迎来20岁左右、一出道就爆红的时机，整个产业的资源和关注瞬间就转移给了新人。

那些被寄予巨大期待的新人，当ta们的技巧修炼至最为纯熟的时刻，早就已经不再拥有曾经的环境支持。当ta们的能力到达巅峰时，事业已经开始了下坡路。「现在就是未来，未来就是现在」的语境里，年轻本身就是价值，想象力本身就是价值，以至于人们会忘记了价值本身的存在。

还记得2006的意大利足球吗？2006年世界杯夺冠的意大利平均年龄29.6岁，1/8决赛对阵澳大利亚、半决赛对阵德国两次决定胜负的「伟大左后卫」格罗索当时29岁，决赛打进扳平进球并且导致齐达内被罚下的中后卫马特拉齐当时33岁，主力中卫内斯塔和卡纳瓦罗、中场核心托蒂、锋线主力皮耶罗和因扎吉分别30岁、33岁、30岁、32岁、33岁。即便最年轻的格罗索，也已经是职业生涯下坡路的年龄。

一年之后，AC米兰在欧冠决赛对阵两年前0：3将自己翻盘、创造伊斯坦布尔奇迹的利物浦，排出了平均年龄超过31岁的主力阵容，2：1轻取对手，完成复仇。中后卫组合式31岁的内斯塔搭档38岁的马尔蒂尼，后腰安布罗西尼和加图索均30岁，前腰西多夫31岁，锋线单箭头、打进两球的因扎吉34岁。

谁敢说老将就不中用呢？

左右互搏了2000字之后，这篇鬼东西真正想说的是：不要因为年轻就以为全世界的规则都由你来定，肆无忌惮地做那些不负责还反诉消费者的荒诞之事——这是对特斯拉说的；也不要因为老了就不再做梦，只求保住地位就上上大吉——这是对大众、福特们说的。

封面来自特斯拉官网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与驾仕派立场无关。

文｜鐵西區的李子

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