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生育意愿操作化,女性提高生育力的方法

澎湃新闻记者 李季 实习生 王思涵

本报记者李记实习生王思涵

【编者按】

2011年以来,我国生育政策从“二孩一孩”全面发展到“三孩”。经过10年的进化,“我们不要生了”不再是问题,取而代之的是“要不要生”和“生了以后怎么养”。

回顾政策进程,过去10年,从2011年的“二孩独生子女”到2013年的“二孩独大”,再到2016年实施“全面二孩”和2021年发布“三孩”,这都表明政府提高人口生育水平的决心。其实,生育背后有很多复杂的社会因素,说“生下来”并不容易。

基于此,《论文》推出“生育细节”系列报道,精选国内外最新发表的人口研究,将后人口转型期人们的生育决策和行为置于显微镜下,以人为本,探索细节。

今天,本系列的第二部分将关注女性的生育欲望。“教育”真的会抑制生育吗?

20世纪末以来,我国人口发展进入了以“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增长率”为特征的“后人口转型期”,提高生育率刻不容缓。与以往“教育抑制生育”的观点不同,一项新的研究发现,推动高等教育大众化是提高女性生育意愿的重要途径。

今年7月,《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周报》 (《CCDC weekly》)发表了上述研究,题为《Trend and Factors of Population Fertility Chang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nomics and Education — China, 19492020》 (《从经济和教育角度看中国人口生育率变化趋势和因素(1949-2020)》)。本文三位作者均来自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和北京大学-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健康科学研究院。北京大学助理教授、研究员郭超为本文通讯员。

在经济、政治、科技、文化、历史等诸多因素的直接影响下,我国人口生育率呈现出波动下降的趋势。本研究在现有文献和省级纵向数据分析的基础上,探讨了经济和教育对人口生育率的影响。

建国来中国粗出生率整体下降,与GDP增长呈反比

本研究使用的数据来自中国国家统计局和省统计局的《中国统计年鉴》。本文通过对中国的粗出生率(1949-2020)和国内生产总值(1952-2020)的研究,分析了国内生育率与经济活动的相关性,进一步描述了不同地区(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国内生产总值和粗出生率的发展趋势。

构建了2002-2019年中国31个省级行政区面板数据库,包括粗出生率(%)、国内生产总值(1000亿元)、人均受教育年限和高等教育人口占比(%)、性别比例(女性=100)、城市人口密度(100人/平方公里)、城镇化率(。

基于面板数据,利用固定影响模型进行回归分析。以粗出生率为预测变量,以GDP、人均受教育年限、高等教育人口占比为解释变量,上述其他指标为控制变量。

生育的细节如何提高女性生育意愿?推进高等教育大众化

图1。中国粗出生率(1949-2020)和中国GDP (1952-2020)的变化。缩写:CBR=粗出生率,GDP=国内生产总值。来源:论文附后

图1显示了经济和生育率的长期变化。在国家层面,1949年至2020年,中国的粗出生率有所下降,这与GDP的整体增长成反比。从地区层面来看,如图2所示,1949年以来,四个地区(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的粗出生率也呈现出与经济因素(GDP)相反的分布格局。然而,自2014年以来,东北地区的经济活动和生育率都出现了下降。

生育的细节如何提高女性生育意愿?推进高等教育大众化

图2。中国四个地区的出生率变化(1949-2019)和中国四个地区的GDP变化(1952-2020)。缩写:CBR=粗出生率,GDP=国内生产总值。来源:论文附后

研究发现,基于固定影响模型,在控制多个协变量后,国内生产总值对粗出生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系数=0.045,P0.001),即经济确实起到了提高出生率的作用。

也就是说,虽然GDP和出生率的发展趋势是相反的,但经济仍然起到了提高出生率的作用。

对此,研究人员分析,GDP是一个宏观经济指标,可以从多方面影响人口生育率。两个因素正相关的可能原因有三:一是经济发展提高了育龄夫妻抚养子女的能力,为多生孩子提供了保障;第二,经济发展通常会提高教育水平,这可能会促进性别平等,并在夫妻之间更好地分配育儿责任,这样女性会有更多的生育动力;第三,地区之间存在“CBR抵消”,即不同生育率地区之间的补偿和平衡。比如中国城乡分化影响生育率,城市经济发展刺激生育率上升,而农村经济发展降低生育率。

受教育程度最高和最低的夫妇更

愿意生孩子

在教育对生育的影响方面,研究发现虽然人均受教育年限与生育率呈负相关,但高等教育人口比例与生育率呈正相关。

人们普遍认为,女性受教育程度提高很大程度上导致了生育率下降。自20世纪初首次观察到这一现象以来,教育就往往与生育率下降有关。关于生育成本和收益的理论有助于解释这种抑制机制,即随着育龄夫妇受教育程度的提高,由于每个孩子可获得的资源的增加,子女数量往往减少。然而,根据人群特征细分后,结论出现差异。受教育程度最高和最低的夫妇往往更愿意生孩子。

在本研究中,数据分析发现,虽然人均受教育年限对粗出生率有负面影响(系数=–0.945,P<0.001),但高等教育人口比例对粗出生率有显着的正面影响(系数=0.085,P=0.004)。研究者认为,这表明人口整体受教育水平对生育率产生了分段影响。

研究者分析,一般而言,群体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与经济增长有关,这也伴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和发展渠道的拥塞。与人口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社会发展阶段相比,竞争性的发展环境增加了生育的机会成本和生育压力,导致女性生育意愿下降。

但是,随着人们受教育水平进一步提高,这种“教育抑制生育”现象开始消失。这可能是由于高等教育的普及,高等教育的普及代表着经济和社会的进一步发展,资源日益丰富。在这些社会发展条件下,高等教育群体率先突破资源限制。他们更可能拥有平等的夫妻关系、丰厚的收入和多样化的社会保障资源。这些保障机制为育龄妇女提供了更多的生育保障,因为分娩费用和风险都在降低。

因此研究者提出,进一步推进高等教育大众化、提高人口整体受教育水平,是提高人口生育水平的政策方向。

研究者表示,鉴于中国后人口转型期生育率持续偏低的紧迫性,本研究为中国制定生育政策提供了一定的依据。研究结果表明,促进经济发展、推进高等教育大众化是提高女性生育意愿和生育率的重要途径。

生育的细节②|如何提高女性生育意愿?推进高等教育大众化

责任编辑:蒋晨锐

校对: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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